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院的大門還沒打開,叫罵聲首先傳了出來,“臭娘們兒你活膩了是不是,再不走,老子弄死你!”
大門一開,打手看見石正峰站在自己的面前,愣了一下,問道:“你是誰呀?”
石正峰說道:“我是相府執法隊的。”
打手臉上流露出了輕蔑的神情,說道:“我們天堂院又沒犯法,你敲我們的門幹什麼?”
在魯國,妓院是合法的娛樂場所,每年要交稅,同時受到法律保護。
石正峰指着身後的女子,說道:“這位大姐的女兒在你們天堂院裡,請你叫大姐的女兒出來一趟。”
打手抱着肩膀,說道:“我們天堂院裡根本就沒有那瘋婆娘要找的人。”
女子急了,叫道:“你撒謊,我們村子裡有好幾個人都看到了,翠花就在你們這工作。”
打手看了那女子一眼,說道:“哪個山溝裡跑出來的瘋女人,到這來胡言亂語。”
石正峰心平氣和,對打手說道:“大姐的丈夫病重,想要見女兒最後一面,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就幫一幫這位大姐吧。”
打手笑了一下,說道:“我也想幫這位大姐,可是我們這裡沒有她女兒,你小子熱心腸,要不你幫她生個女兒?”
石正峰勃然大怒,攥緊了拳頭想要教訓那個打手,但是,想一想,自己現在身爲執法人員,不能隨意動用武力,石正峰又咬着牙,強忍住了。
寧寧火冒三丈,衝着打手叫道:“大姐的女兒在不在你們這裡,我們進去搜一搜就知道了!”
打手說道:“我們這裡是私人領地,即使你們是相府執法隊,沒有搜查令,你們也不能擅自闖入。”
大牛怒氣衝衝,叫道:“我們今天就闖進去了,你能把我們怎麼地吧!”
大牛拎着狼牙棒就要往天堂院裡闖,石正峰攔住了大牛。
打手裝出一副弱者的樣子,叫了起來,“相府執法隊打人啦,相府執法隊打人啦!”
打手這麼一叫,大街上的行人紛紛把目光轉向了天堂院門口。不明真相的羣衆見大牛怒氣衝衝,拎着狼牙棒,還真以爲大牛打人了。
圍觀羣衆越聚越多,有人開始指指點點,議論起來。
石正峰拉着大牛,說道:“咱們是執法人員,不能知法犯法。”
石正峰對女子說道:“大姐,你跟我們來吧,我們會想辦法,把你女兒找出來的。”
石正峰、寧寧、大牛、華西和那對母子鑽出了人羣,來到了一家茶館坐下。
石正峰要了茶水點心,小男孩看着那些香甜鬆軟的點心,直咽口水。
石正峰笑道:“小傢伙,吃吧,吃完了咱們再要一盤。”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抓起點心,狼吞虎嚥起來。小男孩生長在小山村裡,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石正峰給女子倒了一杯茶,問道:“大姐,你女兒是怎麼到天堂院的?”
女子喝了一口茶水,說道:“我們家祖祖輩輩生活在東山附近的一座小山村裡,日子過得很是清貧,一年到頭,連口飽飯都吃不到,連件新衣都穿不上。翠花這孩子從小就想着離開小山村,到外面過上富足的生活。
“三年前,我們村子裡有一個叫小蘭的姑娘回家了,這個小蘭的叔叔是做生意的,她跟着叔叔到外面走了兩年,回來的時候穿金戴銀,很是氣派。翠花就問小蘭,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在小蘭的鼓動下,翠花是無論如何也不願在小山村待下去了,便跟着小蘭一起走出了山村,這一走就是三年。在這三年的時間裡,我們打聽過翠花的下落,有鄉親到過曲阜,說在天堂院見到過翠花,而且不止一個人在這麼說。
“如今,孩子她爹病重,就想見翠花一面,幾位少爺小姐,你們要是能幫我找到翠花,大恩大德,就是當牛做馬我也報答不完。”
女子站了起來,要給石正峰他們行大禮。
石正峰急忙攙扶住了女子,叫道:“大姐,使不得,使不得,快起來,快起來。”
女子站了起來,抹着眼淚,哭哭啼啼。
石正峰想了想,說道:“大姐,你和孩子先找一家客棧住下,等我們找到你女兒之後,你們一家人再回去。”
女子有些爲難,石正峰明白女子的心思,說道:“大姐,客棧的房錢我給你們付,跟我走吧。”
女子很是感動,叫道:“小兄弟,我們素不相識,你這麼幫我們,我們可怎麼感謝你呀?”
石正峰說道:“大姐,扶危濟困,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石正峰帶着女子和小男孩找了一家客棧,石正峰預付了幾天的房錢,叫母子倆住了下來。同時,石正峰還拿出了十兩銀子,給母子倆吃喝用,母子倆對石正峰是千恩萬謝。
安頓好了母子倆,石正峰和寧寧、大牛、華西商議,到底該怎麼找到翠花。
大牛說道:“咱們不能硬闖進去,就悄悄地溜進去。”
華西搖了搖頭,說道:“這個辦法行不通,天堂院的幕後老闆很有實力,而且到天堂院玩耍的有很多都是達官貴人,爲了保障他們的安全,天堂院裡有很多打手。如果我們溜進去,被那些打手發現了,抓了一個現行,那麼夫子大人的臉面都要被我們丟光了。”
大牛又說道:“那我們就去找夫子大人要一張搜查令,光明正大地進天堂院裡找翠花。”
石正峰在旁邊說道:“這個提議的可行性也不大,夫子雖然是丞相,但是夫子一直強調,要建設法治國家,沒有充分的理由,即使是夫子,也不能隨便籤署搜查令。”
大牛攤開雙手,說道:“我是個老粗,我就能想到這些辦法,都不行,我也沒轍了。”
寧寧沉思良久,開口說道:“我有辦法進入天堂院,這天堂院不是一到天黑就開門營業嗎?我們就裝扮成客人,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進去。”
石正峰興奮起來,叫道:“寧寧這個提議好,大牛,華西,咱們準備準備,今晚就去天堂院。”
寧寧看了看石正峰,說道:“你們三個去,不帶我?”
石正峰說道:“你是個姑娘,天堂院那種地方,你去不合適。”
“怎麼就不合適了?”
石正峰說道:“我們幾個大男人帶你去天堂院那種地方,恐怕會讓人產生逼良爲娼的感覺。”
寧寧掐了石正峰一把,叫道:“我可以化裝成男人,以男人的身份進去。”
石正峰問道:“你爲什麼非要去天堂院?”
“我好奇!”
到了晚上,夜幕降臨,沉睡了一天的天堂院甦醒了,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大門口,站着一羣花枝招展的姑娘,在那說說笑笑。一輛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了大門前,走下了一羣道貌岸然的大老爺。
天堂院還有後門,一些不方便露面的達官貴人,坐着馬車從後門直接進院。
石正峰和寧寧、華西裝扮成花花公子的樣子,向天堂院大門走去。大牛太過耿直,扮演不好嫖客的角色,就待在外面,接應石正峰他們。
石正峰他們三人走到了大門前,兩個身穿黑衣的打手走了過來,打量着石正峰他們,說道:“三位客官有些面生呀。”
石正峰說道:“我們是從外地來的,久仰天堂院大名,今日特來見識見識。”
打手說道:“既然三位客官是外地來的,那我得囑咐一句,咱們這天堂院最低消費可是一百兩銀子。”
石正峰抽出了一張銀票,在打手面前抖了抖,說道:“這夠我們三個人玩一宿的吧?”
打手看了一下銀票上的面額,一萬兩銀子,兩個打手急忙堆出了笑臉,擺了一下手,說道:“三位客官裡面請,祝你們玩得愉快。”
“狗眼看人低,”華西罵了一句,和石正峰、寧寧進了天堂院。
一個塗脂抹粉的中年女人迎面走了過來,笑道:“三位客官,歡迎歡迎,不知您三位是要單點,還是老身給三位介紹介紹?”
石正峰說道:“我這個人**有個特點,喜歡看看姑娘們的名字,你這有沒有名單?”
“有有有,三位客官稍等,”中年女人拿過來一本花名冊,遞給了石正峰。
石正峰拿着花名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翠花”這個名字。
石正峰舉着花名冊,問道:“你們這所有的姑娘都在這上面?”
中年女人說道:“這可是八百多個姑娘,名字您全瞧不上?那您喜歡什麼名字,我叫姑娘們改名,咱們天堂院的宗旨就是滿足客人的一切要求。”
石正峰明白了,進入這天堂院,翠花肯定用的是藝名,不是真名,從花名冊里根本就找不到翠花。
石正峰放下了花名冊,指着華西,對中年女人說道:“我這位朋友喜歡那種清新、單純的姑娘,尤其是山村來的村姑,你們這有沒有?”
“有有有,在這天堂院裡只有您想不到的,沒有我們做不到的,”中年女人說道。
石正峰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們想要的是那種正宗的村姑,假冒的,我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中年女人笑道:“我們這有純正的村姑,不知您要幾個?”
石正峰說道:“你多叫幾個,我們挑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