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冬去春至。時間似乎在平靜的流逝,然而在鐵爪山脈的綠皮社會中,只要是個綠皮就能感覺到某種東西正在悄悄滋生着,一場發生在鐵爪山脈中的大變革已經到來了。
“血旗老大”成爲了綠皮當中使用極其頻繁的一個詞彙。當血旗老大率領着他不到一百名部下的小部落出現在鐵爪山區外圍的時候,沒人知道他是哪根蔥。但是現在,就連最偏遠的綠皮部落都聽說了血旗老大的事情。
“屌得要死的血旗老大三兩下就放倒兩個巨人。”
“血旗老大隻用一隻手就戰翻了整個斷骨部落!”
“血旗老大滅掉了跺腳部落,砍翻了所有的跺腳小子,還把他們全部餵了史古格,因爲有個跺腳小子朝他吐了口口水。”
各種關於血旗老大傳奇故事在鐵爪山脈中廣泛流傳,都是關於一個極大、極強、極惡的老大的故事。頭腦清醒的綠皮都明白一個新的戰爭統帥就要誕生了。換句話說,整個鐵爪山脈的綠皮部落統一在一個首領的旗下的日子已經指日可待,一場空前的Waaaaagh隨時可能發生。
作爲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綠皮,傻瓜纔會願意錯過這樣一場偉大的Waaaaagh。哪怕是錯過其中一點點都是不可原諒,值得懊悔終生的。因此不管是哪個犄角旮旯來的綠皮都趕着來投奔這位傳奇大頭目,指望能全程參與這場即將到來的偉大的Waaaaagh。
血旗部落現在已經是整個鐵爪山區最大的綠皮部落了。每天都有綠皮小部落加入這個已經異常龐大的大部落中。這附近一帶已經沒有哪個基地能夠容納得下這麼多綠皮,所以血旗老大把他的基地安在了一塊易攻難守的谷地之中。他的營地熱火朝天,數不清的地精們整天趕工,爲血旗部落打造各種戰爭用具。
擋在血旗部落和一場偉大的Waaaaagh之間的,只有一個東西了,那就是佔據着鐵爪要塞的獵頭老大。這個無膽匪類完全不顧時代的潮流,鐵了心要和血旗老大作對到底。也就是說,他堅決不肯讓出鐵爪要塞來。而沒有鐵爪要塞,血旗老大就沒有辦法宣佈自己已經成爲了戰爭統帥。
血旗老大已經放出話來。十天之內如果獵頭老大再這樣繼續死不悔改,那麼十天之後他將用武力解決這個小麻煩。當然,之所以給出十天的時間並不是因爲血旗老大很有耐心,而是他這個空前龐大的部落想要發動攻擊,確實需要十天時間做各種準備工作。
“老大……”一個獸人急匆匆的從外面趕過來。“獵頭老大他……”
“他怎麼啦?”
“他把送信的地精當場從要塞上面丟了下來,還在城頭大喊着說您沒資格當老大。”
“口胡!搞哥毛哥喜歡俺,所以俺就是老大。”血旗老大暴跳如雷。“再派個地精帶個信過去。告訴他,幾天以後俺要好好看看他腦殼裡面是不是一團屎!”
獸人走了,現在血旗老大帶着幾個小弟開始巡視他龐大的營地。獵頭老大的部下只有一萬來個綠皮,而血旗老大手下已經擁兵六萬之衆。但是獵頭老大畢竟佔據了一座堅固的要塞。血旗老大早已偷偷觀察過要塞,所以可以確定這一戰很不好打。
如果交戰雙方不是綠皮,而是人類的話,事情還好辦。真的難以直接攻陷,那麼就來一場長期圍城戰就好了。但是綠皮可沒有把一場戰鬥拖上好幾年的耐心。別說好幾年,哪怕拖上幾個月,看着勝利遙遙無期,血旗老大的部下們恐怕就要開始散夥啦。要知道吸引綠皮不斷加入血旗部落的正是這個部落隔三岔五就會來一場大戰小戰,而且還都能打贏。至少是打贏的次數比打輸的多得多。
“格拉布。”血旗老大突然注意到一羣鼻涕精正在組裝什麼東西。通常情況下,鼻涕精並不被部落計算爲戰力。因爲他們一方面很弱小,另外一方面智力又很低,壓根派不上什麼大用場。每個綠皮都知道鼻涕精真正的用途是種植蕈。“他們在幹嘛?”
“幫浦車。老大,他們在做幫浦車。”格拉布一眼就看出鼻涕精在幹嘛。
“幫浦車。”
“很大的車,”格拉布手舞足蹈的向老大解釋起來。他費了很大力氣才讓老大明白,幫浦車是一種不依靠野豬拉,也不依靠沒狼拉,不依靠史古格拉——總之,完全不依賴外力的戰爭機器。讓幫浦車前進的動力完全來自呆在車裡的鼻涕精。這些鼻涕精們通過一種莫名其妙的人力抽水方式爲戰爭機械提供動力。
不過也不是任何情況下鼻涕精都會建造幫浦車,只有他們聚集起足夠的數目的時候(當然,也需要“弄”到足夠的材料之後)纔會開始這項工程。別看鼻涕精打起戰來屁事都不頂,但是這個幫浦車可是相當強力的戰車,可以輕易的衝破防禦堅固的敵陣。
爲了未來的攻城戰,血旗部落可是準備了相當多了準備。但是另外一方面,獵頭部落也沒閒着。獵頭老大雖然說不自量力的向血旗部落挑戰,但是他也沒傻到離開要塞和兵力比自己多上好幾倍的對手來一場野戰。從一開始,獵頭老大的思路就非常明確,那就是利用要塞的城牆來一場守城戰。
事實上獵頭老大也確實有和血旗老大叫板的本錢。因爲鐵爪要塞確確實實是一座易守難攻到逆天的城堡。它擁有一切防守上的優勢,從堅固的城牆,到有利的地利,甚至還要再加上獨立的水源和足夠大軍居住的內部空間。
鐵爪要塞的三面都是懸崖,正面則是一塊半山腰的狹小平地。一旦攻擊者打算攻城,第一個面對的問題就是他們沒辦法在這塊平地上擺開大軍,無法安置足夠的弩炮、投石車之類的遠程武器壓制城頭。而城頭上準備的攻城武器卻正好可以打中這塊平地。
就算攻城部隊擺開陣勢,開始和城頭對射,下一步的問題同樣困難。因爲高聳的城牆擋在前方,而弓箭、熱水、滾木礌石將會對攻城者造成巨大的威脅。就算攻擊部隊最終佔領了城牆也沒用。這座城堡可是有着複式多重的城牆,防守者照樣可以推到第二、第三、第四重城牆,繼續居高臨下的進行抵抗。
這差不多就是血旗部落遇到的問題。當然,他們連第一個問題都沒有解決。一架起攻城武器,在雙方你來我往的攻防戰中就吃了不小的虧。城頭的弩炮和投石車擁有更好的視野和射程,要不是數量上差別實在太大,血旗部落壓根就別想攻城。
“快快快,你們這羣懶蟲!快把傢伙架設起來。”在一個獸人的指揮下,成羣的地精把弩炮假設起來。不過在操作員拉開弓弦之前,一塊巨石從天而落,在地精操作員的尖叫聲中,把弩炮砸了稀巴爛。作爲迴應,十幾架投石車一起朝那個方向發動了反擊,其中一輛甚至因爲用力過猛(或者是建得不夠牢固)解體了。超過一半的石頭砸在城堡的牆體上,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凹坑後無害的掉落地面。
不過這壓根改變不了什麼,血旗部落武裝了太多太多的戰爭機械。監督的獸人發出一聲咆哮,從頭上抹去一堆木渣。然後立刻揮舞着鞭子,讓地精們把下一臺弩炮拉上戰位。
在遠離前線的位置,血旗老大正盯着遠方的戰局。傻瓜都能判斷的出來,這種武器對射的戰鬥對獵頭部落很有利,大部分血旗部落發射的弩炮或者巨石都落到城牆上。當然,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血旗部落的人數和裝備數量都比對方強了太多,這樣打下去遲早會拖垮對方,但是這卻不是血旗老大想要的結果。
“口胡!你們這羣廢柴,給俺用力的打啊!”血旗老大大吼着。好幾次他想下令直接讓步兵衝上去,但是最後關頭還是忍住了。不用這種消耗戰摧毀敵人的重型戰爭機械,步兵衝到城牆前恐怕就沒剩下幾個了。就算是視部下的生命如草芥的綠皮老大也知道此時衝鋒根本是無用功,除了在戰場上留下幾具屍體外啥都不會得到。
老大暴跳如雷,身邊的親衛隊和小頭目們個個都小心翼翼,不敢接近,生怕成爲老大的遷怒對象。血旗老大雖然很少殺掉身邊的倒黴鬼,但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一個綠皮老大。單“老大”這個詞就說明很多細節問題,比如說,他發怒的時候最好離的遠遠的。
“老大……老大!”在這個人人都想要當縮頭鳥的時候,一個地精卻不合時宜的大喊着走過來。小頭目們認出這是格拉布。這個地精是一個異類,是血旗老大第一個也最受信任的部下。
“啥米?”血旗老大瞪着格拉布。
“老大,有一羣小子想要加入您?他們是獵頭部落的……噢,原來是獵頭部落的!”格拉布顯得很興奮,“他們說,他們知道一條通往城堡裡面的密道。”
“快!快!讓那羣小子來見俺!”
很快,一小羣地精卑躬屈膝的來到了血旗老大的面前。領頭的那個張口就是一堆讚美奉承的話,不過這個時候的血旗老大實在沒閒工夫聽這些廢話了。
“你們說有條地道?”血旗老大一把將那個地精從地上抓了起來。
“是是是,老大,確實有一條地道。”那個地精在血旗老大手裡戰戰兢兢地回答。“我可以帶你們去。”
“老大,可能是個騙局。”不知道是哪個地精尖叫了一聲。
“騙局?”血旗老大恐怖的視線盯住了那個地精的臉,嚇得地精兩腳直哆嗦。
“不……不是騙局!老大,我們都是真心追隨您的!”
“塔魯斯!”血旗老大一聲令下,身材高大的黑獸人立刻走了過來。
“塔魯斯,你從密道進去,給我去捅獵頭老大的屁股!”血旗老大下了命令。“多帶點重裝小子!”
前方的遠程武器攻防戰還在繼續。地精製作的武器說實話不太牢靠,被敵人摧毀的和自己解體的幾乎一樣多。不過對方那面也一樣,巨石和弩炮的射擊開始變得稀疏起來。而血旗部落依然有源源不絕的戰爭機械等待着加入戰鬥。
接着,正式的攻城戰開場。血旗小子們高舉着盾牌,冒着箭雨成羣的涌向城牆。接下去的戰鬥血腥至極,狂熱的獸人們架上了雲梯,揮舞鉤爪爬上城頭。數不清的綠皮在城牆上廝殺,更多的則在衝鋒的道路上倒下。血旗部落的小子們被打垮了一批,馬上又衝上來一批,跨過的同伴的屍體繼續衝鋒,兩個獸人老大都毫不猶豫的在這裡不斷投入部隊,雙方的將士都沉迷於戰鬥的狂熱無法自拔。
這場戰鬥持續的時間一直拖延到下午,結局就和很多有眼光的綠皮推斷的一樣。鐵爪要塞陷落的聲音連羣山都爲之顫慄。當血旗老大的奇兵從城內向外衝殺的時候,防禦者挑釁的吼叫立刻變成了恐懼的哭喊。通過密道進入要塞的血旗小子們從裡面打開了城門,剎那之間,綠色的潮水源源不斷的涌進了要塞。很快的,所有那些目光短淺,效忠着獵頭老大的小子們就連吃後悔藥的機會都沒有了。整個鐵爪要塞中,到處都是一片屠殺和破壞。獸人們忙着清理剩下的敵人,地精們忙着割斷傷者的喉嚨,順帶搜刮所有獸人忘記搜刮的地方。
最後的戰鬥發生在城堡的中心區域。獵頭老大率領他最得力的部下在這裡進行最後的負隅頑抗,一度成功的把衝進來的血旗小子給擊退。但是當血旗老大帶着自己的親衛隊衝進來的時候,事情的結果就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點懸念都沒有。
血旗老大和他的親衛隊以不可理喻的兇殘和勇猛解決掉了所有的冥頑不靈者,然後兌現了他之前的承諾——他把獵頭老大的腦袋給砍了下來,然後仔細的切成了兩半。
黃昏時分,所有的血旗小子們都聚集到了城牆之下。在夕陽的最後餘暉中,血旗老大來到了城牆的最高處,長劍高擎,向着天空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
“小子們,聽好了~!俺就是戰爭統帥血旗老大。俺是最最大的,俺是最最壞的,俺是頂頂厲害的!俺要給大家來一場大大的Waaaa……gh……”
“Waaaa……gh……”所有的綠皮獸人們都高舉着武器,齊聲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