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散步經過了一家小天鵝餃子館時,路欣瑤告訴林楓:“H市的西湖公園裡有白天鵝,記得我剛來H市的時候曾經去看過一次,那些白天鵝全身潔白,可漂亮了……有人答應過我今年生日會再帶我去看一次的,可是現在卻失約了。”
林楓牽着路欣瑤的手,他一直沉默地聽着她說話,心裡明白她說的那個失約的人是誰,突然問:“要不我們去西湖公園看白天鵝吧?”
路欣瑤白了林楓一眼:“公園早就關門了。”
“咱們爬牆進去。”
路欣瑤還以爲林楓是開玩笑,結果他拉着她轉身往回走,走回了飯店的停車場,打開車門就把她拉上車,然後轉過頭對她說:“我們現在去公園。”
林楓把車子開了出來,掉頭就朝公園駛去。
路欣瑤看林楓這樣子,沉不住氣地問:“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我就是隨口說說……要不我們明天去看也行!”
“我想看天鵝,就今天晚上。”
林楓有點固執,或許是因爲路欣瑤剛剛提到那個失約的人的時候,那種失落語氣和空洞的眼神刺激到他。
好吧,林楓從來是心血**,想幹嗎幹嗎。路欣瑤只好捨命陪君子。到了公園一看,果然已經關門了。
林楓把車沿着圍牆開了半圈,最後挑了個地方停下來,他興致勃勃,拉路欣瑤下車。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後又觀察了片刻,對她說:“我把你抱到車頂,你踩着車頂上去。”
路欣瑤哭笑不得,因爲是過生日,所以她鄭重其事的特意打扮過,穿着一身連衣長裙,別說爬牆了,連擡腿都費事。
林楓把路欣瑤的包包往車裡一擱,然後蹲下來抱住她的小腿,緊接着他抱着她站起來,她整個人騰空而起,差點失聲尖叫,就覺得眼前一花,已經被他抱起擱在了車頂上。他隨後脫掉她礙事的高跟鞋,然後自己也爬上車頂。
路欣瑤左顧右盼神色緊張,哆哆嗦嗦爬起來,赤着腳站在冰冷的車頂,不由得發抖,全景天窗啊,天知道牢不牢靠,這要是一腳踩空了怎麼辦?要是突然有人看到把他們兩個當賊怎麼辦?
就在路欣瑤胡思亂想的時候,林楓已經探着身子,拽住伸出牆外的樹枝,翻上了牆頭,然後回身將她也拉上了牆頭。風吹着樹葉唰啦啦輕響,她戰戰兢兢扶着樹幹。
往下爬就容易得多,西湖公園牆內都是參天大樹,枝丫斜逸,每一步都有落腳之處。林楓爬下去,然後伸開雙臂來接路欣瑤,路欣瑤這時候也膽大起來,爬到距離地面一米多高的時候,就朝着林楓懷中一跳。
結果這一跳可跳壞了,林楓倒是牢牢接住了她,裙子卻“嗤”一聲被掛住,撕裂了個大口子。
路欣瑤索性把裙子下半部分摟起來系在腰裡,這下舒服了,長裙變成了傘裙,走路也方便了。
公園裡路燈都熄了,到處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她們從樹林裡鑽出來,藉着月色纔看到石子路。隔着花木扶疏,隱約可見巨大的西湖波光粼粼。
他們順着石子路溜到湖邊,四面靜悄悄的,湖水映着細碎的月光,好似一面巨大的銀鏡。她們倆探頭探腦看了半響,哪裡還有白天鵝的蹤影。
路欣瑤撇了撇嘴:“晚上天鵝應該都被關起來了,鬱悶!白來了不說,還把裙子都弄爛了。”
林楓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四周看了看突然有了主意,“看不到白天鵝我們也不能白來一趟,我們去划船吧!”
“大半夜的划船?”路欣瑤大驚失色的望着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傢伙。
“夜間划船才浪漫呢,你想啊,這麼大的一個湖裡,就只有我們兩個,就只有我們一隻船在湖中間,想想就覺得特有詩意吧!”
路欣瑤有點哭笑不得,但也覺得白爬牆一趟就這麼回去有點不甘心,“那好吧,划船就划船,看不到白天鵝劃劃小船看看這夜間的西湖風景也不錯。”
夜色中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片,只看見遙遠的對岸停着一些小船。小船靜靜地泊在那裡,可望不可即。
路欣瑤剛剛忘記帶上鞋,赤腳走了這麼遠,公園裡又全是石子路,現在站住了才覺得腳疼,疼得她倒抽冷氣。
林楓一低頭纔看到她沒穿鞋,他懊惱了兩秒鐘,馬上蹲下來:“我揹你。”
“不用了我能走……”
林楓沒等她說完就把她拉過去背起來,他揹着她沿着石子路往湖對岸走。草叢中有不知道名的蟲子在唧唧作響,湖裡有青蛙唱和,卻襯得四周更顯安靜,連風吹過樹葉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天上有薄薄的雲彩,偶爾會遮住月亮,月色便如同被輕紗掩過一般,忽明忽暗。
路欣瑤怕林楓背得吃力,所以緊緊摟着他的脖子。他身上有好聞的青草氣息。她還是第一次被爸爸以外的人背,小時候她爸爸也經常揹她。
以前跟張德和一起時,他也沒有背過她。沒想到現在還有機會被人揹,林楓看上去挺瘦的,但肩膀很寬,伏在上面倒是很舒服,感覺就像是小的時候,她爸爸揹着她的時候一樣有安全感。她看着他脖子裡的汗珠,問他要不要歇一歇,他說:“不用,我不累。”
路欣瑤和林楓一邊說話,一邊就走到了垂柳依依的碼頭邊,路欣瑤趕緊從林楓背上溜下來,赤腳踩在公園新鋪的防腐木上,比石子路好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