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會館大廳,三對七的局面中,人數多的一方反而面色難看。
氛圍有些凝固,主要是齊律一個人的功勞,看他面色鐵青散發冷氣,似乎已經處於爆發邊緣。
“當初我們掃蛇打鼠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魚肉城民勢力趕出隱風城,天宗駐地也沒例外,齊律長老,你確定不是回來找場子的?”
“啪!”
齊律終於怒了,當即拍案而起,一把文冊扔在司權面前,大叱道:“區區赤水也敢如此放肆?面子已經給足你們,這是我天仁宗條件,你今天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司權不以爲然,能把老傢伙逼瘋了更好,正要回應,上官清寒不含情緒波動的聲音響起。
“很好!看來沒必要談了,區區五級長老當着我上官清寒的面威逼我丈夫,我會親自問問夜宗主是不是連天清宗也不放眼裡!”
話畢,上官清寒又轉頭小聲道:“郎君猜的還真準,果然是不速之客,沒必要浪費我們時間,回家吧!”
司權愣住:好娘子這麼給面子的嗎?剛欺負完五級天宗長老就一副賢妻良母姿態,再坐坐好不好?我虛榮心還沒滿足呢!
“回家吧,繼續造小人去!”
話音落下,司權馬上後悔,果然,女人挽住他胳膊卻暗暗使勁,疼得他齜牙咧嘴:真是太得意忘形了,要知道兩人還處在冷戰狀態!
身後,看到司權兩人毫不遲疑離去,齊律傻眼,他纔是沒有誠意的一個好不好?很快又平復過來,雖然發怒的人有偏差,但結果一樣,天仁宗有了理由繼續打壓赤水。正要坐回位置,門口站立的弟子中突然有人衝出,明晃晃的一劍往司權刺去。
“不好!”
“住手!”
齊律臉色大變,身邊六人同樣心臟驟停,若是上官清寒丈夫被刺殺於此,那會引發天宗大戰的。
“噗!”
司權兩人轉身,恰好使得長劍入體,力量太大帶動司權身體轉動,像是要將他碾碎一般,傷口從鼻口同時出血,遠遠噴了齊律七人一臉血。
“找死!”
上官清寒剎那間反應過來,大廳瞬間被寒冰籠罩,沒人看清楚她是如何出招的,刺客瞬間四分五裂,還傳出琉璃破碎之聲,竟是散做滿地冰屑。
“怎麼這麼多血,傷哪了?”
女人心急如焚,手忙腳亂替司權檢查傷勢,男人一把將她按住,有氣無力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回家再說!”
說完,司權兩腿一蹬昏死在妻子懷抱。
“若他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整個天仁宗陪葬!”
滿身殺氣地放下狠話,上官清寒又一掌打出,齊律等人噴血飛出,連同桌椅木屑滿空飛旋。幾人重重落回地面,女人已經抱着他丈夫離開。
“該死,哪來的蠢貨?”
“說這些爲時已晚,我看白狼正中要害,很可能熬不過來。”
“飛鷹傳書,快通報掌門!”
傷勢不輕的七人掙扎站起,要是司權命薄,他們也要遭殃了。
“呵!裝死?真有你的!”
離開會館不遠,上官清寒沒好氣地將男人從自己膝上推開,
“哈!娘子大人真是火眼金睛,這就被你看出來了?”
“丟人現眼,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司權暗笑,女人肯定是事後發現的,否則怎能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看她雙眼,明顯留有通紅的痕跡。
“這是狗血,別染髒你衣服了!”
司權細心地將女人衣裙上血污震掉,見女人沒反應,又保證道:“怪我事先沒有跟你說過,以後我所有計劃都先跟你商量?”
女人依然不爲所動,司權繼續哄道:“這不是怕你不同意嘛,你爲人正大光明,我常常因爲我的不堪行爲感到自行慚愧,以後我都向你學習好不好?”
“混蛋!這是光不光明正不正大的事嗎?用死來欺騙我,看到我痛苦你纔開心是不是?”
“我的錯,我的錯,我對於剛纔的行爲深表懺悔,不應該因爲自己的計劃讓娘子傷心的,我發誓以後就算作牛作馬,也一定要讓娘子笑十次來補償!”
司權語氣極其認真,配合他苦練的表情跟姿態,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上官清寒忍不住展顏,又連忙收起。
“哈!你笑了,別耍賴,這也算作一次!”
“幼稚,你以爲這樣就想揭過?”
“那要不你來騙我十次?”
“沒心思關心你的無恥手段,我爲什麼生氣你自己清楚!”
司權頭疼,他當然清楚,要是因爲他使用見不得檯面的伎倆,女人會當面苦口婆心地勸說,從不會不理不睬生悶氣,他也是想緩和矛盾的同時避開敏感話題!
“我承認,子宜的事是我沒把持住,不過更多的是日久生情的緣故。我發誓,以後只要見到好看的女人立馬退避三舍!”
“哼!誰要是相信你的誓言,除非腦子被驢給踢了!”
司權眼珠子一轉,手掌握住又伸開打了女人腦袋一下。
“你打我?”
“快相信我,驢已經踢你了!”
“去死!你是驢那我是什麼?”
“母驢!”
上官清寒大氣,一把將司權按回她膝蓋蹂躪起來:“別忘了你現在是重病快死的人,不想真傷,再給我動動看試試?”
司權投降,就當是享受極限按摩好了。
車前,舞棠盡職盡責地當着車伕,同樣十分着急司權傷勢,又好奇上官清寒爲何撐起氣罩,難道是在給司權脫衣治療?
司權夫婦還未到家,一條新聞從隱風城爆炸式的傳開:天仁宗鴻門宴欲殺害司權以逼赤水就範,幸得上官清寒突圍而出,然而司權傷勢過重生死未卜。
一石激起千重浪,如此不堪的手法瞬間將天仁宗形象從九霄擊落深淵。
——在司權剛進入會館的那一刻,無數酒樓茶館出現這麼一羣人,逢人就套近乎:“哎,聽說了沒有,天清宗跟天仁宗要開戰了!”
聞者大驚:“怎麼回事?”
“唷!沒聽說嗎?天仁宗想要吞併赤水地盤,就是冷仙子丈夫的勢力。”
“這我知道,白狼的赤水宗,快說重點!”
“重點就是,天仁宗以談判名義邀請白狼,結果設下埋伏暗殺,要不是冷仙子自降身份跟了去,白狼怕是見閻王爺了嘍!”
“哎!真可惜,這麼說來他沒死?”
“生死不明,不過憑上官清寒的能力,應該是死不了的。”
“唉!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赤水在天堂、天府還有天國事件中陰悄悄地佔了大便宜,要我是天仁宗的人也不允許自己家門口有這樣發展迅猛的勢力出現。”
一夜之間,會館事件傳得沸沸揚揚,人都有惻隱之心,更何況天仁宗理虧,弱小的赤水,竟然得到滿大陸的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