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扎布的個人感謝信我接到了,後續情況報告也已經收到,屍體解剖顯示樓哲死於癌症,至於那個突變怪物已經上繳給研究院,後續情況與咱們無關,這個就不提了。總之,這件事圓滿結束,應急小組第一次辦案就得了個滿堂彩,晚上我個人請客給大家接風!”施偉即使帶着眼鏡,也遮掩不住滿面的紅光,手下人給自己掙了臉,他這個當隊長的自然高興。
如果在座衆人知道被處理掉的屍體實際上只是一名加班加點的年輕法醫,樓哲成功地騙了所有人,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施偉絕口不提他與劉昊去了什麼地方,除了宋清書,沒有人知道兩人具體說了什麼。唯一的問題就是兩人回來的時間着實晚了一些,原定的晚五點會議只能改成六點。施偉找的藉口很簡單,出去測試SUV,發現個小隱患,在路上臨時修整,所以耽擱了時間。
如果說被人摘車牌也是車輛小隱患,施偉並不算撒謊。至於那兩個掰車牌的小蟊賊,被兩隻手槍頂在腦袋上,沒昏過去已經不錯了,施偉隨後交給了趕來的值勤民警,也算是替江邊頻繁發生的丟車牌事件畫上一個句號。
施偉做完簡短承諾,直接轉入今天的會議正題,李豔早已經打開投影,用手勢示意李葵麗可以開始自己的彙報。或許是頭一次如此正式地代表自己的部門做彙報,即便與調查隊的衆人相當熟悉,知道這裡的工作氛圍輕鬆,李葵麗的表情還是透露出她有一些緊張。
深吸一口氣,李葵麗伸出那隻可以將鋼鐵捏出印記的手,將筆記本中已經做好的幻燈文件打開,用相當正式的語氣說道:“調查部將案件選擇權下放,一方面是考慮剛剛與華夏國展開合作,下發的這些案件在無論是緊迫性還是重要性上都沒那麼強,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我個人在案件處理方面的經驗並不算豐富,所以,我打算將這些資料向諸位公開,然後再與各位一起商討,看看哪個案子適合最先執行。”
話音剛落,黃胄卻很令人意外地舉手要求發言,得到李葵麗許可,壯漢很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個人有點想法,這些案子不論是什麼內容,遲早都要解決的,或者給國內國外的領導一個交代。我覺得,還是先從最近發生的案子開始下手,那些積壓案件當然也要處理,不過,從時間上看,案發時間最晚的,最容易破案,剛剛那個跨省的案子不就是這樣嗎?”
見衆人都以一種很驚奇地眼光望着自己,黃胄並不感覺不好意思,反而大言不慚地說道:“本來應該這樣幹,就算李小姐是外派來的,案子擺在那裡,該怎麼解決怎麼解決。”
會議室本來就安靜,咕嚕,咕嚕,突然出現的兩聲巨大的腹鳴讓所有人又將本來投向李葵麗的目光重新放在黃胄身上。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傢伙不是餓了吧?想趕緊結束會議才這麼說?
黃胄這下可真有點臉紅了,辯解道:“餓了是餓了,跟我剛纔的意見關係。”
這話一出,比較瞭解黃胄的老隊員還都沒什麼,五小強這幾位可是頭一次發覺黃哥的可愛之處,幾個小年輕都是強忍笑意,實在憋的辛苦就咳嗽兩聲。
對於黃胄的提議,應急小組的成員最有發言權,爲了讓黃胄不至於太難堪,三人中也只有劉昊最適合在這時候發表意見,“大黃說的沒錯,既然李小姐願意讓我們對案件選擇發表看法,案件的重要性又基本一樣。我覺得直接從最後一件通告開始處理比較恰當,至於之前那些,畢竟過了最佳時效性,什麼時候解決其實都差不多。”
既然劉昊也這樣說,李葵麗很乾脆地將材料翻到最近發佈的協查通告上。那是一張帶有東南亞人種特色的面孔,男性,四十歲上下,皮膚黝黑,容貌平常,照片上的他在笑,那種陽光燦爛的笑容,給人一種老實忠厚的感覺。
“這個人的漢語名字叫閔玉濤,現在我們掌握的資料只知道他是東南亞華僑,會熟練運用漢語、緬甸語、泰語等多種語言,表面身份是玉石商人,實際上他是東南亞提供各種突變生物以及東南亞神秘物品的地下交易商。我們相信他曾經爲多個邪教組織提供特殊信物,支持邪教活動與極端突變人類活動,很可能是撒旦教派在東南亞分支的主要成員。”李葵麗說到這裡頓了頓,稍微整理下思路,這才接着介紹道:“十天前,國際刑警在東南亞的分部傳回消息,確認此人從非法渠道進入華夏國西南地區,據說他在尋找某件傳說中的物品。這個人在東南亞地區有着盤根錯節地關係網,背後又有數個明暗各異的組織關係,本身受到包括花旗、西蘭花、紅日等十一個國家通緝。國際刑警那邊與之相關的犯罪協查材料全都打印出來也有四百多頁,我的BOSS希望能夠在華夏國內抓捕並引渡到可以將其處以極刑的國家。”
李葵麗說的很嚴肅,那句極刑出口,就算是一直生活在沒有取消死刑的國度,調查隊衆人的神色也越發凝重。西方世界許多地區都是取消死刑的,出發點自然是所謂的人權,一般情況下除非是在單一國家犯罪,而這個國家又是以死刑作爲極刑,否則犯人一旦落在國際刑警手中,國際刑警組織引渡的時候往往都會視情況將多國通緝犯引渡給那些沒有死刑的國家。
劉昊暗自琢磨,被十一個國家通緝,再加上一向‘仁慈’的國際刑警特意強調會引渡給執行死刑的國家,這個傢伙所犯下的罪行當真罄竹難書。還有一點也是與會人員不能理解的,如果這種案件還不算重要?重要性的案子會是什麼樣?
劉昊從來沒把自己當成超人,轉念一想,就應急小組這幾個人,能抓到這種傢伙就算不錯了,如果讓他們去抓更‘重要’的案犯,恐怕連死字都來不及寫就會被對方幹掉。
五小強中就屬魯天放性子最像黃胄,由於年輕,說起話來也少了幾分穩重,張嘴問道:“隨便到哪個死刑國都會被做掉,這傢伙到底犯過什麼案子?”
“他曾經向我剛剛提到的幾個國家走私特殊體質的兒童,主要是經過生物技術改造或者移植過某些特殊器官的,目的是充當某些變態傢伙的玩具。”李葵麗將檔案投放在屏幕上,接着解釋道:“從這傢伙對普通人類與突變人類截然不同的態度,我們推斷他很可能是突變人,至於是什麼類型,暫時還沒有辦法證實。”
幾名被拯救出來的孩子已經不成人形,就連施偉的神色都有些不忍,就更別提樑芳與李豔這兩位新人了,兩位女孩子當時眼眶發紅,強忍着不讓眼淚流出來。李葵麗也不願意在這些資料上糾纏太長時間,她覺得除了必須瞭解的部分之外,將這些東西擺出來研究是對受害者的不尊重,轉移話題道:“現在大家看到的是他的首席保鏢兼情人,也是本案件的二號目標。”
主要目標只有幾張圖片,而這個保鏢卻有圖片和視頻資料,保鏢是泰國人,名字翻譯成中文叫阿火,從照片上看,阿火具有一名保鏢所有的特點,冷漠、機警、身材魁梧。
“視頻是這名保鏢參與黑市比賽時錄製的,時間是六年前,當時他二十一歲,創造了仰光地下拳賽四天內七戰七勝殺八人的記錄,其中一場比賽,把衝到擂臺上企圖保護拳手的教練也給殺掉了,據說這個記錄到現在都無人能破。”李葵麗很突兀地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個人不歧視同性戀,卻很討厭這種沒有人性的暴力狂。”
“洪哥,如果你對上這個叫阿火的,該怎麼解決?”張青剛與他的兩個小哥們一樣,義憤填膺之餘也遺憾自己不能親手收拾這些人渣。
洪森繃着他那張臉,吐出兩個冷颼颼地字:“手槍。”
就在衆人以爲他的答案只有這些的時候,洪森破天荒地在非領隊的情況下多說了一句:“十四槍打四肢,一槍打脊椎。”
所以說能在調查隊賣命的人,在其他特殊部門看來,就算性格各異,在某個方面卻驚人的相似——全都是感性壓倒理性,俗稱正義感過多的傻瓜。
情況瞭解的差不多,一直沒說話蕭敏突然問道:“閔玉濤要尋找什麼東西?就算沒有準確情報,推論的總該有吧?”
李葵麗撇撇嘴,顯然她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卻覺得太過不可思議而刻意忽略了,現在應急小組的成員問起,自然不能隱瞞,“確實有這方面的推論,不過都沒辦法證實,或許只是閔玉濤自己放出的假消息也不一定,我說出來可以,請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原本拿起茶杯喝水的宋清書聽到這話,放下杯子笑道:“西南那邊文物很多,難道這傢伙要找佛祖舍利不成?”
“不是也差不多了。”李葵麗苦笑着迴應道。
“他要找世界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