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小女子的美妙,一是由於她手中的那把娥眉劍,輕巧精美的劍身,劍如其名,嫵媚嬌柔的劍氣,劍如其人,這樣一把劍,想必最適合用來割男人的某個地方。她的美妙,更是由於她那雙格外筆挺圓潤的長腿,想必最適合用來揣男人的某個地方。
世人往往誤以爲,只有鋒利的刀劍纔是殺人的利器,其實不然,比刀劍更厲害的東西數不勝數,比如女人美麗的長腿;再比如:男人的廣闊的胸懷!
長腿女子施展絕技“一劍萬劍”,劍氣如萬道狂雷從四面八方逼向花神暴君。如此生死懸於一際的時刻,花神暴君居然不動不搖,不避不閃,甚至已呆若木雞,雙眼直愣愣盯着那美妙的兩腿-之間浮想聯翩,嘴角帶着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男人的眼睛爲什麼要用來看劍?劍太冷,劍看多了心會寒。何不用來看腿?多看一雙長腿就少三分短見,腿看多了,自然能博大精深。所以他臨敵不戰,悠然賞腿,
長腿小女子又羞又怒,她腰肢一扭,一個變招,手中利劍變本加厲,直刺花神暴君雙眼。一挖一割,向來是女人們最喜歡用的手段。
高手們由驚呼變成了嘆氣,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傳說中神乎其神的花匠花神暴君居然是毫無還手之力的欺世盜名之徒。
不錯,花神暴君根本就沒有躲閃和還手的能力,他根本不懂得一招半式,那娥眉劍本可以輕易取他性命的,但就在劍尖碰到花神暴君印堂的那一瞬間,劍忽然不可思議地停了下來。
花神暴君始終連眼睛都不曾多眨一下,在他眼中,女人可以傷心,傷人,傷某些器官!但劍,卻根本連破銅爛鐵都不如。他何須躲閃?他不屑還手!男人的胸懷之中根深蒂固着一種比神功大-法更厲害千倍萬倍的力量,高人稱之爲:罷手!
那長腿的女子卻嬌-喘吁吁,收招容易,但要在別人的臉上收招,如同懸崖勒馬,談何容易。她爲什麼停劍?沒有人想得通,甚至沒有人敢相信。
花是女人落地生根的影子,女人是花浪跡塵世的靈魂。愛花如命御花如神的花神暴君,讓一個花一般美妙的女人在他眼前停劍,如同讓一朵女人一般美妙的鮮花在他懷中收展,他至少有一萬種方法。
一萬種太多,取一種足矣,最美妙的一種。
撕裂聲,長腿女子身上的紫衫忽然被撕裂開一道口子,一條美麗奇異的花藤從裂口處伸展出來。接着又是幾聲撕裂,那長腿女子身上的整件粉衫竟瞬間被無數花藤撕成碎片揚在空中。
女人的美,往往在被扒光衣服之後才能徹底體現出來。
長腿小女子全身的衣服被花藤撕碎之後。“哇!”高手們陣陣驚歎,因爲他們看見了……
露出的……
那令人血脈噴張的……
那細膩光滑的富有彈性的……
那微微突起的紅潤的勾人興奮的……
那令人狂想的茂密的黑色的……
一套完全由花藤和花朵編織纏繞而成的華美無比的長裙,細膩光滑的是花瓣,紅潤突起的是花蕾,黑色的是葉片。而已。而已。
那長裙的寬窄與小女子的一雙長腿完美契合,長裙的造型與小女子的氣質融合得天衣無縫,長裙上的每一段花藤,每一朵奇花都是奇異美妙的藝術拼湊,整套花藤長裙讓那小女子的美豔迷人增加了何止數倍。在夢幻花裙的襯托下,長腿小女子一瞬間變成了落在人間的長腿小仙子。
利劍脫手,她再也無力握住那手中的兇器,她的手軟了,因爲她的心軟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自己。
女人的小手,本來就不適合用來抓劍,因爲太軟,頂多適合用來抓男人。抓得住劍的手一定是冷而硬的,抓得住男人的手一定是暖而軟的。
最能打動女人的,是美麗,所以奪下一個女人手中的利劍,根本不是用更鋒利的劍,而是用一顆更美妙的心。娥眉寶劍,黃金宮殿,在那一套長裙前面,忽然間黯然失色。
花神暴君從來只創造美麗,不創造仇恨。名劍多餘!飛花足矣!
原來當那女子拔劍扭腰施展絕招之時,花神暴君就已經在爲她的身材和氣質設計一套花藤長裙。當長腿女子揮劍刺向花神暴君時,他暗引一片飛花落入那女子的衣服中,暗運“塑花指”,引動花魂,花瓣立即在長腿女子的衣服下生長成柔軟的花藤。小女子感覺到自己粉衫下有一件奇怪的觸手般的東西在生長遊動,她又驚又怕,以爲那是花神暴君在威脅她,她只要不停劍,花神暴君就會無恥地碰她萬萬不能被碰的地方。對於一個女子而言,那樣的羞辱簡直比死還痛苦,她怎麼敢不停劍呢!長腿女子停劍之時,花藤已纏繞成長裙,立即破衣而出。
花神暴君拈花之術既不是什麼咒法,也不是什麼神功。他能妙手拈花,只因爲他有着一顆比花還美的癡狂的心。
奪人利劍不如奪人殺氣,長腿女子爲自己的美麗而迷醉,哪裡還有心思鬥狠傷人。她落在黃金殿頂,故作出最後一絲狠意道:“花神暴君原來不過是個耍卑鄙伎倆的無恥之徒!小女子懶得跟你一般見識!”
嘴上不與他見識,腰卻馬上與他“見識”起來。她說着,悠悠地轉身離去,她的腰-臀似乎故意在扭,而且扭得格外好看。是扭給他看嗎?他確實在看,甚至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上天創造了美麗,又創造了用來欣賞美麗的眼睛,憑什麼不看?花神暴君本色示人,從不在表面上裝模作樣,暗地裡卻偷窺成樂。
她忘了撿她的劍,還是她忽然發現,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劍?
何必用劍!扭腰足矣!
長腿女子退去後,留下的只有無聲息的沉默。羣雄黯然,卻絕不是因爲他們害怕,而是因爲花神暴君在舉手投足之間,盡勾起了他們每一個人深藏在心底的矛盾。
自古以來,不管是什麼世道,似乎人活着就必須虛構一個理想,而把自己真正的夢想埋葬在看不見底的心靈深淵,因爲人心之真正夢想往往最容易被現實所奴役。
或者是因爲名利權勢的驅逐和誘引,或者更簡單的只是爲了生存和生活,現實使他們拿起刀劍,碌碌在廝殺之中,給自己捏造一個虛假的理想,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走自己不想走的路,最可悲的是,愛自己不想愛的人。
那花神暴君卻將世人所謂的歪門邪道演繹成了奇蹟,卻將自己癡癡執着的荒誕妄想發揮成了神奇,這樣一個人,怎能不令人感慨!
白色的花瓣,亂墜如雪。白色的長袍,飄展如旗。白色的世界裡,癡的是人?癡的是花?抑或者癡的根本就是這個世界?
卻有人想要毀滅這個白色的世界,一聲風吼,漫天花雨忽然狂亂肆舞起來。
花神暴君在任何時候都能從容優雅泰然淡定,而這一陣狂亂之風卻在他臉上刻出幾分嚴峻。他起身而立,望着眼前飛花在狂舞中漸漸變成妖異的紅色,而且色彩越來越濃,最後深化成了血一樣慘烈的紅,慘烈中甚至還泛出了點點的血腥味。
一場原本美麗的花雨,片刻間妖化成了一陣恐怖的血雨腥風。
“你終於來了!”花神暴君淡淡地說着,忽然又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縷格外詭異的光。這種詭異的光通常預示着兩件事:人世間從此又要多一件駭人聽聞的壯舉,抑或者人世間從此又要多一個美妙癡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