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中,兩具人影緊緊相擁。
司權不知何時已經跟上官清寒吻在一起,雙手發自本能地遊走開來。
麗容近在咫尺,司權忽然看到,對方掛着水霧的睫毛跳動一下。心下一喜,於是吻得更加賣力,下一刻,整個人遠遠倒飛出去。
“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司權才擡頭,鋒芒逼在他面前。無視對方指着自己的長劍,揶揄道:“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像你這樣恩將仇報的。”
“不稀罕”
上官清寒怒不可遏,清劍一震:“剛纔你聽到什麼了?”
“不就是小時候的一些事嘛。”
司權纔不會承認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嘆息一聲:“誰會沒有一些傷心的往事呢?”
上官清寒心一咯噔,鳳目充滿殺意地看向男人。
“娘子生氣都這麼顛倒衆生,還讓其他女人怎會活呀!”
上官清寒鎖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面紗不知去向,也不急找回,冷冷道:“要麼把秘密永遠藏在心裡,要麼我讓你永遠閉嘴,你自己考慮清楚。”
“什麼秘密?我不知道。”
“算你識相”
上官清寒劍式一收,轉過身去,左顧右盼起來。
“是在找這個吧?”
上官清寒回頭,發現那巾面紗在司權手上,線眉輕蹙,頭也不回地走開。
“哎!你不要了?”
“你都碰過了”
“那你全身上下,裡裡外外我哪沒碰過,怎麼不見你換具身體?”
“你找死”
上官清寒忍無可忍,轉身殺向司權。司權也不反抗,只是大喊大叫地東逃西竄,氣得她渾身發抖。
不知過了多久,上官清寒終於氣喘吁吁停下來。司權轉身笑道:“心情好些了嗎?”
上官清寒擡頭,臉上浮出莞爾。雖然轉瞬即逝,司權已猶看到冬雪消融,春風扶檻。他毫無意外地癡在原地,突然脖間一涼,一柄長劍已經貼上。
“原來你還有這一招,要是隻對我使用那纔好!”
上官清寒心下一虛,被司權盯得不自然起來。她也沒想到自己會笑,冷聲掩飾:“少廢話,想要保命的話帶我去找鑰匙。”
司權雙手一攤,無奈道:“我也在找呀,可是我真不知道鑰匙在哪。”
“是麼?那你運氣可真是好啊,誤打誤撞地打開大門,然後又誤打誤撞地走出幻境?”
聽上官清寒滿是冷笑,似乎自己再說不知道就要殺掉自己一般,司權只好隨口解釋:“我看過地圖,知道大致方向?”
“地圖?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是玄機樓選定的樓主,肯定有些特權,換句話說,你們都是來偷我的東西呢!”
生怕對方不信,司權還得意洋洋地取出令牌晃了晃。
上官清寒把劍收回,清聲道:“你沒必要向我透露身份。”
“這才讓你放心嘛,今後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也不怕對方說出去了。”
“你的身份我遲早會知道。”
“這樣呀!那要不我再告訴你我的最大秘密?”
上官清寒看向司權,意思不明而喻。
“這秘密包括我世上只有兩個人知道,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哼,怕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當然,不僅見不得人,還見不得光,否則我必死無疑。”
司權面色嚴肅,重大其事的樣子,上官清寒芳心莫名一顫:他就這麼相信自己?
“算了,你的秘密關我什麼事!”
司權也不堅持,暗呼一口氣,明顯輕鬆不少:“好吧,那我現在帶你去找鑰匙。不過等會說不定就會遇到其他人,這面紗你還要嗎?”
“扔了”
司權也不意外,卻是又拿出一面,故作感嘆道:“已經兩張了,不知道藉着你的名氣能不能賣個高價。”
“你試試看”
聽對方威脅的語氣,司權轉而嬉笑:“開開玩笑嘛,再窮我也不會賣娘子的面紗的!”
上官清寒不再搭話,否則司權定會越說越離譜。
打趣好一會兒,見對方還是不理會自己,司權才停下來。好生環視周圍,白霧時薄時密,而石林坑洞中,似乎有東西在動。
司權好奇地走進,發現是鴿子一般大的鳥兒,白喙紅腳,其他部位全是黑的。
“好大一隻烏鴉”
司權提起一隻來,發現還挺重的。
“你家烏鴉長這樣?”
上官清寒不容錯過地打擊。
“娘子你認識這傻鳥?”
上官清寒自動過濾掉司權的稱呼,沒好氣地解釋道:“這叫奇餘,能吐出迷霧讓人產生幻境,就是這些了。”
看着空中白霧,上官清寒一時明白過來自己爲何陷入幻境,繼續說道:“天下奇餘難得一見,沒想到這裡如此之多。”
放眼望去,數之不盡的石柱上,佈滿密密麻麻坑洞,每個坑洞,便是一家奇餘,真是多得讓人頭皮發麻。
“聽起來很稀有,也不知道味道如何,娘子想吃燒烤嗎?”
“把它放了,它能飛出去。”
司權應聲放手,那奇餘重獲自由,瞬間化作一道黑影,眨眼間消失不見。
“往哪邊?”
“沒看清,等我再試試。”
司權還沒動手,剩下的奇餘像是得到命令一般,全副武裝,齊齊迸發。
“好快的速度,娘子快跟上!”
上空霎時間黑壓壓的一片,振翅聲如雷撞耳,扇羽中狂風大作,司權兩人頂着阻力追趕。
不知過了多久,又似乎沒走幾步,眼前一片光亮。兩人繼續上前,發現前方赫然是山洞出口。而不同尋常的是,這洞口是在懸崖半腰。
兩人位臨出口,上不見頂,下不見底,眼前的世界完全是處白茫茫的一片雲海之間。
“這裡有些山藤,我們可以順着下去。”
上官清寒輕輕點頭,先一步躍上青藤,化作白點落下。看着身下令人膽戰心驚的高度,司權搖頭苦笑一聲才跳下。
穿過雲霧,司權看清:這是一個植物佔領的世界,蒼天巨樹扶搖百丈,無盡森林遮天蔽日,錯落幾顆碧湖隱藏其間,早已被玄機樓神奇手法麻木的心重新甦醒。
司權連連讚歎:這又是一個美奐美輪的神奇世界。
剛接近地面,司權聽到不遠處傳來打鬥聲。不知是何種動物在雷霆咆哮,聲波從葉間流過,刮出陣陣洗刷聲。
司權趕到,不出他所料,果然是上官清寒這女人與當地居民發聲衝突。
在上官清寒面前,是一個身高三米的金剛,白頭金身,劍齒猙獰。上官清寒鋒刃如閃,從金剛柔軟處劃過,與金毛碰撞出條條火花。
金剛不停大吼,毫不顧及敵人攻擊地拍向上官清寒,蹼掌所及之處土飛石破,上官清寒只能藉着輕功躲避。
司權明顯察覺到,女人內力慢慢消耗,而金剛越戰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