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道長不是別人,正是任博,此刻他一身道袍,鬚髮皆白,手中拿着一根拂塵,給人的感覺很是仙風道骨。
劉貴來到客廳之中對任博抱拳。
“在下劉貴見過道長。”
任博起身輕揮拂塵做了個揖。
“貧道還禮了,想必貧道方纔的話劉老爺已經明白。”
劉貴點頭。
“道長請坐,確實如道長所說小女手心和腳心皆有一彎月牙胎記,不知道長此番前來有何賜教?”
任博微微一笑。
“貧道今日路過此地,忽有所感故而掐指一算,得知有雙月降生,貴千金命中不凡,但卻也同時伴有諸多磨難,故而需一名壓制,方能一生順利,若是劉老爺信得過貧道,貧道可送一名。”
劉貴聽任博說自己的女兒有諸多磨難顯得不太高興。
“道長怕是過早的下結論了吧,小女剛剛出世,還未成年,何來磨難,莫不是您胡亂張口?”
任博也不生氣,搖頭說道。
“劉老爺也若不信,可等候片刻,定然有驚雷落下。”
劉貴自然不信,因爲此刻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又怎會有驚雷出現,只是他哪裡知道任博是修道之人,要弄個雷聲簡直輕而易舉。
“好,那便等候片刻,若無驚雷,還請道長離開,恕劉某不送。”
任博也不生氣,畢竟他最清楚,這生下來的就是千月,他一手拿着拂塵另一隻手卻放在身後,悄悄掐指往上一點,頓時空中一道電光閃過,緊接着便是一聲巨響,震得整個房子一陣搖晃。
雷聲太大,嚇的劉貴渾身一個激靈,隨即便聽到後院有孩子的哭聲傳出。
劉貴不可思議的看向任博。
“這......”
任博說道。
“劉老爺這番可信了?”
正說着,有人來報。
“老爺,方纔驚雷嚇到小姐,現在小姐正啼哭不已,哄騙都沒用,您快去看看吧。”
劉貴這下着急了,也不管任博,直接起身向後院跑去。
任博則起身跟了上去。
果然後院屋中孩子啼哭不止,任由產婆和劉夫人如何哄騙都無濟於事,劉貴看着心急如焚,孩子的哭聲讓他的心都揪了起來。
“這,這可怎麼辦?”
身後的任博卻微微一笑。
“無妨,大小姐乃是驚嚇過度,只需稍加撫慰便可。”
劉貴連忙轉身。
“道長快請。”
產婆連忙將孩子抱起,任博上前伸手拉住小千月的手笑道。
“小月兒,莫哭。”
聲音如同有魔力一般,頓時小千月停止了哭泣,甚至還衝任博直笑,惹得衆人一陣稱奇。
任博心中明白,這哪裡是自己的能力,而是千月塵封的記憶影響了她,讓她覺得自己親切,其實區區一聲驚雷,根本不可能真正嚇到元神轉世的千月,哭泣完全是本能罷了。
“道長真乃神人也,劉某現在信了,還請道長賜名。”
任博放開小千月的手,點了點頭。
“大小姐捧月而生,踏月而行,故而命貴,但卻有諸多磨難,因此貧道便賜名千月,以此壓制今後的磨難。”
“千月。”
劉貴感覺有些怪異,不過聽上去也並無不妥,於是點了點頭。
“好,就叫千月,多謝道長。”
任博微微點頭,又看了一眼千月,想了想道。
“大小姐既與貧道有緣,那貧道索性再賜大小姐一個物件,爲她避禍去災。”
說罷擡手一抓,一塊玉佩出現在手中,這憑空取物,可是讓在場的人大吃一驚,連連稱奇,任博沒有理會,而是將玉佩用一根紅線穿好隨後帶到小千月的脖子上,此玉佩和紅線並非凡物,而是兩件法寶,雖然沒有什麼強大的威力但凡人用作防身還是綽綽有餘的。
玉佩晶瑩剔透,溫潤如水,更爲神奇的是其上還有淡淡的白光縈繞,一看便知道不凡,劉貴連忙抱拳叩謝。
“多謝道長。”
任博微微一笑。
“無需謝我,一切都是緣分,若是將來大小姐真的有難,可將此玉佩置入水中,貧道自會前來解救。”
劉貴牢牢記下,而後對門外管家道。
“老林,速取三百兩文銀答謝道長。”
任博攔住他說道。
“劉老爺,貧道乃方外之人,金銀之物要來無用,今日一切皆是緣分,貧道只不過是隨緣罷了。”
劉貴被任博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那道長就留下來吃頓飯吧。”
任博搖頭。
“多謝劉老爺好意,貧道此番還有事情,這就告辭了。”
說罷抱拳轉身走了出去,劉貴連忙追了上去,看上去這道長走的不快,然而他卻怎麼也追不上,等出了大門哪裡還有什麼道長的影子,驚的他連呼神仙。
任博出了劉家之後便直接掐了個隱身的法決離去了,他不想過多的干涉凡人的生活,此番所做不過是爲了千月,別無其他。
至於說什麼諸多磨難也不過是信口胡說,爲的只是送出玉佩和那根紅線。
離開大概一里地後任博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顯出身形,換掉了道袍,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從角落出來,他向不遠處的集市走去,準備在附近找個房子住下,等千月恢復記憶之後他再離開。
凡人的集市比修道界的集市要喧鬧的多,各個攤販大呼小叫的吆喝,忽然任博的目光落在一個年輕人的身上,此人竟然和他剛纔一樣也是一身道袍,他盤膝坐在地上,面前鋪着一塊黑布,上面放着三塊龜甲和一個竹筒,旁邊樹立着一塊布帆,寫着神算二字。
看到這兩個字任博不由的笑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師父清風子,不過即便清風子也不敢自稱神算,這年輕人倒是膽子不小,若非真有些本事便是他在故弄玄虛,裝神弄鬼。
“神算,呵呵,不知道他是否真有本事,如果有或許可以將師父的衣鉢傳授給他,當然前提必須他心智夠堅定。”
心中這般想着,任博走上前去。
“小哥,算一卦。”
年輕人擡頭看了任博一眼。
“十兩銀子一次。”
任博一愣。
“十兩,這麼貴,剛纔我在那邊看到一人,他纔要三文錢而已。”
年輕人冷冷的回道。
“貧道這裡就是十兩,覺得貴可以走人。”
任博不由得笑道。
“這麼說來,你算的很準?”
年輕人又看了任博一眼。
“閣下如真想算便出十兩,貧道爲閣下起上一卦,若是不準,銀子閣下自可取走,貧道不收分文。”
“好,那便算上一掛。”
任博倒是有些欣賞這個年輕人了,取出十兩銀子放在黑布上。
年輕人看都未看一眼銀子,問道。
“閣下想算什麼?”
任博想了想道。
“算算我的歲數。”
年輕人一愣,擡頭看着任博。
“這有什麼好算的,閣下的歲數難道還需要算?莫非閣下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任博道。
“你既收了我的銀兩,自當我讓你算什麼,你變算什麼,何來如此多的問題。”
年輕人點點頭。
“好,既如此貧道便算一算。”
說罷,他將三塊龜甲放入竹筒之中,上下搖了搖隨後倒出,看了看龜甲,他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搖了搖頭,又重新將龜甲裝入竹筒中,搖了搖再次倒出,看了一眼眉頭皺的更緊,又是搖頭,伸手連連掐算,最後目光古怪的看向任博。
“閣下將銀子取回吧,這一卦貧道算不出。”
任博笑道。
“爲何算不出,卦象不是已經很明確了嗎,你照着說就是。”
年輕人看了看龜甲。
“既然閣下讓貧道說,那貧道便直言不諱了,如有得罪之處,還望莫要見怪。”
任博點了點頭。
“但說無妨,若是說對了,在下可再加十兩文銀作爲答謝。”
“好!”
年輕人點頭說道。
“從閣下面容上看應該不出三十,但這卦象卻顯示閣下有近千歲的年紀,想來應該是貧道算錯了。”
任博微微點頭。
“看來你卻是有些本事。”
說罷又取出十兩銀子放在黑布上,隨後說道。
“若想修行更高深的推衍之法,於明日卯時到西面最高的山頭,本座會在那裡等你。”
說完直接消失不見,留下年輕人一個人呆呆的看着任博消失的地方,許久之後他纔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說道。
“神,神仙,剛纔那人竟然是神仙,他說什麼,讓我明日卯時去西面最高的山頭,要傳授我推衍之法,我沒有聽錯吧。”
厭了口口水,年輕人轉頭看了看立在旁邊的布帆,突然起身將布帆一把撕下,狠狠的丟在一旁。
“神算,神個屁,連神仙在眼前都沒看出來,有什麼好自傲的,丟人。”
說罷將任博那二十兩銀子,又將龜甲和竹筒收了起來,隨後一卷黑布,向西面跑去,直衝那最高的山峰。
那山峰離這裡足足有五六十里地,山峰高達八百丈,若是憑藉普通人的腳力能夠絕對不能在卯時到達山頂。
這並非任博有意刁難,而是爲了考驗他的心智,如果他夠堅定,那必然會不顧一切爬上山頂。
任博消失之後,不過轉眼的功夫已經落在了那座山頭,盤膝坐下,神識放開,他看到了奔跑而來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