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奇聽到槍的這番話,看着槍那副認真又帶着怒氣的樣子,不由發笑。
愛一個人,不就是要膩在她身邊,保護她不受委屈,守護她,讓她快樂嗎?
是啊......
曾幾何時,自己也有一個那麼心愛的人,值得自己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交給她的人。
自己真的做到了嗎?
一股酸意涌上鼻子,熱了眼眶,維奇的笑容漸漸凝固,思緒又被牽扯入名叫回憶的漩渦之中。
白千玦自然沒有察覺到身邊維奇的一樣,她朝槍吼道:“你吼什麼?我可不相信你們男人,都是被下半體支配的動物!快說,你師承何處,背後的勢力是什麼?目的又是爲何?”
“那老頭子不讓我跟別人說他的名諱......”談起師承何處,槍有些支支吾吾。
“那好,我們就此別過,你也別再來騷擾我和維奇,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白千玦拉起維奇的袖子作勢就要走。
“唉唉唉!別啊!”槍急了,連忙道,“師父他老人家姓名早已無人知曉,同行們都尊稱他爲槍鬼。至於勢力嘛——我是真沒有!最近我一直在幹賞金任務,來養活自己,如果非要說的話,我在公會裡倒是有幾個小弟,這算不算?”
“槍鬼?”白千玦疑惑地歪了歪頭,卻不知道這一小小的可愛動作又迷得槍神魂顛倒,“沒聽說過,很有名嗎?”
槍早已記不得什麼師傅的囑託和教誨,恨不得把自己從出生到如何發育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白千玦:“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那老頭子已經隱沒江湖很多年了,即使是同行之中的一些晚輩也沒怎麼聽說過他的名號。不過老頭子實力還是槓槓的,反正我還幹不過他。”
“哦。如此高人,如果能夠有緣相見,定是三生有幸了。”白千玦此時心理已經打着將這名世外高人拉作狐族聯盟的算盤了。
“嗨!”槍擺擺手,“什麼高人,一個老色鬼罷了!你們還是別見的好,老頭子他年紀大了,一見到你身體怕是要吃不消。況且我也已經有兩三年沒見他了,不知道他到哪逍遙去了。”
白千玦自然聽不懂槍猥瑣的話,繼續問道:“你的目的呢?”
“目的?”槍愣了一下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們一樣身上都扛着什麼復仇,振興族羣的光榮使命的。我以前倒是有目的,不過好幾年前仇就已經報了。我現在就是一隻閒雲野鶴,做做任務混混日子罷了。來阿富汗也是爲了他!”
槍指了指維奇,繼續道:“他可是聯邦天價懸賞的要犯,拿下這一單,我起碼可以逍遙個兩三年。不過這應該也不算是你所問的目的吧?不過就在剛纔,我倒是又有了一個人生的目標。”
“什麼?”白千玦話剛出口就後悔了,她下一秒就想到了面前這個色胚會說什麼。
不出其所料,槍叉開雙腿,手指着白千玦,神聖而不可侵犯地道:“你!”
白千玦一句人族粗話哽在咽喉,差點就噴出去了。
忽然,她略比常人細長秀氣的耳朵微微一動,對着左側的茂密樹叢一喝:“誰?”
維奇也是一驚,猛地轉頭凝神盯着左側草叢。
剛纔他神遊天外,絲毫沒有戒備周圍的情況,此時白千玦突然一喝,他的確感覺到草叢深處隱藏着若有若無的氣息,顯然對方也懂一些氣息隱匿之術。
“鬼祟之輩,還不出來!信不信小爺我一炮把你轟成渣!”槍手中戒指一閃,一架齊胸高,有着敦實底座,黝黑色的炮臺便出現在他身前。
一人長的炮筒與炮臺緊固,此時正對着那出可疑的草叢,槍微俯身子,操縱炮臺上的輪盤校準炮筒方向。
維奇從未見過如此猙獰又粗獷的一體式立式炮臺,炮臺的邊角處像是沒有打磨拋光過一般佈滿了細小的楞刺,底座敦實厚重,看不出材料來,炮筒口足足有孩童腦袋般大!
這和維奇在軍中見過的所有炮臺都不一樣,他顯得如此的——原始野蠻,沒有自動校準器,整架炮臺身上只有一個猩紅的發射按鍵,但卻絲毫不讓人懷疑它的威力。
白千玦也是被槍這突如其來的一手給驚着了,槍手中的空間戒指到底內涵着多大的空間啊!
草叢中窸窸窣窣地響了幾聲,便傳來急切的高呼之聲:“別激動,別開炮,我並不是有意窺看!”
一個神色慌張,灰頭土臉的人連滾帶爬地從充滿荊棘的灌木叢堆裡跑了出來。
男人有着一頭捲髮,尖嘴猴腮,他舉着雙手,眼中充滿了焦慮和恐懼。
他身上帶着些許傷痕,應該是在不久之前正好經歷過戰鬥。
他此刻正滿心後悔着爲什麼非得走這條路,此刻腦袋般大的炮口直對着他,他的雙腿如篩子般劇烈抖動,幾乎要失禁了,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強迫着自己將視線從威脅自己生命的大炮上移開,轉頭一瞥清晰的見了白千玦的絕色面容,頓時驚爲天人。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令人驚豔的女人,白千玦那清新動人的少女模樣就像是天山上最神聖的一朵雪蓮,她的眸子裡彷彿藏滿了星辰。
他猥瑣的硬了,即使現在面臨着死亡,儘管他身上還牽繫着一個小鎮的希望。
男人的眼中越發的熱烈,他想要此刻便就地佔有了這個天底下最珍貴的瑰寶,這樣即使他下一刻死了,小鎮上的人都因此喪命也無所謂。
白千玦覺得男人的眼神十足的噁心,只好用自己最冷厲的眼神直瞪着他。
槍自然看出了男人眼中的猥瑣慾望,他冷哼一聲,怒火中燒,便打算將這個垃圾徹底轟成碎渣。
“慢!”維奇認出了這個男人,他及時用手緊緊抓住了槍的手,制止了他。
“你是穆罕默德的兒子?”維奇轉身對男人問道。
男人終於回過神來,轉頭仔細的端詳了維奇一會,才後退兩步,驚訝地舉起手指指着他叫道:“你是那個血族!”
那男人便是當日在灰鷹小鎮鎮長府邸門外攔住維奇,想把他交給聯邦的人,老穆罕默德的二兒子齊巴。
維奇的模樣比起那日又狼狽了許多,因此齊巴也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齊巴繼而纔回想起自己在五六天前纔剛剛得罪過這個血族,當時自己帶着一個小隊尚且不敵,現在遇到這個殺神,定是要被報復了。
齊巴連忙跪下大喊饒命。
維奇看着齊巴滑稽地磕頭求饒,思索了一會道:“這裡據灰鷹小鎮還有百里之遙,你到這裡來做甚?小鎮出什麼事了嗎?”
維奇曾經答應過老穆罕默德,不再接近灰鷹小鎮,因此他還特意選了一條遠離灰鷹小鎮的路線。
“是的!昨天,黑巖和天幕小鎮聯手突襲我們鎮子,以響應聯邦號召,護衛整個阿富汗自主地帶爲名義,要我們交出你來!”齊巴涕泗橫流道,“我父親說你早已離開了灰鷹小鎮,並且和我們小鎮並無任何瓜葛。但那些混蛋是鐵了心要致我們爲死地,吞併我們的地盤和勢力,向我們發起了進攻!父親命我向親近的赤峰小鎮求援,大哥護我連夜殺了出來......”
齊巴接着又喊着自己是多麼辛苦,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逃脫重重追兵圍捕......
維奇連忙打斷了他:“灰鷹小鎮如今形勢如何?”
“我們小鎮最近十年發展迅猛,戰力不俗,但說到底也還是新近崛起的勢力。而黑巖和天幕兩方勢力已經在這片土地上佇立百年之久,是根基最深厚的存在,常年位居灰色地帶綜合實力排行榜前三之位。即使赤峰爽快來援,尚且不知道能否一敵,更何況就我們小鎮呢?”齊巴這才稍微想起了自己的責任之重大,“我逃出來的時候,小鎮的形勢就已經岌岌可畏了,小鎮的外圍城防已經全部被攻破,軍隊也已經死傷近半,現在恐怕......”
“你說的赤峰小鎮就是站在山的那頭吧?”維奇回想起之前在海東青背上俯瞰時,有見到一座規模不亞於灰鷹小鎮的城池,傍山而建,地勢易守難攻,除非動用大規模的空中作戰武器,否則單靠地面武器是很難攻下來的。
“是是是!”齊巴連忙點頭道。
維奇低頭思索了一會,轉身對白千玦道:“千玦,你能不能讓海東青載他一段路程?”
“休想!”白千玦狠狠地瞪了維奇一眼,堅決道,“怎麼可能讓這種人踩我家小海的背!”
維奇尷尬地撓了撓脖子,又轉過來對跪在地上的齊巴說道:“此事關乎你們小鎮所有人的性命,不容耽擱,快去吧!”
“謝謝,謝謝......”齊巴嘴上道着謝,眼珠子卻直直盯着白千玦,迷戀不已。
“還不他媽快去!”槍強忍着怒氣和殺意,一腳狠狠踢在齊巴屁股上,直接將他踢飛出去。
齊巴慘叫一聲,揉着屁股起身,三步一回頭地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