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諾汗公國國內因這一消息說產生的各種亂象,即便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遠征軍在三天之後也受到了影響。【首發】當然諾和公國的些統治者們還沒有腦殘到進行大幅宣揚的程度,這方面的消息僅僅是在遠征軍的高層之中流傳。
並且這當中獲取渠道也被統一成了情報分析人員的功勞——畢竟由一位“鎮國”從他的情人那裡獲得這個消息,怎麼樣都是一種好說不好聽的事情。
畢竟這樣重要的消息和之前的外交大臣所說的一樣,是要和科魯茲王國的這一重要的盟友互通有無的。不過與諾汗公國高層嚴密的口風不同,露西亞王國對科魯茲王國的滲透更爲嚴重。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內部清理行動也不像諾汗公國所做得那麼有效——這就是王權衰落,地方貴族們各有小算盤的悲哀啊!
所以就像瓦爾騎士在露西亞王室做出決定後沒多久就獲得消息一樣。科魯茲王國在得到消息之後的可以說第二天,露西亞王國安柳科八世御前會議之中,便被呈上了一份關於戰爭情報泄露的文件。
王宮之中的列格耶大廳裡的咆哮,在那露西亞軍隊贏得勝利的各場戰役的巨型壁畫與6個鍍金兩枝形吊燈下的空間之中迴盪着。即便是大廳正面那18根柱頂均塑有象徵勝利的雕像的大理石柱,在這樣的狂風暴雨之中也好像是股海之中的一葉扁舟在無力地掙扎着。
好吧!安柳科八世的自身實力遠沒有到可以攪動大氣颳起起狂風的地步。不過權勢就是他最重要的力量,就算他僅僅是一個普通之人,但是身份與地位給予他的氣場足夠使得大廳當中的那些文官與武將戰戰兢兢了。在他們眼中之前的表述就是自己的感知與心靈的寫照。
同時在皇宮之外露西亞王國的地方貴族們,爲了掩蓋自己故意泄露的事實。也在背地裡不停地努力着,從客觀上也替瓦爾騎士的行爲在擦屁股。
好在露西亞情報機構的這次佈網行動,本就下屬的一個分支機構的搶功行爲。這種行動雖然動作迅速隱蔽性高,不容易橫生不必要的枝節。但要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調查起來卻遠比至上而下的指導性行動麻煩很多。
可以說正是因爲那些忠於露西亞王室情報機構的自大與其以往輝煌的戰果。從另一方面解決了瓦爾騎士這一番所做作爲的收尾問題。
從目前來看安柳科八世雖然有對消息的泄露有所懷疑,但是卻苦於沒找到合適的證據難以對某些自己的眼中釘們下手。這不僅僅是因爲輿論的威脅,被人唾罵的事情安柳科八世乾的也不少。
但是萬一逼急了那些地方貴族狗急跳牆的話,幾大兵團均抽不開身的露西亞王國陷入內亂可是必成定局了。就算是以往幾大兵團都就位的時候,安柳科八世也不敢一下子對那些貴族太過逼迫。一點一點用類似軟刀子割肉的方法不斷削弱對方的實力纔是正道。
至於說戰爭準備那更加是不能夠停止的了。畢竟一個國家的戰爭機器一旦發動起來,可就不完全在上位者的掌控之中了。社會各個階層特別是軍隊對於戰爭紅利的渴望,與軍工產業所代表的利益集團都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擺平的。
更何況露西亞王國這一次發動全面戰爭,也是迫於轉移國內矛盾的壓力不得已而爲之。如果這時候突然就將進行到一半的準備工作停滯的話,就會像往滾燙的熱油鍋裡滴入清水——頃刻之間就會就炸了鍋。
到那時候安柳科家族還能不能夠坐穩現在的王位都是一個未知數。顯然無論是主觀上還是客觀上安柳科八世都不可能因爲這情報上的泄露問題而停下戰爭的腳步。不僅僅是不願,更多的是不能。
所以不管安柳科八世在人前發出了多大聲的咆哮,也不管安柳科八世在私底下打碎了多少的水晶器皿。但是他最終除了宣佈戰爭計劃繼續與責令情報系統加緊調查之外,也只能夠鞭打自己身邊的近侍出氣了。
在那幾天每一天都有渾身是血的清秀少年,衣衫襤褸地被人擡出安柳科八世的辦公室。等待他們的究竟是草藥師的繃帶還是城外的亂葬崗,就要看他們父母親的身份以及金幣的力量了。
同樣這怒氣在幾天之後也被髮泄到了諾汗與露西亞遠征軍的身上。作爲引起安柳科八世憤怒的直接導火索,這位一項不以仁慈著稱的統治者對前線本已經陷入泥潭的方面軍將士們下達了加緊進攻的命令。
雖然這一行動所帶來的其他後果暫時還看不出來,但是原本就已經精力透支的博勒姆遠征軍們,即便是得到了援助之後仍舊是顯得疲於奔命。
戰鬥,轉移,安營開伙、和衣睡覺這四件事情成爲了這段時間博勒姆遠征軍生活當中的主旋律。在這樣忙忙碌碌之後希倫那原本飄逸靚麗的銀髮變得灰濛濛的,形狀更是好像廢棄多時的鳥巢。
原本光亮如鏡的青鋼全身鎧,也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之中失去了它原來的模樣。一體式的胸鎧本應該是這套盔甲之中最爲強韌的部位——那反覆鍛打成型的9毫米厚鋼板,在局部淬火工藝與整體回火工藝的共同努力下,能夠輕易地阻擋住一般踏弩的抵近射擊。
同時盔甲上的那些紋路也並不是裝飾,實際上起到另類肋條作用的它們,在對付重兵器時也能夠強化鎧甲本身的抗打擊抗撕扯能力。
但就是這樣,希倫胸前的這塊鋼板現在也處在了一種令人不忍直視的破敗模樣。原本鍛打出來的紋理先已經殘破不堪,一道有一道或深或淺的傷痕將其砍得七零八落。同時鎧甲上不少被扎透的地方使用不同的鐵片臨時修補着。
雖然遠征軍當中有着經驗豐富的隨軍鐵匠,但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沒有配套的材料的他只能夠就地收集資源進行修補。來自不同鎧甲上的戰利品殘片,這當中露西亞軍中常用的鱗甲和扎甲便成爲了最主要的原料來源。
最終的結果就是使得希倫的胸甲現在遠看像是穿越前寺廟僧人常穿的百衲衣。近了看卻像是科莫多巨蜥的皮膚一樣坑坑窪窪的——金屬補丁可不像柔軟的布匹,能夠做到貼合如意。
除了這現在撞過去就能夠當做半個狼牙棒來使用的胸甲之外,希倫的臂鎧也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模樣了。左邊的那一副可是三天前才從死人堆裡拔下來的,大小相差不大的情況下經過了鐵匠師傅的敲敲打打才填補了之前留下的空缺。
可以說希倫身在這一生裝備,除了那件附魔重劍依舊如新之外。任何人都看不出與開戰前那套全身鎧之間的聯繫了,畢竟這上面新加上的東西有可能比原本的更多。
單單是從這一件鎧甲的變化就可以輕易地看出遠征軍現在的處境了。依靠在馬車之上一臉風塵的希倫向那位騎在馬上舉目眺望的騎士問到:“話說巴特叔叔,您認爲在全面戰爭開始之前我們能夠回到國內嗎?”
“希倫你是想家了吧!不過我也不清楚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夠回去呢!說不定我們會在這第一戰場拼搏到戰爭結局也說不定。”巴特騎士收回了看向遠方的目光,轉頭給了希倫一個和煦的笑容。相對後者作爲一名新到不久的支援人員,巴特騎士在精神狀態上真的是要好太多了。
即便是以希倫的遲鈍也感到了這話語當中不詳的氣息:“之前老爺子不是說只要科魯茲王國的大軍一到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嗎?怎麼現在又出現了什麼變化嗎?”
就在這時候老瓦爾駕馭着自己的烈陽戰駒從天而降:“戰爭的事情誰說得準呢!之前的撤退的結果不是也和劇本當中的不一樣嗎?而且我們現在有事情要做了,科魯茲方面派出的一支步兵分隊被露西亞騎兵給綴上了。我們現在得要去幫幫忙。”
“科魯茲王國的軍隊嗎?等了這麼久終於是把他們給盼到了。”希倫的情緒一下子就高漲了起來,抓起身旁的佩劍就呼喚起了自己的坐騎。
而在另外一邊好像浪濤一般的黑色騎兵隊正奔向一支看起來有些零散的隊伍飛速接近着。當那領頭的旗幟飛快的在空中揮舞了兩下之後,在旁人看來大概只是胡亂擺動的軍旗,在這些騎兵們看來卻有着截然不同的含義。
在這號令一下,露西亞剽悍的騎兵們兩腿熟練非常的一夾馬腹,收到命令的戰馬便好像離弦之箭一般朝着衝了過去。這些飛奔當中的騎兵們的隊伍霎時分爲了兩股,從兩側開始包抄夾攻。那有如鐵鉗一般的呈合圍包夾之勢,好像已經將那支步兵隊伍納入囊中一樣。
騎兵對步兵的優勢不僅僅在於他的機動性,高速衝鋒的騎兵自身就是最好的武器。組成了衝鋒的箭頭大約二十人寬的騎兵們,毫無阻滯地切過科魯茲士兵慌忙中組成的稀疏方陣,留下一地的狼藉。
前幾排的騎兵幾乎人人都至少砍中了一名步兵,再加上自相踩踏造成的死傷,當這批騎兵在穿鑿了隊伍之後一百多米進行轉向時,超過兩百人的科魯茲士兵倒在了戰場中央。雖然大多數還沒有立刻斃命,但是這樣的傷者暫時是不會有人去管他們了。
雖然科魯茲王國的這一支先遣隊沒辦法阻擋住露西亞騎兵的攻勢,但是博勒姆遠征軍卻可以。經驗豐富的老瓦爾對戰場時間控制的相當好,當露西亞方面的騎兵剛剛發動衝鋒的時候,他領着的部隊就開始脫離了幻術的掩蔽,開始均勻地加速。等到科魯茲王國的士兵們被屠殺了一輪後,剛好出現在正在調整方向的露西亞輕騎兵的側翼。
兩者之間的交鋒現在正式開始,那戰場之中的嘶吼着劃破了空氣,那低沉的聲音蘊含着無窮的力量。緊隨其後的士兵們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鼓舞一樣,應和着發出了整齊劃一地喊殺聲——這就是巴普蒂騎士的能力,勇氣怒吼雖然並不上高階遊吟詩人的激發勇氣的效果,持久性上也有着一點兒的問題。但是在戰場之上,兩軍交鋒眨眼之間就能夠定輸贏。
閃爍着寒光的斧槍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槍尖和槍桿好像孔雀開屏似在空氣中綻放。緊貼在槍尖下的小斧子更像是翎羽之中的眼斑一樣絢爛,而它這時候卻是最危險的部位。被其正中身軀的騎兵以中招點爲中軸,身體平滑的裂成了兩半。鮮血從裂縫處不可抑制的噴出,內臟就順着缺口流了出來!
最前方的三名騎兵首當其衝,當即便被這一杆斧槍掃中,橫着飛了出去。緊接着巴普蒂騎士坐下的戰馬在其的控制之下突然間人立而起的。伴隨着嗚的一聲呼嘯,帶起來的氣浪和勁風,攪動這周圍的空氣。那掀起的一陣烈風更是從地面上掃起了大片飛沙,使得不遠處的騎兵們下意識的眯了一下眼睛。
趁着這羣露西亞騎兵的戰陣出現了口子的一瞬之間,巴普蒂騎士的坐下的戰馬嘶鳴一聲,硬生生的從人羣中爲後來者擠開出了一條道來。
前方雖然還有攔路的騎兵,但被這已經加速成功的駿馬當場就撞翻在了地上。若是從旁觀者的視角來看,這彷彿就是這一人一馬從那對衝的騎兵陣勢之中強行踏出了一條血路來!
隨後那些剛剛回過神來的露西亞騎兵們,卻正好迎上了希倫手中重劍的當頭劈砸勢。論起劈砸的力量,雖然重劍不如刀斧這類這種的重兵器,更不用說斧槍這樣的長兵器。但相較於那兩者來說卻更爲靈活。
重劍僅僅只是隨意地揮舞。雖然西大陸的騎士劍並不像東方武學有着多而繁雜的招式,有的僅僅只是最爲基礎的劈、掛、撩等幾招。但就是這樣簡潔明瞭的劍法,在希倫巨大的力量牽引之下——面前的敵人無論來上多少都只有被砍死或者拍飛的命。
只見那那左右兩側騎兵的兩柄連枷還沒畢竟逼近,這種縮小的打擊類兵器可以有效的應付騎士身上所穿着的重裝鎧甲。但是對希倫而言只是兩眼一眯,將手中的兵刃左右一撩,兩柄連枷轉眼之間被他的巨力所擊飛。隨後他用欺身一揮,那兩名騎兵登時翻身落馬。
雖然希倫的動作一貫不以靈巧間長,但是短時間內甩出數十個,方位變幻不定,彷彿周身上下統統籠罩的劍刃屏障卻還是可以的。
在這其間但凡有敵人靠近他10碼之內,必定當場渾身飆血倒飛出去。在他面前的敵人最悽慘,被這希倫的巨力陪着馬匹的衝擊一擊本壘打,當場各自都飛出了數十米遠。
而可以說是從天而降的老瓦爾用力一擲,一面不知道從哪裡撿回來的盾牌迴旋着向前飛出,霎時砸到了鐵鉗另一側的最前排的騎兵身上。這面盾牌也不知道是不是使用的時間太久卻內有經過修理。盾沿本身都是坑坑窪窪有不少尖銳的部位。
高速旋轉的它就像是一道刀輪,飛快地在敵方的鎖甲之上碰撞出火花。雖然在外表上看好像是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可實際上對方的血肉之軀卻至少是傷筋動骨了,能夠活下來可是對虧了常年訓練的強健體魄。
不過更強大的還是瓦爾家特有的超自然能力,有數人乃至十數人都被虛空之中出現的光帶砸飛的誇張場景在不斷地上演着。這就好像是某個觸手怪在不斷地調戲着失去力量的魔法少女。
短暫的交鋒之後博勒姆遠征軍取得了戰場之上的勝利。不過接下來與科魯茲王國之間的交涉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不管怎麼說博勒姆領的諸位爲了減少己方的傷亡,看着露西亞騎兵發動一次攻擊之後才乘機而入,是放任了科魯茲方面遭受到了更爲嚴重的損失。
如果博勒姆方面早一些行動的話,科魯茲王國的這一支軍隊的損失將會少上很多。科魯茲方面這次派出來的領軍人物不是純粹的菜鳥,他似乎是看出來這當中的貓膩。如果是一個愣頭青這時候早就已經上前去和老瓦爾等博勒姆遠征軍的高層理論了。
不過摸爬滾打到現在這個位置的他卻不敢這麼做,因爲他珍惜自己這來之不易的身份地位。有過不少見識的他見到這三者的戰力之後,就清楚自己與他們之間在身份上的差距。雖然隸屬與不同的國家,但是平民與貴族之間的界限卻是西大陸的統治階級所共同維護的——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當然這樣一來也別想要科魯茲方面的士兵給老瓦爾他們什麼好臉色了,即便是他們剛剛拯救了自己的生命。智慧生物往往就是如此的自私。
起身離開的時候,希倫皺着眉頭問到:“科魯茲王國派來的士兵怎麼都這個樣子?這樣的戰鬥力究竟是來換防的還是來給我們添亂的?”
“誰知道呢!反正這還僅僅是第一批,等剩下的都到了我們才能夠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主意。”巴特騎士現在的情緒似乎也變得低落起來。一點都沒有剛剛打了勝仗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