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於主位的人哈哈大笑起來:“年輕人,總要經歷些磨難才能夠成長嘛。”
巫六子仍舊一臉嚴肅,臉上毛髮的限制讓他沒辦法做出太多表情。
“哼!”他意有所指道:“他經歷的已經夠多了,要是再讓他多經歷幾次,那可就真的成了廢人了。”
李秀瑾看他對秦懷明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心裡憤慨,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能有秦懷明這麼正義凜然風流瀟灑的徒弟就該燒高香了,要求那麼多。
巫六子道:“這位就是移月山莊莊主沈月奇,我已經將你的事情都告知他了。”他突然有些躲閃:“接下來……這幾天你就留在這兒,沈莊主會爲你處理……妥當的。”
巫六子與沈月奇應是相識,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禮數。
沈月奇?李秀瑾甫一聽到這個名字,眼睛是不由自主地瞪大,這就是師兄不共戴天的仇人,那個提起來就恨不得食之血肉的沈月奇?
她知道此人與移月山莊的關係,所以才一心往這裡來找她師兄,在她聽過的傳聞與自己的想象中,沈月奇應該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可眼前這男子,分明只有三十歲左右吧。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坐上位的沈月奇,一身灰色束腰勁裝,滿臉笑容可掬,眼神溫柔得讓人感覺到很安心。
李秀瑾留了心眼,趕緊收回目光,有些後怕,那雙眼睛,好像會把人吸進去一樣。
她看那邊秦懷明已是被喜悅衝昏了頭腦,滿臉激動興奮,這多年的折磨即將結束,他的人生才真正的將要開始。
可……李秀瑾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沈月奇察覺到她,一直溫柔的臉色在看到滿臉麻子的李秀瑾時猛然一變,似乎有些興奮。
“後邊這位是……”
“哦,”秦懷明這才反應過來,擋住了李秀瑾,拱手道:“不過是我路上買來的小廝。”
巫六子聞言哼了一聲,不屑道:“命都快丟了,還忘不了享受!”
秦懷明被他師父嫌棄也不敢反駁,微低下頭,手裡拉着李秀瑾退後一步。
沈月奇也不管人家是否避着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秀瑾,彷彿面前這張麻子臉傾城絕色。
“原來如此……”他問道:“不知爲何,我看到小兄弟就感覺十分親切, 不知小兄弟可否告知一下生辰?”
一上來就問人家生辰,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不過沈月奇還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巫六子也是一臉威嚴的看着,不回答好像都說不過去。
秦懷明也覺得有些奇怪,李秀瑾樣貌都變成這樣了,這裡的人好像都對她有很大的興趣,莫非她的魅力真的那麼大。
不過很快他就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正想開口幫她推脫,李秀瑾卻無所謂回答道:“乙亥年己卯月。”
巫六子也是一臉不解地看着沈月奇。
李秀瑾道:“乙丑日己卯時。”
沈月奇突然不住地惋惜,看着李秀瑾的神情越發和善:“可惜了!這麼好的小……小兄弟,若是極陰體質,那可不得了。”
李秀瑾不解的眨眨眼,別人的生辰,好像對他很重要一樣。
秦懷明若有所思,見李秀瑾還待迴應些什麼,心中直罵蠢蛋。
他大聲清了清嗓子,搶先道:“多謝沈莊主!不知晚輩要準備些什麼?”
巫六子似乎惱他插嘴,不停地在上方吹鬍子瞪眼。
沈月奇這才又看向秦懷明,他雖然沒怪罪他,神情也十分溫柔,卻也沒看李秀瑾那般的熱情。
沈月奇轉頭看了一眼巫六子,道:“我聽說你身上帶有奇石碧血石?”
秦懷明愣了愣,摸了摸自己胸口處,點了點頭。
沈月奇道:“拿過來我看看。”
秦懷明不禁看向巫六子,巫六子曾經說過這碧血石就是他的保命符,現在要把這保命符交給其他人……
巫六子則是一臉的不耐煩:“看着我做什麼,沈莊主纔是要救你的人,他怎麼說就怎麼做。”
秦懷明這才把一直掛在胸前的碧血石拿了下來。
碧血石秦懷明這些年來幾乎是形影不離帶着,就算洗漱睡覺也不曾摘下,已是爲他壓制了太多毒素,甫一取了下來,也不知是不是他太過緊張,竟感覺眼前一黑,趔趄了下。
李秀瑾急忙扶了上去,見那沈月奇還是視若無睹的拿走碧血石,心下着急:“這東西是秦……少爺保命用的,不可隨便取走。”
巫六子罵道:“臭小子你懂什麼?”
只見沈月奇嘴裡不停感嘆着,雙手視若珍寶般捧着碧血石,頂禮膜拜般盯着不放。
“這就是他們當年爭得頭破血流兩敗俱傷的聖物?”他眼神裡盡是嘲笑,不顧旁人的嘟囔着:“還不是落在我手上!”
李秀瑾急道:“你什麼意思,這是我們的東西!”
沈月奇怔了怔,隨即又恢復回一臉溫柔,他解釋道:“小兄弟莫急,要救秦公子,我必須留下這塊碧血石作爲藥引,解藥不日就奉上。”
說罷,竟然徑直捧着碧血石匆匆離開了。
巫六子則在一邊着急嚷嚷:“好了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快拿去製作解藥,你們兩個給我出去!”
一副跳腳的模樣,直讓秦懷明兩人一頭霧水。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不過只進了一趟這裡的“靜心閣”,聽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碧血石就被人拿了去,李秀瑾扶着秦懷明於門外憤慨不已。
“這什麼靜心閣,”李秀瑾皺了皺鼻子:“一個個莫名其妙的,哪是清心修行的樣子。”
“話可不能亂說啊,”林赫風不知何時出現,緊盯着李秀瑾道:“師父可是會生氣的。”
李秀瑾見他總是滿臉堆笑,本就煩躁的心情此刻更爲噁心,沒好氣道:“你們那師父,沒來由就把人家東西拿了去,我們去哪裡拿回來。”
“放心好了,師父自有他的道理,既然你們有求於師父,自然要委屈些。”
李秀瑾也不理他,扶着秦懷明滿臉擔憂,他自方纔好像一直很難受:“怎麼辦?沒有那碧血石,你……”
秦懷明道:“沒事,這幾日我應該不會發作,只要能在沈莊主解藥之前……”
“什麼莊主啊……”李秀瑾跳腳,卻礙於林赫風在不敢多說:“那個人……”
李秀瑾生氣秦懷明到現在還看不清狀況,旁邊的林赫風就像一個監視般的存在,讓人心煩。
秦懷明整個臉色越發憔悴蒼白,只感覺昏昏沉沉的想就此睡去,李秀瑾看得心驚,吼了吼林赫風:“還站着做什麼?快帶他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