路欣瑤手上暫時沒什麼特別的事情要做，看何小寧這麼忙，就自告奮勇來幫忙，“我來發資料好了。”
何小寧忙得有點出汗，“那好，我正怕時間趕不及呢。”
“怎麼這麼多人蔘加？路欣瑤看着擺好的椅子和咖啡杯，一二三四五六……，有十幾個人呢。
“嗯，關於星河別墅區的事情，康董親自參加，他一直盯這個case盯得緊。”何小寧把厚厚一疊文件遞給她，“每人位子上一套。”
“康董也來？”路欣瑤問，星河別墅是個不小的工程，難怪康亞東也要來親自過問。
“是啊，爲了這件事，上面還鬧得不太高興。”何小寧順口說，“待會兒開會，八成還得有一番脣槍舌戰的。”
“爲什麼？有人不贊成這個case？”
“我也不清楚，只是偶爾聽葉總監提起，他說投資星河別墅不合適。沒辦法，康董看中的，他花的都是康家的錢，誰能說個不字。”
“我好像聽見有人在背後說康董的壞話。”門口有人說話，何小寧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原來是朱燕豔。
“朱經理也來開會啊？”何小寧訕訕地招呼她。
“我怎麼不能來？要是今天把星河別墅的case敲定下來，我還得做宣傳計劃呢。”朱燕豔踩着高跟鞋走進來，在會議桌旁邊坐下來，“先幫我倒杯咖啡，半顆糖。”
路欣瑤就在她旁邊，沒說話，把手上的文件分發妥當。
“我說要杯咖啡。”朱燕豔敲了敲桌子。“沒聽見？”
“我來好了。”何小寧正好過來，“欣瑤不是秘書，她是葉總監的助理。”
“哦，總監助理了不起啊。”朱燕豔諷刺地拉長了聲音，“這麼大的架子。”
“沒什麼，我做助手的，給上司倒杯咖啡也應該。”路欣瑤一笑。“只不過。朱經理好像不是我的上司啊。”
朱燕豔臉色一變，“我是好心才提醒你，做人別這麼囂張。”
“怎麼……怎麼說到這裡來了！”何小寧慌忙站出來當和事佬。“大家都是同事嘛，何必鬧得都不高興。”
“就憑她？”朱燕豔冷冷一哼，“也配跟我論同事。”
“今天朱經理火氣有點旺啊。”一個聲音從門外插進來，路欣瑤一擡頭。正看見裴桐從會議室的兩扇雕花大門外走進來。
天花板上柔和的燈光灑下來，他穿件白襯衫。黑的西裝外套，乾淨清朗。
設計總監劉明亮、財務總監張遠，還有市場開發部總監葉政宇一前一後跟在他身邊，看樣子是直接一起從辦公區過來的。
“總經理。”朱燕豔尷尬地站起來，“一點小爭執，沒什麼。”
“我怎麼看見你在欺負職位低的同事呢？”裴桐微微一笑。沒有刻意看路欣瑤，過來拉張椅子坐在旁邊。
“我哪有？”朱燕豔分辨。臉開始紅了，“是她先……”
“行了行了，你的脾氣我知道。”裴桐揮揮手打斷她，“看我面子算了吧。”
朱燕豔只好閉上嘴，可是臉色更難看了。
又有幾個市場開發部的主管與職員陸續進來，裴桐看看錶，“時間差不多了，開會。”
“康董還沒到。”葉政宇提醒他，“不然還是等他一會兒吧。”
“他遲到都已經是習慣了。”旁邊的張遠也嘆口氣，每次開會都得耽誤十幾二十分鐘，這位康大少爺，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身份特殊。
“大家先看看資料。”裴桐吩咐下去，“劉明亮把待會要做的設計預案准備一下。”
會議室裡只剩下翻動紙頁的聲音，氣氛沉寂下來。
何小寧給路欣瑤使個眼色，“幫我出來準備咖啡吧。”她是怕路欣瑤和朱燕豔再鬥起嘴來。
路欣瑤知道她是好意，剛纔如果不是裴桐他們恰好進來，朱燕豔還不知道要說出多少難聽的話。算了，都是一個公司的，擡頭不見低頭見，何必跟朱燕豔太過較真。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會議室的大門，走到走廊那頭的茶水間去，何小寧鬆了一口氣，“欣瑤，我知道你生氣，可是朱燕豔這種人惹不起，她是康董那邊的人，鬧翻了大家都不好看。”
路欣瑤失笑，中興的管理層當中是有分黨分派的，康亞東和裴桐之間一直面和心不和，底下的人也都分成兩派，不過大部份都是站在裴桐這一邊的。
“葉總監一直替總經理不值，說康董得寸進尺，處處刁難他。”何小寧嘆了口氣，“如果董事長在，情況還好一點，現在康董上頭沒人壓着，更加肆無忌憚。”
“如果我是裴桐，我就收拾東西走人。”路欣瑤從消毒櫃裡拿出乾淨的咖啡壺和杯子，“怕什麼，哪裡混不出名堂，還用得着在這裡受氣。”
“你又不是不知道，中興地產公司有今天的局面，裡面有總經理多少心血功勞。”何小寧搖搖頭，“說走就走，怎麼捨得。再說，董事長身體不好，把中興交給他管理，這上上下下一兩萬的員工，都等着他賺錢回來呢。”
“關他什麼事，康亞東那麼有本事，讓他去賺好了。”路欣瑤替裴桐不值，故意說着風涼話。
“你這是什麼話，康董怎麼能指望得上？他去年做的兩個case沒一個做完的，還不是總經理想法子給他收拾殘局。”何小寧有點生氣了，“要等他當家，大家都趕緊另外找工作好了。”
“說着玩的，怎麼惱了？”路欣瑤笑着拉拉她的衣角，“知道啦，你也是裴桐這邊的。”
“沒錯，你現在是他女朋友，所以更得跟我們站一邊啊。”何小寧也笑了。
準備好了咖啡和綠茶，路欣瑤幫何小寧一起送到會議室去，還沒進門呢，已經聽見康亞東的聲音，他說話總好像比別人高八度，像吵架。
“我早就說過，星河別墅那塊地皮是搶手貨，要先下手爲強。你們拖了又拖，到現在，連星耀地產也來插上一腳！”
“這個……”葉政宇清了清喉嚨，“星河別墅的規劃到現在還沒有批下來，先投地皮只怕太冒險了。再說這一陣子幾件大case都要跟進，資金方面也要考慮。”
“笑話，中興會沒有錢？”康亞東嗤之以鼻，“是你們的眼光和辦事效率有問題。”
“張遠，你把這個月的資金狀況解釋給康董聽聽。”說話的是裴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