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樑青與樂子以及葛健等人都聯繫過之後,翟明義駕車在山野間一路狂奔,專爲這種地況改裝的這種越野皮卡,行駛在顛簸不平、完全是常年趟踩出來的山路上絲毫不費力,很快就隱沒進茫茫的大山之中。【..】
行駛出一大段距離的之後,樑青看了一半不大清晰地儀表盤,問翟明義:
“大翟,大概還能跑多遠?”
翟明義看了一眼油表,警告燈已經亮起。
“要是在正常路面行駛,大概還能走出三、四十公里,在這裡最多再走二十多公里就不行了,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我沒有下一步計劃,上了前面那道山樑,我們就把車拋下,找個地方讓這輛車墜崖,我們進山,少了這四條腿的機器,我們就要靠自己的兩條腿趕路了,還算不錯,我們已經跑出來大半段的距離了,再有兩三個小時天就黑了,我們還可以勉強的輕鬆一宿。”
樑青說着,擡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天空,她心裡十分清楚,身後的那些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之所以現在沒有跟上來,一是因爲剛纔的阻擊打亂了那些追兵的追擊節奏,再有就是,久在此地混江湖的這幫土匪、傭兵心裡清楚,自己這些人跑不出去多遠,那份以國情部門組織編繪的作戰地圖,上面已十分清晰地都標明,沿河這一線直到與樂子、曲仁河他們分手前商議過的匯合地點,至少還有三個部落武裝的領地阻擋在前面,目前樑青根本不清楚,這些部落武裝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態度。
眼見車子就要駛上那道山樑,在這裡拋下這輛皮卡之後,下到谷底,他們就進入到了第一個部族武裝控制的領地,樑青現在想的是,如何在天黑之前,繞道混過這個部落領地,儘可能的不與這些不明武裝勢力正面接觸是目前最爲明智的選擇。
看着肯特帶人登上直升機離開了剛纔交火的這一片開闊地,恨得阿布將手裡的一支ak狠命地摔到了近前的一塊岩石上,此時阿布的全部怨氣都集中到了這支營救小隊的身上,某種程度上阿布也很自己,恨自己常年打雁卻被雁給啄了眼,他必須要給自己這一肚子的怨火找一個泄火的地方,現在對阿布來講,設法抓住前面的逃走的那幾個人是他眼前唯一急迫想要去做的事,他想見識一下,來的這一夥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阿布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正在逃亡路上的樑青這些人不會想到,阿布撥打出的這個電話正是他們即將面對的第一個部落武裝的首領。
隨後阿布叫過來一邊的喬等人。
“喬,你們把咱們的人重新歸攏一下,剛纔艾倫他們那一路已經找到了兩輛被這支營救隊遺棄的車輛了,那邊是個假象,我已經讓艾倫帶人返回這裡了,你挑選一些精幹的人員帶上,備齊彈藥,等艾倫和我們匯合之後我們就一同沿着河道追下去,我就不信他們這幾個人能在一個晚上跑出這片羣山。”
“明白,你放心吧。”
喬答應一聲轉身離開,這裡僅剩下了阿布、託尼和肖恩,阿布從懷裡掏出一份破舊的地圖攤在地上,和託尼、肖恩二人仔細地研究起下一步的行動計劃,這一次他們沒人敢再心存輕敵之意。
帶着受傷的埃裡克和弗蘭克趕回空勤基地,留守在空勤基地的醫護人員早已等候在停機坪上,直升機剛一落穩,幾名醫護人員就將已經處於昏迷狀態的埃裡克和弗蘭克從機上擡下來徑直推進了急救室進行搶救。
“你們幾個趕緊把這些殘損的資料整理一下,傳送到相關部門鑑別一下,真希望從他們那裡能聽到一些好消息。”
肯特說着無奈的搖了搖頭,悶頭走進了自己的臨時辦公室,他要向自己的上級彙報,並請示下一步該如何採取行動。
下到谷底沒有走出多遠,樑青他們就發現了那個依山傍河建造的小村落,進入到巴國以來,樑青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毫無規律、鬆散雜亂的隨處搭建村落,說村落是好聽的,按理說這僅能算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家族的聚居地,有時候僅十幾個人就組成一個村落,這種村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居住在這一類的村落裡的人們,幾乎是全員武裝,連一些女人以及十幾歲的孩子都會玩槍,這一方面是爲了家族自保,另一方面也是最爲重要的是,他們要靠槍來爲自己及家族帶來財富。
拿着從亦非那裡翻出來的、和樂子之前使用的同一個型號的望遠鏡,樑青與翟明義趴在亂石、叢林之間已經好半天了,他們在輪流觀察着,不時的輕聲商議着什麼,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半山腰,秦漢和大磊正在爲亦非重新包紮傷口。
又過了一會兒,樑青和翟明義返回了秦漢他們的隱身之所,這時秦漢和大磊已經將亦非的傷口重新包紮完畢,畢竟剛纔亂戰的時候傷口沒有得到及時、細緻的處理,失血過多的亦非面色依然很難看,但好在現在血已經基本上被止住了,這種以國的急救包真是救命包。
看到樑青和翟明義回到了這裡,亦非強打精神說道:
“大翟、樑青,我的揹包裡有那支烏茲微沖和那支傑里科手槍的消音器,應該還有兩三個彈夾,還有那隻霍頓弩,都裝好,晚上行動一旦與敵遭遇,儘量別整出動靜,秦漢,你背的那個傢伙暫時收起來,不到萬不得已輕易別用,那玩意有時救不了人,沒準反倒把狼招來。”
周圍的幾個人就這樣看着亦非嘮嘮叨叨的把話說完,看到面前這幾個人的表情怪異,亦非突然覺得不對勁,自嘲的笑了一聲說道:
“我去,看樣子我的話都是多餘了。”
聽完亦非的最後這句,大翟先是繃不住輕聲地笑了起來,隨手舉起那支早已裝好消音器的烏茲對着斜靠在一邊的亦非晃了晃,輕聲說道:
“你那兜子裡的寶貝,我們都分完了,你就別惦記着了,好好歇着吧。”
“你這時候想的倒挺周到,之前幹嘛去了?”
樑青對亦非擅自更改撤離路線一直耿耿於懷,之前的這一路上她都沒怎麼說話,這個時候忍不住戧了亦非一句。
“得、得、得,現在不是掰扯這件事的時候,對亦非這種目無組織紀律的行爲回去後再好好教育,但現在不是時候,我說,你們兩個剛纔看了半天了,看出啥結果了?我們怎麼過去。”
早在那個臨時營地的時候,秦漢就看到了樑青因亦非的違命而怒擲耳麥的場景,這是秦漢第一次見到以往異常沉穩淡定的樑青發如此大的火,在現在這種境況下生怕二人吵起來的秦漢趕緊把話題岔開。
大翟這時接過話來說道:
“我和樑青看半天了,這個村子並不大,但正好卡在我們撤離的路上,要想抵達對面的的山區必須經過他們控制的幾條通道才行,從我們觀察到的村裡往來人員的情況判斷,這裡武裝人員也並不太多,但很明顯他們得到了某種消息,好幾個地方都或明或暗的有人蹲守,我和樑青商量了一下,爭取在不驚動這些人的前提下,從側面迂迴過去,但這個村子周圍是一大片開闊地,幾乎每個制高點都已經有人在那裡蹲守,我們想要繞過去並不容易。”
翟明義說完看着樑青。
“我們沒有其他的好辦法,之前我們使用的那張地圖上清晰地表明,沿河向上至少有三個像這樣的有部落武裝聚集的村落,這是第一個,位置準確,證明地圖上的信息清晰無誤,因此我們決不能設想後面的那兩個標註位置會有什麼偏差,一旦在這個地方與他們衝突起來,即便我們能闖過這一關,之後有了準備的後面的那兩個點我們也闖過不去,而且我們身後的追兵也會很快的聞風而至,到時候前後夾擊我們絕對衝不出去。”
樑青的聲音有些低沉,秦漢見狀插嘴問道:
“樑青,這可不像你,你的腦子裡肯定有主意了。”
“我是實在沒什麼好注意了,要是我們人都沒有問題,找機會一路衝殺過去也不是沒可能,但現在很難,亦非的傷勢讓我們無法進行這種快速的突擊穿越,繞道山裡也不現實,這裡的山勢陡峭,單人獨行都很困難,亦非的傷同樣讓我們無法翻越如此陡峭的羣山,退一步講,即便我們能從山裡繞過去,我們也會耗費幾天幾夜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抵達安全的匯合位置,我們沒那麼多的時間,現在最好的辦法只能在此等待,等到半夜守候在那裡的哨兵懈怠的時候再摸過去,儘管這也會耽誤我們幾個小時的撤離時間,但總比深入大山、沒法估算具體時間強多了。”
樑青眉頭緊鎖,她並不想埋怨亦非,但帶着一個傷員衝過幾道防線抑或翻越幾座未知的荒山,這是絕不可能在短時間裡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