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江湖的天仁宗長老會慘案,很快被各方情報機構探知:是日,夜芃召集長老會主成員彙報雲都一事的結果。一如既往地封鎖會場出入口防止泄密,等外面的人察覺動靜,是整個大樓的坍塌。護衛慌忙刨開發現,是幾乎全部躺在血泊中的長老,重傷的夜芃身邊,有一羣來歷不明的屍體——此後傳出,多虧他平日裡隱藏了深不可測的功力,否則必死無疑。
事後,天仁宗嚴查跟神秘勢力勾結的叛徒,僅剩的幾名五級長老一齊出動。趙長老便是其中一位,深夜邀見夜芃,當然是查到重要線索。
等夜芃放下茶杯,趙長老繼續道:“下午時候,我檢查了所有遇難長老的屍體,大部分是一刀致命,然而奇怪的是,從傷痕來看,全部出自一人手法,然而兇手境界不高,即使是偷襲也不可能刺殺數十位宗師高手。”
夜芃皺眉,嘆息道:“可惜我被距離最近的陳長老偷襲重傷,否則結果絕對不一樣,諸位長老遇難,我難辭其咎啊!”
“幸好宗主昏死,否則恐怕就讓敵人得手了。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我調查得出結論,諸位長老應該是沒有還手的情況下被刺殺的,然後汪長老等人及時趕到,纔將叛徒跟外來者全部斬殺。”
“葉某人這條命,以至宗門傳承,都是汪長老等人救下的,我對他感激不盡。”
夜芃很是誠懇地說道——江湖傳聞他大發神威一舉破壞叛徒跟外來者的事蹟是假,連他本人都是被人所救!
趙長老也對汪長老等人心存感激,但這不是他請夜芃來的目的,只聽他更加嚴肅地說道:“不辱使命,我已經調查到諸位長老沒有還手的原因。”
夜芃差異:“真有這種事?”
“不錯,他們都被下了毒,酥風人!”
酥風人不是人,而是一種無色無味、麻醉武者經脈使不出內力的一種毒藥。整個江湖中,也只有影通閣販賣,雖然效果好,練武之人防不勝防,然而價格高昂,消息靈通的勢力很容易查到買家。
夜芃心驚:“酥風人無藥可解,只能等一個時辰後藥力自動消散,對方這豈不是連自己也下手了?”
“我關心的是誰下的藥!爲此我詳細調查了帶頭反叛的四位長老,結果一無所獲,偶然得知,青樓一位女子買進,而這位女子,竟然是劉豐包養在外的情婦。”
夜芃臉色微變,因爲劉豐是他的弟子:“趙長老懷疑,劉豐也有通敵嫌疑?”
“不,劉豐雖然練武天賦不錯,但性格保守安於現狀,他沒有行兇動機,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趙長老說完,炯炯目光盯向夜芃,夜芃冷笑:“原來趙長老是懷疑我?”
“宗主不要誤會,這不是懷疑,您跟長老會不和人盡皆知,如今長老會受到重創,尤其是反對你的系派全部成了叛徒,算是證據確鑿了!”
“哈哈!不錯,很好!那你說說,就是全天下知道是我做的又如何?”
“身敗名裂,不僅做不成宗主,還要受絞刑而死!”
“是麼?那看來我不能讓消息傳出去了!”
夜芃說着,手中茶杯猛然飛出,然而趙長老任由茶杯砸中,結果碰到他的氣罩反彈而走。
“不可能?”
夜芃臉色大變,很少有人知道他已經是混虛強者,而爲了殺人滅口他發動最強一擊,五級長老的趙平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住。
“宗主可還能使用內力?”
“酥風人?”
“不錯!”
回答他的,是又一個閃現屋子的人影,夜芃認識,趙長老大弟子,餘沁!
“你們師徒想造反不成?”
餘沁大怒:“你已背叛宗門,還想惡人先告狀?”
“哼!還有誰都出來吧,憑你們兩個還留不下我。”
趙長老暗中一直以氣罩擋住空氣,對付沒有內力的夜芃手到擒來,不屑道:“大言不慚,今天我師徒兩就爲宗門除害!”
“呵呵,那就是隻有你們兩人了?”
夜芃眼神突然凌厲,趙平師徒心生不好預感,果然,一層氣罩貼着夜芃身體迅速膨脹,原來他早有戒心。
“不好,沁兒快走!”
“師傅!”
趙平二話不說一把將餘沁扔出屋子,餘沁正要趕回,趙長老身體重重地砸了出來,月色下,腥血噴了一路。
“走!把消息傳出去,宗門存亡在你身上了!”
餘沁還想幫忙,但聽了師傅的話轉頭就跑,拼命的跑。事關宗門存亡,他們師徒的性命相比起來無足輕重,只有他師傅抵擋片刻才能換他一線生機。
太華城,宗盟內有天仁宗背景的人已經陸續撤離,他們之前聽到消息還不敢相信。毫無疑問,退出宗盟此等大事本該只有長老會纔有的權力決定,但長老會重創之前夜芃都能通過這項決議,如今的天仁宗再無人能反對他,所以沒有繼續等下去的必要。
某座天涯客棧,後方獨院內,夜露也在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司權的要求她早已完成,之所以多等,是想弄清天仁退出宗盟的虛實。她實在不敢相信,父親剛死,二叔就作出如此欺師滅祖的事來。然而,事實讓她對於誣陷夜芃一事的愧疚蕩然無存。現在她只想快些接回女兒,然後跟丈夫一起遠離江湖是非。
“倏!”
突然一隻暗器襲來,夜露本能反應險險避開,再擡頭,四位黑衣人封鎖了房間出口。
“勸你們別自尋死路!”
“動手!”
夜露冷聲警告,然而對方毫不猶豫地圍殺而來,配合默契出碎象之陣。
“找死!”
夜露沒有好奇對方身份,近來連番遭遇使得她心累,隨手拔出佩劍迎敵而上。四位一流高手加上碎象陣,一時半會雙方勢均力敵。
“噗噗!”
戰鬥還剛進入膠着期,一串飛針四面射進,夜露眼疾手快躲了過去,四名刺客避之不及當場斃命。
“露露,你沒事吧?”
這時,一名老者走進,夜露見了大鬆一口氣,收好兵器起身迎接。
“陳長老,您怎麼知道我在這?”
“有人比我早知道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跟我走。”
陳長老很是着急的樣子,夜露不解,彎腰揭開一名死者蒙面,頓時大驚:“我見過他,天仁宗的人!”
“不錯,他們是夜芃的親信,此次刺殺失敗,接下來還有後手,你最好先躲起來。”
夜露轉身要跟陳長老離開,猛地一道重力打在她身上,當即身體橫飛,撞穿木牆又飛出好遠才停下來。她掙扎幾下沒起來,眼角瞥了出手之人,她心如死灰——出手者,竟是陳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