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嗎?或許你還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厲晏城笑看着我,慢條斯理咬字清晰的道:“第一如果你失業了,我敢說將沒有一家公司敢聘用你,至少在這這所城市;第二你哥一定會因爲還不出錢坐牢,到時候你一心維護的家庭就會不攻自破。”
他的話讓我渾身冰冷,這樣一來我連一條出路都沒有了,我沒想到因爲我的倔強會連累到那麼多人。
手指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嵌入了肉裡,我緊緊地咬住下脣,一種屈辱感蔓延在我整個胸腔,我不知道自己除了順從應該怎麼辦。
良久,我心灰意冷地道:“好,我脫!”
今天穿的是直筒裙,所以很容易就脫掉了外套,僅剩下兩件貼身的物件,我羞恥的看着厲晏城,咬着牙根道:“夠了嗎?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再脫。”
厲晏城看着我,好看的眉頭緊皺着,“蘇菲,你知道嗎?其實我特別想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白天在那個男人的面前表現的那麼忠貞,真的好像一個寧折不彎的烈女,可是到了晚上,你看看你表現的又是那麼的放浪。”
擡頭和厲晏城對視着,看着他眼底一覽無遺的嘲諷,我兀自的冷笑了起來,想想我還真是蠢得可以,竟然會希冀着在他這種男人身上找尋愛情,我看我的腦袋就被馿給踢了。
“怎麼?覺得我說的不對?”厲晏城捕捉到了我臉上細微的表情,他徐徐低笑,嘲弄的繼續道:“你說如果讓今天早上跟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看到你這副模樣,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我身軀一震,愣在原地。
如果讓呂毅鳴看到我現在這副狼狽模樣,一定會看不起我,以後怕是連見都不願意再見我一面了。
看出來我的遲疑,他突然伸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顎,帶着怒氣問:“你還在想他?”
我哽咽的看着厲晏城,鼻淚管酸澀不已,在開口的同時眼淚也唰的一下溢了出來,“如果你是想告訴我在你厲晏城的面前,我蘇菲就是個沒有尊嚴沒有存在感的螻蟻,那恭喜你,你真的做到了。”
說完,我掙扎着從他的手裡掙脫出來,撿起地上的裙子套在了身上,含着眼淚從他家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還在沒完沒了的下着,走在雨裡我感覺渾身都在發冷,刺骨的寒意凍得我瑟瑟發抖,可真正讓我感到寒冷的還是厲晏城看我的那抹諷刺的眼神,在他羞辱我的那一刻,我的整顆心都像是被凍結了。
我從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讓我認清時勢,讓我明白在他面前我不過是個螻蟻,只要他願意分分鐘都能捏死我。
來到我家門口,便看到了斜倚在門框的呂毅鳴。
“毅鳴?”我試探性的喊了一聲,他聞聲向着我看了過來,看到是我後,連忙走到了我面前,急切的掐着我的胳膊,滿眸子的擔心的說道:“小菲,這麼晚你去哪了?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接。”
看到呂毅鳴着急擔心的模樣,我的心裡卻多了幾分愧疚,將胳膊從他的手裡抽離後,我啞着聲音說道:“哦,那什麼...公司最近開展一個項目,我...我在公司加班呢!”
我別過臉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至於電話打不通,可能是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呂毅鳴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再他提出新的疑問前,我笑着問道:“對了,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有事兒嗎?”
“沒有,那個今天我的委託人送了我一盒費羅列,你也知道我不愛吃甜食,又沒人可送,正好我記得你喜歡費羅列,所以就想着拿過來給你嚐嚐,只是沒想到你竟然加班到現在。”
我一邊從包裡掏出鑰匙開門一邊圓場道:“嗯,可不是嗎!公司最近特別忙,大家都是加班加點的,所以我就回來晚了,來,先進來再說吧!”
安排着他在沙發上坐下後,我轉身想給他倒杯熱水,只是水壺裡都是空的,裝了水放在煤氣竈上後,我囑咐道:“毅鳴你先坐一會兒,水也在燒了,我先進去換身衣服。”
說着,我從廚房出來準備去浴室走的時候,他上前拽住了我的手,勾着淺淡的笑容說道:“很晚了,別忙活了,你洗完了就趕緊休息吧,明早不是還要繼續工作呢嗎!”
呂毅鳴說完擡手揉了下我溼漉漉的頭髮,關照道:“還有以後下雨記得帶傘,頭髮都淋溼了,早上記得給自己煮碗薑湯,要知道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說完,他便轉身向着門外走去。
目送着他離開的背影,我垂着眼眸咬了咬脣,心裡覺得難過極了。
誰不想日子過的舒坦一點,誰不想活的乾淨體面一些,可這個社會就是不平等的,講能力的同時還要講時運,偏偏厲晏城就是攔在我努力通往成功道路上的那隻攔路虎,我不斷的和他鬥智鬥勇,直到身心俱疲也未必能爲自己求得一絲苟延殘喘的機會。
而今天我也總算是見識到了厲晏城的狠絕之處,他單方面終止合作,對他而言也許只是一個很小的警告,可是對我來說,卻已經是剝奪了我的一切。
洗完澡躺在牀上,越想我越難以忽略自己憤懣的心情,於是乾脆拿起手機給蘇旭東撥去了電話。
電話遲疑了十多秒才被接通,那頭傳來蘇旭東喃喃的聲音,看那樣子已經睡的差不多了。
“喂,幹嘛?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好好睡了?”
從厲晏城那邊受的滿腔鬱悶正愁沒地方發泄呢,他沒耐性的跟我說話,我也“順水推舟”的失了控。
“蘇旭東你還有臉睡覺,你有沒有搞錯啊,這才幾天啊,之前給你的那一千塊你就全都用完了,你當他厲晏城是自動取款機,都不用還的嗎?”
對於我的一番話,蘇旭東卻是分毫不在意,哼哼唧唧的道:“哎呀,我當什麼大不了的事要你大半夜的給我打電話,你也真是摳門,我都查過了厲晏城是P?N的總裁,整家公司都歸他一個人管,他就是不缺錢啊,正好我缺個提款機,我們兩個那是一拍即合,你少管我的事了。”
“呵!一拍即合,蘇旭東你真當他是什麼救苦救難的觀世音啊,我告訴你人家都跟我說了,如果你不把那三十萬還給他,他就起訴你讓你二進宮。”
對待蘇旭東我實在是忍不無可忍了,在這麼放任他下去,估計他過幾天都該把我的骨頭拆了賣錢。
沉默的片刻,那頭也像是終於清醒了,忙緊張的問:“你說什麼?他...他真要起訴我,讓我還錢啊?”
“你以爲他的錢那麼好拿是嗎?”我長吐了一口氣,語氣愈發的沉寒,“蘇旭東我真搞不懂你,你怎麼掙錢不行,花錢就跟淌水似的呢?我告訴你這件事我不會管了,你是賣血賣腎也好,捐精捐子也好,反正我是不會替你還一分錢的。”
“誒誒誒,別啊,小菲你說這話可就是不對了,那什麼我怎麼着也是通過的你才認識的厲晏城,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闊手闊腳的花錢,我不管啊,這錢你得替我還一半。”
提到蘇旭東的話,我的心裡並沒有多大的波瀾,他和錢小芳就是親生的母子,一個兩個的就會從我的身上扒錢。
我冷冷地道:“行,你明天把那十萬塊拿過來給我,剩餘的那二十萬由我來想辦法,這樣總行了吧?”
“不是,真給啊?”
“明天中午你送到我公司,愛給不給,你不來就自己承擔那三十萬吧。”說完,我直接撂斷了電話,真不知道他大腦的構造究竟是什麼樣的,我都把話說的這明白了,他竟然還敢抱着僥倖心理想把那十萬塊給吞下去。
收線後,我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伸手摸了摸額頭,好像沒發燒。
下牀給自己灌了一大杯熱水,然後就窩在被子裡趕緊睡覺,希望明天不要生病。
只是一想到明早又要去公司面對老闆,我的頭又開始疼了...
第二天一早,我緩緩地睜開眼睛,撐了個懶腰從被子裡鑽了出來,伸手撈了下牀頭櫃上鬧鐘一看六點整。
煩躁的捶了下自己有些沉重的腦袋,定了定神後被子開始捯拾自己。
好不容易洗漱收拾完,我胡亂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后,挑了雙高跟鞋就出了門。
一路上連走帶跑的趕去了公交車站,乘着第一班公交車去了厲晏城的住所,從公交車上下來後,我還走了十幾分鐘的路程才趕到他家。
站在門口我兀自的平復了下呼吸,等到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窘迫了,才摁的門鈴。
大概十幾秒後,門從裡面打開了,厲晏城應該是剛睡醒,身上的睡衣都還沒得來及換下,看到是我後,直接轉身,末了帶上一句,“進來,把門關上。”
聞言我像是撿到什麼寶貝似的,雀躍着心情進了他家,輕輕地帶上門後連忙跑了過去,誰知道他會突然止步停下來,我腦袋昏昏沉沉的整個人也撞到了他的後背。
受痛的“嗷”了一聲後,厲晏城轉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我,之後不帶一點溫度的說道:“趕着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