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法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糟糕的念頭,大約,她是怕誤會吧。但眼前這個絕代風華的女人,顯然早已誤會了她。自己一個陌生之地的陌生人與她們的女兒在此摟摟抱抱,顯然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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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這是誤…”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懷裡的女孩打斷了,女孩開心地喊道:
“阿母?阿母是你嗎?”
她小腦袋還黏在墨法身上,身子就要往雪陽的方向挪去,連帶着墨法也被她扯了過去。雪陽鎖着秀眉看她們倆這不自然的動作,心裡面千百個問號。初時她還以爲這來歷不明的黑甲女人是要非禮她家寶貝女兒,但仔細看來,自家女兒與這黑甲女人卻又像是情投意合的情侶一般摟抱在一起。再看第三眼,卻又不對勁了,這兩個人正憋着一股勁兒,似乎是要分開彼此的懷抱。如今看來,她們倆像是被一股外力黏在了一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冰兒,你這是爲何如此,這位又是誰?”
“阿母,冰兒自己也糊塗着呢,阿母快來幫幫我,我和她黏在一塊了。”冰兒奮力地要掙脫墨法的懷抱。墨法被她扳住肩膀,捏住胸脯,死命地往外推。墨法赤紅着臉頰,她吃豆腐簡直被吃夠了,還不能說什麼。
雪陽見狀,伸手拉住冰兒的手臂,也是奇怪,雪陽剛剛碰到冰兒,墨法和冰兒之間那股子奇怪的吸引力就莫名不見了,兩個人一下子就分了開來。冰兒怔了一會兒,然後也不管墨法了,開心地撲進了阿母懷裡撒嬌。感受到阿母身上熟悉又溫柔的氣息,一股子委屈之情涌上來,嘴角一撇,帶着哭腔道:
“阿母,冰兒終於找你了。”
雪陽雖然一時不大明白方纔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被冰兒插科打諢這麼一鬧,頓時心底涌起了愛憐之意,把方纔那奇怪的感覺暫時擱置,抱住女兒,摸了摸她的腦袋,嘆道:
“好孩子,阿母很想你。”
墨法獨自在一旁發愣,方纔雪陽觸碰到冰兒之後,墨法分明感到冰兒體內那股吸引她的極陰之力一瞬就消失了,彷彿是被另外一股力量中和了。她的視線轉移到了雪陽的身上,這個人渾身散發着一股她很熟悉的氣息,不知爲何,她總覺得自己從前見過她。
“來,給阿母看看,你這孩子突然之間就長大了,阿母都覺得不習慣了。”
“嘿嘿…”
雪陽看着眼前的冰兒,她的小女兒,從肉嘟嘟的小不點一瞬間長成了大姑娘,個子長到了她的下巴處,少說也有一米七了,身材姣好,美貌如花綻放,是大姑娘的模樣了。說實話她的心真的很複雜,按理說千年時光,她的孩子早該長大,但她卻也早已習慣了孩子幼小的模樣。孩子忽然間長大,真的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滄桑感,彷彿自己真的老了。沒能經歷孩子按部就班成長的過程,一時之間,她確實有些難以接受。
只是冰兒如今,似乎心智依舊未能成熟,看來陰極確實還在她體內,壓制着她的心智。
“阿母,阿孃這是怎麼了?是睡着了嗎?”冰兒總算將注意力移向了抱在雪陽懷裡的陸之謠。漂亮的小臉上,浮現出了擔憂和疑惑的情緒。
“冰兒,你還記得之前的事嗎?”雪陽試探着問。
“之前的事?”冰兒疑惑,不知道阿母在問什麼。
“就是在那座大火山上發生的事。”
“唔……冰兒只記得自己要上大火山,找阿母阿孃,後來看到了有人欺負阿孃,冰兒很生氣,就跳過去救阿孃。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醒來後,冰兒就在這裡,見到了她。”說着,她的視線就投到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墨法身上。
雪陽的視線也順着冰兒的話凝固在了墨法身上,她將懷中的陸之謠交給冰兒,道:
“冰兒幫阿母抱着阿孃。”
冰兒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她還是第一次這樣抱阿孃,她還小的時候,從來都是掛在阿孃脖子上,或者窩在阿孃懷裡的,現在她突然長大了,能橫抱起阿孃了。傻姑娘愣了片刻,忽的起了一股自豪之感。
雪陽走到墨法身前,拱了拱手,見禮道:
“在下雪陽,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墨法見雪陽向她行禮,還是她比較熟悉的古禮,頓時眼前一亮,立刻抱拳回禮道:
“不敢,某名喚墨法,是這方世界僅存的守護者。”
雪陽聞言心中一驚,連忙道:
“莫非是看守陽極的上古神祗,孿生兄妹中的那位妹妹?”
“正是,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記得某。”她欣喜道,隨即又道:“莫非是*御空戰狼神當面?”
雪陽聽她如此稱呼自己,便明白了她確實是當年神界之人,不由感慨萬分地點了點頭。墨法的猜測被證實,心頭一鬆,對着面前這位風華絕代的女子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雪陽沉默了片刻,道:
“千年了,我沒想到竟會以此種方式迴歸神界,只是…當年最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何神界竟會變成這般光景?”
“戰狼神竟不知曉最後的神界的破滅之事嗎?”墨法詫異道。
“當年愛妻最先出事,被魔怪擄走,我與弟子一路追逐,後來遭遇暗算,差一點就身死道消,沒能看到神界的最後,我們就被炎帝用最後的力量送到了人界。”雪陽簡略地說道,當年的記憶斷斷續續,她只能撿着自己記得的說。
“其實某知道的也並不完全,只是當年神界中闖入了兩頭可怕的魔怪,那魔怪身上有着濃郁的宇宙暗物質,殺不死打不滅,能夠吞噬所有能量。它們是衝着陰極來的。陰極被奪走,兄長被攻擊,陷入戰團,後來全神界的戰力都出動了,要去剿滅這兩頭魔怪,奈何它們實在強大,合全神界之力都無法消滅。陰極與陽極同時消失,神界本源失去支撐,開始坍塌,後來還是兄長燃燒自己的力量,某與兄長配合,才勉強保留了神界如今的狀態。而那兩頭魔怪則化身成那張黑色幕布,妄圖徹底毀滅神界。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是兄長燃燒自己的力量在與它們抗衡。而某則在盡全力維護這個世界,知道你們到來。”墨法解釋道。
雪陽沉默,顯得若有所思。魔怪一事她確實是知道的,但是諸神大戰及至最後的神界毀滅那般恐怖的場景,她並沒能親眼見到,恐怕在那之前她就已經被送到下界去了。那場毀天滅地的戰鬥雖然被墨法輕描淡寫地帶過了,但可以想見,能夠讓諸天神祗,乃至於生命女神、陰極守護者這等強大的上古大神隕落的戰鬥,究竟是什麼級別的戰鬥。如果她與玄司在場,怕是真的無法保住性命了。
但那兩頭魔怪究竟是從何而來?神界和平了那麼多年,不可能莫名其妙就有這等級別的怪物闖入。而且這兩頭魔怪世人從未見過,更是查找不到資料,來歷莫名,彷彿憑空出現。唯一能讓人產生懷疑的就是那兩口跟隨她們進入神界的棺材了。那棺材裡究竟裝了什麼東西,至今成謎,棺材自從來到神界,就一直被保存在天帝處,似乎從未開棺。且那棺材屏蔽神識,竟是用任何辦法都打它不開,顯得頗爲神秘。因而雪陽覺得,那棺材裡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那棺材是從下界帶上來的,假如說那棺材之中真有那般恐怖的怪物,當年的人類又是如何能將這樣的怪物鎖在棺材裡的?雪陽能夠推測出那棺材是姬昌刻意送上神界的,這件事恐怕只有姬昌知曉□□。毀滅神界嗎?姬昌真的是好大的野心,爲了創建自己的大一統世界,合併三界,唯我獨尊,竟不惜弒神。他究竟是從哪裡找來的這兩頭怪物,簡直匪夷所思!
雪陽想起當年剛剛回歸人界的自己,因爲腦海裡唯一能回憶起的就是謠兒身死以及魔怪作亂,所以自己的推測是天魔入侵三界。於是她費盡心力組建了雪跡,一來是爲了保存妖族實力,二來也是爲了專門去對付天魔。她還專門領導雪跡,聯合人類展開了獵魔行動,消滅人界出現的魔。如今想來,當年自己的推測實在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這天魔分明是有心人放出來的,而那些在人界出現的魔,與當年出現在神界的天魔,或許有聯繫,但是否真的是這個原因,還有待證據去證明。
“敢問,陽極最後的下落?”雪陽問道。
“陽極被炎帝取走,炎帝后來身死,陽極便下落不明。”
雪陽聞言驚訝,不由得問道:
“居然是炎帝帶走了陽極?這是爲何?”
墨法眼中閃爍出回憶的光芒,道:“當年那兩頭魔怪剛剛出現,炎帝便來找某,說是爲了保護陽極,避免陽極落入敵人之手,他想要將陽極帶走。某當時自然是不答應的,但某與兄長心意相通,兄長要求某將陽極壓縮到中和狀態,並交予炎帝帶走。某不知原因,只是按照兄長所言照辦。”
看樣子,炎帝似乎是知道些什麼,這麼一來,當時神界至少是有一羣知情者知道會有災難發生的,只是,爲何他們卻任由災難發生了,一點也沒有阻止呢?雪陽實在不解。
這邊二人正在嚴肅地談話,那一頭,冰兒卻抱着阿孃,見阿母和黑姐姐說着她聽不懂的話,顯得有些百無聊賴。正鬱悶間,忽然感覺到懷裡的阿孃動了動,冰兒一驚,急忙看向阿孃,發現阿孃竟然有了轉醒的跡象。
“阿母!阿孃醒了!”小姑娘驚喜道。
雪陽聞言急忙回身,幾步趕到了冰兒和陸之謠身旁。就見陸之謠那雙冰藍色的眸子,緩緩睜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