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野田佳彥也是個老江湖,在經過了最開始的慌亂之後,很快就恢復了冷靜。
而渡邊這一次,則是搖了搖頭。
“不,野田先生,我想你是誤會我了,我們這次來找你,其實到也並不是想急着找你來還錢。確實你在我們這玩,已經很長時間了,是我們的vip客戶……”
“既然我是你們的vip客戶,那你爲什麼要用那麼粗魯的手段請我過來,這可不是對待vip客戶的方法吧?”
這個野田佳彥的問題很是犀利,而且臉上還帶着幾分嘲諷的笑容,他好像已經察覺出了什麼,但是卻並不急着說破。
而他這麼一變腔調,反而讓渡邊感覺有點不好應付了。
確實看他這架勢,如果光是逼着他還錢,好像並不能難得住他,如果在這一點上難不住他,那還怎麼來拿捏他呢?
“我能來一杯嗎?嘿嘿,在美國待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發現我的口味開始變了,清酒現在我已經不太喜歡了,相反我更加喜歡帶勁的威士忌。”
野田佳彥開始變得越來越自如,他指了指放在另外一邊酒櫃上的威士忌對渡邊說道,這酒平時應該是哪位倫巴度領事自己享用的。
渡邊陰着臉,點了點頭,這時候他感覺事態好像已經有點失去了控制,而金沐晨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不過他並沒有急着說話,也沒有急着表態,他一直在觀察,觀察這個野田佳彥,也不知道爲什麼,從這個野田佳彥開始恢復自如開始。
金沐晨卻並沒有感覺到,想要委託他的事情恐怕成不了,反而有一種越來越接近成功的感覺,具體到底爲什麼,他也說不清。但是就是有那麼一種直覺。
野田佳彥也不等渡邊動手,而是自己來到了那酒櫃的前面,拿出那瓶酒,打開給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而盡,然後咂摸了一下嘴巴。
“嗯,不錯的酒,對了你們要不要來一杯?”
他舉着酒杯問金沐晨和渡邊到,這一刻這傢伙竟然反客爲主。這樣的膽量還在很是金沐晨之前沒有預料到的。
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他們未來會成功合作的可能性居然陡然增大了不少,這個野田佳彥居然是這麼一個有意思的傢伙。
這個遊戲,看來是越來越好玩了。
“好吧,我來猜猜,既然你把我弄過來,不是爲了逼着我提前還款,那麼你肯定是有些事想要和我合作吧?渡邊先生,我沒猜錯吧?”
野田佳彥笑了,而這時候這傢伙臉上的笑容。在渡邊看來真是非常的可惡,恨得他甚至很想衝上去,照着他的腦袋來上兩拳,這種徹底失控的感覺,讓他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而在聽野田佳彥說完之後,他腦子裡這時候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傢伙怎麼知道我叫渡邊?
“其實你來找我,我早就想到了,只不過我沒想到,你會來的這麼晚?渡邊先生。我想你應該是爲了那兩隻曜變天目碗而來的吧?三井先生,最近一直在讓我做關於那兩隻碗的功課,而我也早就聽說,最近在東京的地面上。居然又以爲古董商弄到了兩隻曜變天目碗,嘿嘿,我也找人打聽了一下,原來那兩隻碗的擁有者,居然是渡邊先生,所以那時候。我就琢磨,渡邊先生會不會在交易開始之前,來找我呢?”
野田佳彥這時候笑得像一隻狐狸,這傢伙居然狡猾如斯,金沐晨和渡邊之前還真沒想到,原本他們以爲,這傢伙就是一個已經被賭癮廢掉的傢伙呢,現在看來,好像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那你怎麼又能猜到我會來找你呢?”
渡邊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而那野田佳彥這時候則是點了點頭。
“嘿嘿,據我所知,目前這世界上,還沒有一個人能夠完整的複製出那曜變天目碗,因爲關於那碗,在燒製的時候產生曜變的技術,好像到現在還沒有被製陶界的大師們所功課。所以早在我聽說,東京現在有兩隻曜變天目碗現世的時候,我就在琢磨,要麼就是那人真的有那麼兩隻碗,要麼就是他在說謊。不過在我看來,後一種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一些,畢竟自從人們發現了那曜變天目碗的價值之後,就曾經有無數人東渡中國,想要再去尋找到那種曜變天目碗,可是這些冒險家們花費了上百年也不曾找到那種碗。而想要複製這鐘碗,也不是沒人想過,可是在經過了這麼多年,這麼多製陶大師的努力,花費了無數的資金,時間和精力之後,卻依舊沒能複製出和當初一模一樣的曜變天目碗來。所以你說,我在聽到了那樣的消息之後,會怎麼想?”
野田佳彥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急着喝掉手裡的酒,而是不斷的搖晃着酒杯,這一刻的他已經徹底掌握了這次談判的主動。
而這時候渡邊則是沉着臉,不在說話,金沐晨則是掏出電腦開始在上面搜索了起來。
“好吧,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你打算怎麼做?”
渡邊扭頭看了金沐晨一眼,這時候這位吉姆先生居然在玩電腦,好像對於野田佳彥的反應,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這一場戲,只能他自己硬着頭皮撐下去。
“你是打算去告訴三井貴和,告訴他我是個大騙子,然後得到一大筆獎金呢?還是打算怎麼做?”
渡邊這時候有點亂了陣腳,彷彿已經忘了他手裡的那兩隻曜變天目碗,可是完全經得起檢驗的。
“不,我打算配合你,哪怕你手裡沒有真正的曜變天目碗,我也打算幫你度過這個難關。”
野田佳彥的回答,讓渡邊是目瞪口呆,他沒想到野田居然會這樣回答。
要知道之前這傢伙的態度可是相當張揚的,而且那時候他可是成竹在胸的樣子,自己拿捏不住他,反過來到是被他那捏住。
他作爲三井貴和的投資顧問,按道理來說,可是要講究職業道德的,畢竟他雖然前程是毀了,但是在日本的古董界,可還是一個非常有名氣的鑑定師的。
如果他裡應外合,配合自己去欺騙三井貴和的話,這可是會毀了他的名聲的。
而且三井貴和給他的薪水,肯定不低,這一點從他平時出手大方,就算欠了債,也可以很快就還清,就能看得出。
可他爲什麼會答應配合自己呢?
“哦?你打算怎麼配合我?”
渡邊問道,而這一次野田佳彥則是很有美國風情的聳了聳肩:“那就要看你拿出的是什麼東西了,只要不是太難看,品相上還說的過去,那麼我就會幫你在三井貴和麪前說好話。”
“那你想要什麼?”
渡邊繼續問道,三井這一次則很是直接。
“我在這裡的欠款一筆勾銷,另外我還要你們最後成交金額的,百分之二十。”
這傢伙的出價,倒也合理,如果要是渡邊手裡真的沒貨的話,也只能答應他的條件,可問題是現在渡邊手裡真的有貨。
而這時候已經鎮定下來,恢復了陣腳的渡邊,可沒了之前的慌亂,他微笑着看着野田佳彥。
“果然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野田桑我不得不承認,你還真是讓我大吃了一驚呢。不過很不幸的是,我要告訴你,我手裡真的有那曜變天目碗,而且還是真貨。”
而這一次則輪到野田佳彥不淡定了,他猛地放下手裡的酒杯,來到了渡邊的面前。
“這不可能?要知道我們尋找這種曜變天目碗已經有上百年了,從二戰之前,我們國內的考古學者們,就深入到中國大陸去尋找這種寶貝,可花費了那麼長的時間和精力,最後的成果卻是個零。你又怎麼可能找到這種碗?”
野田說這話的情緒比較激動,畢竟他在東京國立博物館主持工作的時候,就曾經派出過無數古董‘中介’到中國去找這鐘碗,爲了給自己增加政績,可最後的結果無一不是空手而歸。
而現在渡邊這個一個東京地區的流氓,居然說他找到了那種碗,這又怎麼可能?
所以野田佳彥覺得渡邊是在說謊,而這一次渡邊則是很美國式的聳了聳肩,然後拿起電話打給了他的保鏢毛利,讓他從他們車子的後備箱裡拿一件東西上來。
原來自從金沐晨把那隻曜變天目碗交給他之後,這渡邊就一直把這東西隨身帶着,就算是出去的時候,都要把這隻碗放在車子後面的保險箱裡,除了隨身帶着,這東西他無論是放在哪裡都感覺不放心。
反倒是這隻碗的原主人,金沐晨對這隻碗,好像並不是那麼上心。
很快渡邊的保鏢毛利傳武就拎着一隻黑色手提箱上了樓來,從他一進入這個房間開始,那野田佳彥的視線,就不成離開過他手裡的那隻手提箱。
那神情就好像是一個色中餓鬼,一隻在盯着一個漂亮女人一樣。
毛利把箱子放到了桌子上,而渡邊則打開了那隻箱子,當開清楚裡面露出來的東西的時候,野田終於是在也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