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錦地衣絲步障,屈曲迴廊,靜夜閒尋訪。玉砌雕闌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旋暖薰爐溫斗帳。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
白玉砌成的房間中,司權幽幽醒來,房裡已經只有他一個人,躺在柔軟中,想到這一夜總算跟上官清寒戰個平手不禁有些得意。有些事,還真是熟能生巧呀!
“醒了就快出來!”
司權擡頭,原來女人就在門外: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居然還這麼害羞!
“想不到娘子恢復能力這麼強,看來下次爲夫還要更加盡心盡力了。”
“流氓”
“嘿,我怎麼記得某人好像很享受的?”
“你還說?”
上官清寒惱羞成怒地衝進房間現在她身體還酥軟無力,沒想到這事比打架還累。
“好了,現在婚禮也結束,我們找紅寶石人帶路去。”
司權抓住女人小手香了一口才安慰下來,眼前女人語氣比之前溫柔很多,也不知道擺平沒有,暗想出去得找個女人勾搭勾搭試試她態度。不過當下緊要的還是棺材裡的東西,十年前那人會留下什麼寶貝?要是沒什麼值錢的,就把紅寶石人捉出去賣了,肯定穩賺不賠。
“快點吧,司音的靈柩已經出世,就等冷川墓穴了。”
“鑰匙不是在你身上嗎?”
“難道我一個人去?”
司權當然只是隨便說說,這開棺取物的事自己怎能缺席呢?尋找寶物的過程,可比擁有寶物更令人期待多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待會記得跟在我後面。”
“不需要”
司權剛覺得對方有女人味,對方卻立刻又恢復天宗宗主的威嚴。他有些懷疑,這女人一輩子做不了賢妻良母了!
順着冰晶走廊,兩人很快到達大殿。紅寶石人早在這裡等着,身後跟隨八名扛着晶棺的冰人,依稀看得清裡面安詳的遺體。
“兩位,這邊請。”
紅寶石人指着高臺,司權看去,只有高大的王座。
“還要加冕才能去找墓穴?”
“不,墓穴就在那裡。”
紅寶石人當先踏上高臺,將王座上的軟墊一拉,黑玉石打造的王座暴露無遺。而王座靠背上,剛好有一個小孔,不用想就知道是插玉簫的地方。
“你去”
上官清寒再次將玉簫遞給司權,司權沒有多想,接過玉簫躍上高臺。成功就在眼前,他不激動是假,強做鎮定小心翼翼地將玉簫緩緩插入。
玉簫進入小孔,黑色的光芒瞬間綻放,致使整個房間完全漆黑。司權警覺,立刻跳回上官清寒身邊,緊緊抓住女人小手才放心下來。
場景似乎在斗轉星移,即使閉着眼也令人天旋地轉。黑光慢慢退去,再次出現眼前的景象,已經是天翻地覆的改變。
一切與冰雪有關的東西全部消失,像是春來冬雪消融。天色越來越亮,地面是一片色彩斑斕的花海,當然,綠葉綠草之類的佔據半壁江山。黑光退向遠方,遠處翠林顯露出來,剛好將方圓十里的花海包圍。兩人面前是一座青冢,青冢前一塊墓碑,玉簫插在墓碑頂端,下面寫着太康國王冷川之墓。
“這也是幻陣吧?”
司權幾乎已經肯定這又是另一個幻陣,從冰雪世界留下的,除了他們兩人,還有一隻玉簫跟漂浮花端的水晶棺材。司權隨手摘下一朵鬱金香,聞了聞還有香味。
“不錯,是幻陣,退開一些,墓碑要打開了。”
上官清寒無心在意周圍美景,青冢前的墓碑正在加速顫抖,緊接着,倏地折翻打開,出現一條階梯,成人彎着腰才能進入。
“等等,把她放前面。”
司權輕輕一推,水晶棺材扁舟一般漂浮前進。待進了墓穴,同樣是一間昏暗的土屋。司權想來司音一定後悔,這土屋不比她之前住的好,而且兩人住着還擁擠。反正兩人隔着也不遠,即使成了鬼魂,各住各的有空串串門,豈不更有意思?
“果然有人來過”
上官清寒觀察冷川的石棺,十分粗糙,應該是掩埋的侍衛就地打造的,而上下結合得偏差太大,有心之人絕不可能犯這種錯。
“小心爲妙”
到了土屋水晶棺材自動落地,看來這土屋應該沒幻陣。司權選好位置將司音安放好,答應的條件算是已經完成。
兩人站遠,使用內力外放的方法將棺蓋推開。事實證明只是兩人多慮而已,棺內平靜,沒有任
何異動。慢慢走進,見了棺中之物令人唏噓,冷川早已化爲一堆粉骨,半個腦骨掩埋塵土之中。相比於肉身完好的司音,真不知道他們如何配對。
“塵歸塵,土歸土,我們取了東西快點出去,讓他們安息吧!”
上官清寒有些賭物感傷:百年後自己跟司權也是同樣的宿命,只希望合葬的時候別參雜其他女人才好!
“竟然一點值錢的陪葬品都沒有,國王做到這種地步,也怪悲催的了。”
上官清寒沒理會司權的話,棺中只有一本書跟一個黑布包裹的長物,也不知道哪件是留給司權的。
“這是什麼年代的字?”
“我看看”
司權隨意地接過上官清寒手中古書,入手都令人神魂驚醒。只是翻開第一頁,司權都差點窒息。
“混元天經!”
“你認識這字?”
“你知道我修練的什麼心法嗎?”
“難道就是這個?”
“是,也不是。你不是問過我功法的屬性嗎,我說不知道其實沒騙你,都是練了這部心法的緣故。不過之前只有上半部,而且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沒想到今天遇上了。”
“沒這麼簡單,如果不是屬性相同,再通天的功法也難以突破合道之境。而且還有人指明讓你來取,我猜得不錯的話,應該就是你們司家的人留下的。”
不怪上官清寒懷疑,天下間不可能有這般湊巧的事。
“可是爲什麼要藏在這裡?”
司權同樣大惑不解,真想捉出十年前那人來問問。
“也許是因爲它吧!”
上官清寒打開了黑布,那是一柄散發出令人心顫的細劍。黑布一開,剎那間整個土屋都流淌了古老氣息。劍柄由黑玉打造,加上劍柄,細劍也不超過三尺長。
“絕天”
兩人腦海同時響起一個名字,沒想到還真有這麼一柄神器。上官清寒運出內力纔將劍身拔了出來,乳白色的光芒頓時充斥土屋,光芒中含着劍氣。司權只覺得周身毛孔都隱隱作痛,忽然又疼痛感覺消失,再看上官清寒手上,空無一物。
“劍呢?”
上官清寒手一翻,白光一閃,細劍又出現在她手中。
“神奇!怎麼做到的?”
司權大驚,抓過女人小手檢查一番,不覺有些擔心起來,看樣子上官清寒已經能將天絕藏於體內:要是做那事的時候傷到自己那裡還得了?
“我能感覺到它的意識,還能將它藏於我的指尖。”
“原來只是指尖而已!”司權大鬆一口氣。
“剛好你的佩劍斷了,很適合你。”
“我回去有的是,這是你司家前輩留給你的。”
上官清寒將細劍仍給司權,有這麼一件神器護身,她也能少擔心對方一些。然而,司權還沒伸手,絕天又回到她指尖。
“看吧,它已經認主了。何況你現在不但是我司家的人,還肩負司家重任,你留着最合適。”
“別想推卸責任,我怎麼不知自己肩負什麼重任?”
“司家就我一個人了,你要負責開枝散葉傳承香火呀!”
“呸”
上官清寒受不了司權火熱的眼神,瞪了一眼對方又看向他處。雖然司權說的沒錯,但她更感動的是司權將絕天讓給她的堅決態度,她可是很清楚的,司權一直想着找個稱手兵器。
“大功告成,我們出去吧。”
司權最高興的還是找到了神秘功法後面四層,有了它之後,不用再焦心功力無法精進問題。可惜從司徒影體內得來的力量,沒有強大心法煉化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
“還記得我們從哪個方向進來的嗎?”
“這裡是幻陣,我跟着你纔是。”
走出墓穴兩人心情涼了下來,兜兜轉轉幾個時辰又回到原地。與冰原不同的是,天還回會黑,司權只好臨時搭了一個木屋。
“這陣法我沒見過,短時間內我們恐怕要困在這裡了。”
“沒關係,這裡峰靈水秀,溪清草香,更重要的是有娘子陪伴,住一輩子也不夠。”
“哼,那你外面那些女人怎麼辦?”
“先不說她們,夜深了。娘子,我們休息吧。”
司權心神盪漾,將一切煩惱拋之九霄雲外。
“不要,才過了多久?”
“永遠不要停下來纔好。”
“真是一頭禽獸”
上官清寒嘴上罵着,欲拒還迎的樣子更
令人意動。
很快地,春語流屋,羞月藏雲。
第二天,日上三竿時候兩人才先後醒來,上官清寒沒多說開始尋找出口,踏着夜色歸來的時候,整個人臉色都不好起來。
“放寬心,心急解決不了問題,反而只能使自己痛苦。慢慢來,大不了我在這裡陪你一輩子就是。”
司權說着,將玉碗遞給上官清寒。連上官清寒都不懂的陣法更別說他了,於是整天就忙着物質上享受的事。
“愚蠢,難道以後孩子出生了也要讓他在這裡困一輩子?”
司權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真想打開這女人腦袋看看是怎麼想的,這就想到孩子了?
“更不用擔心了,要是天雪姐妹知道後會來救我們出去的,不會等那麼久。”
“呵,你是在嘲諷我陣法造詣不如她們吧?不錯,她們是比我厲害,你是不是後悔沒帶上她們了?”
“不說了,你都累了一天,先吃東西,等會我幫你放鬆放鬆。”
“今晚想都別想”
上官清寒不是小白兔,立刻聽出了司權意思,暗罵男人真是下半身思考的禽獸,連帶她都下意識往那方面想。
“行,那我們先休戰一晚。”
“明天我繼續破陣,你安心練功,要是練滿五個時辰,晚上允許你一次。”
司權嚇了一跳,五個時辰,那自己還有心思想其他的?於是趕緊轉移話題,希望這只是女人一時失言纔好。
“可找到什麼線索了?”
“萬變不離其宗,陣法從八卦衍生,每卦有八節,一節分三氣,一氣開三候,一候佔五日,一日化十二,總共不過四千二十局變化,我一個一個的試,遲早能破陣。”
“那我就等着娘子好消息,現在還剩多少局了?”
“不知道,一天只能試兩局。”
司權笑容僵住,要是運氣不好,豈不是要等很多年?
山中無日月,人間百輪迴,司權爲了保持冰人給自己設計的英俊髮型,都讓上官清寒給剪了不知多少次。當初的木屋讓他打造成了鄉間別墅,曾經的花海部分被他改造成農地。女人還是早出晚歸,隔三差五檢查他的練武進度,起初司權最期待的就是夜色降臨後的生活,變故是發生在大約一年以後的一個晚上。
木屋別墅不遠處有一個山澗,山澗旁是一個溫泉
“刪刪刪!!!”
“清寒,你有沒有發現一件怪事?”
數年光陰已過,木屋臥室內,兩人慵懶相靠,要是以前上官清寒絕對不能想象。
“你說武功進步慢的事?”
上官清寒也是不解,這些年來司權才突破合道中期,要說他不行吧,自己更是一點進展也沒有。
“哈,要不是你逼我,我早放棄練武了,我只是奇怪,我們怎麼還沒孩子呢?”
“我怎麼知道?”
上官清寒沒好氣地將司權防禦薄弱處捏了一把,還是雙手並用,但直到對方求饒才放手。實則,她心裡也恐慌起來,說者無心,聽着有意,沒有孩子,無論是司權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對於現在的司家來說都是一個災難。
“剛好,省得到時候跟我們在這裡困一輩子。”
“不用,遲早我能破陣。”
司權只能勉勵幾句,若不是還有抱着這樣的希望,不知道女人會變成什麼樣?
“睡不着,要不你吹曲來聽聽?”
“服你了,真會折騰人的。”
“不是那裡,是這個。”
上官清寒擡頭,看了司權手中玉簫惱羞地拍了一掌:跟對方獨處時間太長,自己都思想齷齪了,看來得找時間清修清修才行。
“這是實心的,怎麼吹?用來打人還差不多。”
司權當然只是開開玩笑而已,也是隨手摸到了玉簫纔想到戲弄一下對方。
“怎麼不能吹,聽着。”
司權若有其事地將玉簫對到嘴邊,學着上官清寒的模樣舌頭挑撥起來,見對方嗔怒打來又哈哈大笑。
“嗚嗚”
兩人當下愣住,司權氣息從玉簫孔模路過,竟然吹響了玉簫。
“我試試”
上官清寒搶過玉簫,假裝平常竹簫使用,悠揚的再次聲音響起,周圍環境果然開始晃動。
“別停,好像能破陣。”
“笨蛋,先穿衣服”
兩人大喜,似乎看到了破陣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