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保護的感覺很幸福,尤其是男人被女人保護的時候。王子山恍然若失,他終於體會到這種幸福了。
殺機剎那明晰,但卻是一片鋒芒內斂的樹葉。死亡在王子山眼瞳中放大,退路又木望舒被封死,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力氣也無可奈何,然後,一隻小手閃現他眼前,拳頭緊握鮮血溢出——樹葉,被茹蘿接住了。
“你……我。”
王子山突生感動,欲言又止不知說什麼好。茹蘿面無表情轉身,沒有看追來的敵人跟木望舒,精神緊繃如臨大敵地看向一閃一近的紅色人影。
“周姬無妖!”
來人似乎能縮地成尺,眨眼出現衆人面前,所有人警惕,包括境界勝過一籌的茹蘿。
“偷襲他,你該死!”
相比於其他人的敬畏,茹蘿滿心憤怒,不僅因爲對方傷了自己,更因爲對方暗殺自己剛得到的小美男。
“真沒想到,原來天國國主還有這樣一個好母親!”
王子山大囧,雖然茹蘿看着年輕,但有點眼力的人都大致看出她年紀,而不等他出口,茹蘿宣佈主權似地大聲道:“哪來的狐媚子,他是我男人,誰也別想搶走!”
此話一出,滿座覷然,頃刻間,彷彿周圍戰火廝殺都消失。王子山羞得想鑽地縫,好久,還是周姬無妖第一個大笑起來:“早聞王家大少喜愛棄女,原來不僅如此,還生冷不忌諱。”
“各有所愛而已,周姬獄主不也後宮無數?哦!對了,是來討要白狼的吧?他正在我府上做客,要是獄主大人能幫我一次,相信白狼會很快返回赤水的。”
周姬無妖冷笑:“你威脅我?”
“隨便你怎麼認爲!”
“笑話,區區一個男人,你哪來的自信可以威脅到我?”
王子山一愣:好一個無情之人,還懷疑之前見她跟玄機樓主似乎是一對,怎麼轉眼入了白狼後宮,原來根本就是一個換男人如衣服的浪*女子。
其餘人也在驚愕,白狼什麼時候落到王子山手中了?周姬無妖前來,難道不是來討要她男人的?
“你很不錯,打敗我,我可以饒你男人一命!”
茹蘿大怒:竟有如此猖狂的後輩,明明低一個境界還敢如此挑釁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搶先一步向對方殺去。
環島內部廝殺已經過去許久,方圓十里爲之驚怖。早在戰事開始時候,環島之外,有人在尋找什麼。
這是一位髮鬚皆白的男子,紅潤的皮膚跟有神的眼力使人困惑他的年紀,他是年近甲子的龍塵。
自山洞一別,龍塵知道他跟沐言兩人之間數十年的糾葛終於結束,正剛放下執念,後者失蹤的消息又牽動他的心神。這次,龍塵不是因爲心裡還有對方——當然也有這方面因素,他警覺的是其中似乎有陰謀的味道。楚家隨從都親眼見到他與沐言見面,幾十年的舊帳被翻出,這分明是在挑撥他跟楚家的恩怨,或者說得客觀一些,是有人想借助楚家之力對付他。
龍塵想的是暗中找到沐言一切自當水落石出,本打算不驚動任何人的,毫無頭緒之後,從玄機樓處買到線索。在王子山緊急書信發出時候,他已經前來環島。距離太遠他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竟然跟蹤了他。
環島懸崖一側,驚濤有節奏地拍打,浪花水汽瀰漫半空,滲入黑石,遠遠傳出深冷的氣息。龍塵閃爍浪潮礁石間躍動尋查,終於鎖定某處,施展絕妙輕功攀登高崖。
“是你!”
聽到動靜,困睡的沐言驚起,看到來人,她死寂的心似乎蘇動起來。
“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說來話長,島上發生戰事,我先帶你離開,路上說!”
“謝謝!”
沐言心智遠超常人,很容易想到自己失蹤後龍塵面對的冤枉,也很感激對方第一個找到自己。回去得好好給自己那木頭兒子說教說教,她不怪之前的女孩綁架自己,她很理解女孩的行爲,只希望自家兒子別辜負了人家。
“懸崖很高,冒犯了!”
雖然隔着衣服,但再次擁上熟悉的身體,龍塵心中複雜。沐言沒有說話,這樣的親密對於兩人來說也只此一次了。
“老賊,放手!”
跟蹤的人到了,剛好看到兩人情形,二十多年的教養也無法壓制他的憤怒。沐言聞聲失色,怎麼也想不到眼前來人。
“修兒,不得無禮,他是來救我的!”
“你兒子?果然一表人才!”
龍塵鬆手,還不以爲然,然而先入爲主的楚修早失去冷靜,寶劍出鞘發動進攻。
“我跟他解釋,你先走!”
“那麼……後會無期!”
深深看了沐言一眼,在楚修殺招到達的同時,龍塵身形消失洞內,他擔心島內局勢已經很長時間了。
“所有人,跟我走!”
不等沐言解釋,楚修顧不得她已經追出,叫上崖下等候的隨行高手,全速向龍塵追殺而去。
環島之內,戰事接近尾聲,天國人員沒有來得及動用機甲,大戰幽靈覆海兩家,結果落得三敗俱傷。戰火深處,最強對戰即將開始。
“咻咻!!”
正在這時,一道金柱落下,宛若神蹟從天而降,危險氣息籠罩全場,目標直指王子山。茹蘿大驚失色,哪還顧得來對手,使出最大速度搶在殺機到達之前抱住王子山,險險躲避開,心有餘悸地看向原來位置,只有一個深不見得的黑洞。
“咳咳,你又救我了一次!謝謝!”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
“哎!你們能不能再噁心一些?”
調侃聲傳來,衆人擡頭,一隻鳳凰盤旋上空,身着黑紅蓮羣的女子跳到地上。
“司徒妖女!”
衆人下意識倒退一步,最怕這種不講原則、無法無天還心狠手辣的人。知道對戰高手的機會失去,周姬無妖也站到一邊任司徒影作妖。
茹蘿大怒:“你又是誰?”
“老前輩你好,我是你的崇拜者,初次見面,一點小禮以表敬意,有機會記得教人家謀殺親夫喲!”
被揭傷疤,茹蘿更加憤怒,然而司徒影盈盈笑意,玉手輕拍,兩名屬下拖着一位極其高大的男人出現,所過之處草木留痕,還沾染了血污。
“恨兒?”
茹蘿大急,被人拖出的正是如恨。她準備撲過去,又被司徒影擋在面前。
“讓開,否則死!”
“老前輩,熟話說得好,禮尚要往來,想救你兒子,得替我殺一個人。”
茹蘿大恨,然而架在如恨肩上的鋒刃讓她投鼠忌器。
“說,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