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離開,許向陽說話不再那麼客氣:“小楚,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揪着顧長雲不放,假如你真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的話,我希望得到相關部門的通知,否則我也只能公事公辦。”說罷示意楚向宇出去。
楚向宇沒法說,他根本不是什麼特殊部門的人員,扯虎皮做大旗詐唬一次還可以,涉及到這種複雜的事,肯定不行。
正思考着如何處理,手機響起,是李西河。
來到李西河的辦公室,他帶楚向宇辦好相關手續,然後領器械。
楚向宇有些納悶:“刑警不配槍?”
“還配槍呢?你以爲自己是什麼?協警!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
“那還不如巡警呢,最起碼還發根警棍。”
李西河從抽屜裡拿出個黑色小鐵瓶扔給楚向宇:“這麼想要武器,喏,我私人配給你一件。”
楚向宇認得,這就是一瓶警用辣椒水,他有些不屑的扔回去:“你自己留着吧。把我調過來想幹啥?”
“沒啥事,就是有人讓我把你放眼皮子底下盯着,讓你少惹事。”
楚向宇說:“唐琦吧?你跟她還挺熟……那我先請幾天假行不?”
李西河問:“幹嘛?”
“一是去見我女朋友,都一個多月沒見了,再不去看看我怕她就跟別人跑了。二是有些私事。”
“私事?你昨晚帶出去那小女孩怎麼樣了?”李西河不愧是刑警,一眼就看出楚向宇所謂的私事是什麼了。
“我交給唐琦了。”楚向宇也沒隱瞞。
“我可告訴你,顧長雲可不是一般人,跟某些國家領導人私下裡都有往來的,你要真沒什麼依據,最好悠着點。”
楚向宇點頭答應,然後李西河給了他兩天假,讓他自由活動去泡妞。
袁靚和以前沒什麼兩樣,換了家公司繼續上班,有趙軍這種大混子幫楚向宇看着,也出不了什麼岔子,見到楚向宇後她也挺高興,摸摸他的臉,有些心疼的說:“大宇,你曬黑了。”
下午陪袁靚逛街吃飯看電影,楚向宇卻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以前總膩糊在一起,怎麼呆都呆不夠,現在卻彷彿拉開了些距離,這讓他多少有些彆扭。
傍晚,唐琦突然打來電話,楚向宇有些意外,接通後唐琦語氣有些扭捏,吭哧了幾句後略帶歉意的說:“大宇,抱歉啊,那個媛媛被孤兒院帶回去了。”
楚向宇有些意外,問怎麼回事,唐琦解釋說是局裡直接下令讓她交人的,她無法違抗,楚向宇眉頭緊皺,同時也大感意外:顧長雲居然連國安這種部門都能影響到?能量也太大了吧!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最起碼現在沒在意,袁靚網開一面留他過夜,憋了將近倆月沒碰女人,腦子裡早被睾丸激素衝蒙了,撂下電話扭頭就投入到造人活動上去了。
第二天,袁靚上班,楚向宇打算去孤兒院看看媛媛,他根本不相信顧長雲或楊院長說的話,這倆人絕對有問題!
他的計劃是帶媛媛去權威的精神病院確認一下,看她到底有沒有得陳院長所謂的妄想症,如果沒有,就帶她回刑警隊,找李西河正式立案,只要立了案,警方便能名正言順的調查,而且那個叫媛媛的小女孩安全也會有一定保障。
但當他抵達孤兒院時,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心底一沉。
孤兒院外停着幾輛警車和120的急救車,外面拉着警戒線,楚向宇想進去卻被人攔住,他連證件都沒有,說是警察也沒人信,好在出警的人中有一個熟人,叫小鄧,是他們同一批的學警。
楚向宇喊道:“小鄧,小鄧!”
小鄧回頭,看見楚向宇後屁顛屁顛跑過來,喜道:“區隊長,你怎麼來了?現在在哪兒混呢?還在巡警隊?”
“調刑偵了,昨天剛調的。這是怎麼回事?”
“刑偵好地方啊,辦的都是大案,能配槍,還有機會出差,不過不如經偵,油水多,也不如技偵……”小鄧嘮叨了幾句,纔想起楚向宇問的話,面色有些惋惜的說:“一個小姑娘跳樓了,哎,年紀輕輕的,咋就這麼想不開呢。對了,區隊長,你來這兒有什麼事?”
楚向宇聽到有人跳樓時心裡就咯噔一下,他急忙說道:“小鄧,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進去?我有點急事,要去裡面找個人。”
孤兒院地處教堂區,挺安靜,今天也不是禮拜日,周圍沒什麼人,拉警戒線就是個形式,有熟人啥都好說,小鄧直接一提警戒線,楚向宇鑽了進去直奔事發地點。
他趕到時幾名刑警正在現場做痕檢,屍體已經被移走,地上一攤血,他過去拉住一個民警問:“跳樓的女孩叫什麼名字?”
對方看了他一眼,問:“你誰啊?誰讓你進來的?”
楚向宇趕忙解釋:“我叫楚向宇,刑偵的。”
對方扭頭朝一個便裝中年人喊道:“老徐,你們刑偵的人。”他叫的是一個雙鬢有些斑白的中年人。
楚向宇朝老徐走去,老徐正拿着本記着什麼,聞言擡頭看了看楚向宇,納悶道:“你誰啊?”他也不認識楚向宇。
楚向宇說:“我叫楚向宇,昨天剛調到刑偵的。”
老徐奇道:“名字到聽說過,不過李支隊沒說分你來我們二隊啊。”
楚向宇說:“我來是辦點私事。徐哥,死的女孩是不是叫媛媛?怎麼死的?”
老徐點頭:“嗯,對,初步判斷是跳樓自殺……哎?你幹嘛去?”他話還沒說完,楚向宇已經滿臉猙獰,轉身疾步朝孤兒院的辦公樓走去。
老徐有些莫名其妙,但楚向宇身上突然迸發的殺氣卻讓他心底一寒,趕忙揮手叫過一同事,吩咐道:“你跟着那小子,看看他想幹嘛去。”
同事問:“他?幹嘛的?”
“剛調到咱們隊的夥計,我也莫名其妙呢……”
吩咐完,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李西河的電話:“李支隊,新調來那個叫楚向宇的夥計是怎麼回事,分我們隊來了?沒有啊?那怎麼跑我們這兒來了……我?我在教堂區的孤兒院啊,這兒不是有起跳樓案嗎!對,死者叫媛媛……哎?”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忙音,老徐嘟囔了一句:“怎麼掛了?莫名其妙的……”
剛想裝起手機繼續勘察現場,手機又響了,接通後手機裡傳來李西河焦急的聲音:“你趕緊召集所有在現場的同事,跟着楚向宇,千萬不能讓他胡來!”
老徐納悶:“啊?胡來?怎麼胡來?”
李西河來不及解釋,怒吼道:“別問了,照我說的做!我馬上就到!”
老徐有些摸不清頭腦,叫過倆人就準備去追楚向宇,剛趕到辦公樓下,頭頂傳來一聲巨響,緊接着一堆碎玻璃和破碎的窗櫺紛紛落下,老徐三人嚇了一跳,趕忙後退閃避,同時擡頭向上看發生了什麼,然後嘴驚的能塞進一個瓢去。
孤兒院的辦公樓是巴洛克式建築,只有三層,但樓層間隔很高,一幢三層樓足有普通住宅樓五、六層高,此時三樓的院長辦公室落地窗已然粉碎,穿着修士服的院長被一隻手臂提出窗外,雙腳懸空,只要一鬆手,就會直接摔下!
地面是青石鋪就的,比水泥還硬,這種高度就算他命再大,不死也得殘廢,而那隻手臂的主人,正是剛纔暴怒衝出去的楚向宇!
老徐頓時明白支隊長爲啥那麼急了,此時他也想起來了,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三根案和黑子案,內部資料裡提到的那個殺星,不正是叫楚向宇嗎!
不愧是殺人如麻啊……
老徐心中感慨,反應也不慢,趕忙對着三樓大吼:“楚向宇!你別亂來,你可是警察!”
楚向宇壓根沒搭理他,滿臉猙獰,逼問手中的陳院長:“說,媛媛到底是怎麼死的?”
陳院長滿頭鮮血,眼鏡也不知道飛哪兒去了,但還在竭力保持着風度,說:“當然是跳樓死的,如果不是你帶她離開,她也不會……”
“放屁!”楚向宇大怒,手臂一振將陳院長稍稍舉高,然後森然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否則你想說都沒機會了!”
陳院長居然咧嘴笑了下,然後不再搭理楚向宇,而是擡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閉眼開始喃喃禱告。
這下楚向宇也愣了,他能看得出來,陳院長不怕死可不是裝的,自己即便真鬆手,他也不會說出什麼,一時間,他也有些騎虎難下,心中甚至產生了一絲對適才衝動的懊悔。
他一遲疑,之前追他上來的刑警隊夥計趕忙趁機抱住他拖了回來,老徐等人也玩命似的跑上三樓,一擁而上將楚向宇按住,取出銬子將他銬住直接推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