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面特別的激烈,剛好我看到呂毅鳴朝着厲晏城的臉上狠狠揍了一拳,把厲晏城打退了好幾步,然後厲晏城又立馬反擊擡腳狠狠地踹了呂毅鳴一腳,兩個人誰也不讓誰,就這樣毫無形象的扭打在一起。
看着兩個互不相讓的男人,我急的不得了,但也只能在一旁徒勞的勸阻着,當然現在的兩個人如同猛獸,壓根就聽不見我說的話。
打着打着忽然我看到呂毅鳴的拳頭朝着厲晏城的胸口砸去,我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厲晏城才重傷出院不久,於是什麼也顧不得了,飛奔了過去擋在了厲晏城的面前,而我的後背也狠狠地捱了呂毅鳴的那一拳。
不得不承認呂毅鳴真的是下了死手的那種,僅僅捱了一拳,我就有種自己的肋骨要被打斷的錯覺。
看到我被打,厲晏城整個就爆發了,單手抱住我狠狠地給了呂毅鳴一拳,呂毅鳴估計也是因爲我捱了他一拳尚在愣怔,所以生生捱了厲晏城的那一拳,痛得跌倒在地。
“你怎麼樣?哪裡受傷沒有?”打完呂毅鳴之後,厲晏城立馬對我發出各種關切,問我傷到哪裡,傷的重不重,要不要去醫院之類的。
而呂毅鳴呢?跌倒在地之後乾脆癱坐在地,微微喘氣的同時,深邃的雙眼直溜溜地盯着我,尤其是看到厲晏城對我百般關心,更是氣憤不已。
“我沒事,只不過你們別打了,這裡雖然是洗手間,但也畢竟是公衆場合,鬧大了誰臉上都不好看。”我靠在厲晏城的懷裡,有氣無力的勸道。
見我有些虛弱,厲晏城點頭答應,“好,都聽你的。”
我抿脣一笑後,試圖站起來,但沒等我站起來,雙腿一軟無力地往下跌去。
厲晏城一把摟住我的腰,讓我整個人的力氣都依靠在了他的身上,扶着我站穩身體,而我的餘光則看到呂毅鳴在我跌倒的時候,也想要伸手來扶我的,但到底是沒再往前。
現在的呂毅鳴已經和我當初認識的那個善解人意的呂毅鳴不一樣了,所以我不能在給他一絲一毫的希望。
收回自己的目光後,我稍許的向着厲晏城的懷裡靠近了些,微微擡頭看着他,此刻厲晏城也沒看向別處,同樣低頭看着我,眼底深沉如墨。
我抓了抓他的手指,用方纔對呂毅鳴完全不同柔糯略帶撒嬌的語氣說:“不是讓你那裡等,怎麼找過來了?”
厲晏城聞言勾了勾脣角,滿是寵溺的回答道:“等不及!”
看着他,我嘟囔道:“沒耐心!”
厲晏城聞言忽的低頭看向我,俊臉也離我更近了些,眯着眼眸,一個字一個字微啞着嗓音問道:“我???沒耐心?你確定?”
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帶着讓人無法抗拒的蠱惑。
我瞟了他一眼,哼哼唧唧地道:“我說你沒耐心就是沒耐心。”
事實上,厲晏城纔不是沒耐心呢,他在牀上的時候耐心可好了,往往一個體位能堅持到最後。
我們一唱一和的,完全忘記了不遠處還站着一個人,事實上我是可以忽略,至於厲晏城心裡怎麼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回去吧!”我握住厲晏城的手,示意我們先走。
厲晏城垂眸深刻的看了我一眼,低聲道:“我給你又點了兩個菜,這會兒故意該上了,走吧!”
剛準備提腳離開,就聽見呂毅鳴在身後問道:“溫蒂,你不要後悔,這次我最後一次問你要不要跟我。”
我聞言微微擡起頭,堅定地道:“我不後悔!”
說完,我擡腳就要走,但呂毅鳴闊步上前,從後頭死死地拉住了我,我稍許的側眼朝着他看了過去,他咬牙切齒的說:“即便是你失憶了,難道你身體的記憶也全都消失不見了嗎?兩年前他帶給你的傷害帶給你的痛,難道你都忘記了?”
那些傷害那些痛啊???
我怔愣了片刻,就像呂毅鳴說的那樣,即便是我失去了和厲晏城在一起所有的記憶,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內心的那種寂寞和空虛,乃至無邊無際的畏懼感卻是真真切切的。
可能是看我遲疑猶豫了,厲晏城緊握着我手的力度稍稍的收緊,也正是他這一舉動將我從無邊無際的胡思亂想中拽回。
我回過神來,提眸看向了厲晏城,而他也在看我,深邃的眼眸變得更加幽深。
微微頷首,我向着他輕輕點頭,示意他不用緊張。
隨後放開他的手後,我轉身看着呂毅鳴,我沒有用語言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我的答案。
給了呂毅鳴一抹苦澀的笑容後,我將手從他的手裡抽離,瞬間呂毅鳴的周身的寒意降至冰點,眸色也跟着寒冷起來。
其實我特別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當初我在厲晏城那裡得到傷害的時候,是他一直陪在我身邊,鼓勵和安慰我,甚至到後來不惜帶我出國,讓我重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當然,我也明白,此時此刻我的行爲在他的眼裡看來是有多麼多麼的犯賤,一個被傷害到體無完膚的女人卻再一次要重蹈覆轍,如果是我,我也會鄙夷這樣的自己。
可是愛情這件事,本來就是一件冷暖自知的事,就像別人常說的那樣,鞋合不合適只有自己的腳知道。
我也曾想過要放棄厲晏城,即便是知道我和他結過婚,甚至懷過他的孩子,但當那天他隻身來赴約,爲了救我不惜自殘,不惜捅自己刀子的時候。
那一刻我的心再次柔軟的下來,我在心裡告訴自己即便這個男人當初對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但至少這一刻他是真心救我的。
所以說我卑微也好,低賤也罷,我無論是以蘇菲或者是現在溫蒂的身份,都註定逃不開厲晏城這場由愛情枷鎖束縛而成的牢籠。
當厲晏城被送進醫院的急救室,在門外等待的時候,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剜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淋漓的。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心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我不願意見他死去,哪怕是用我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因爲我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了厲晏城,我該怎麼辦?
我的信念,我的理想,我的目標???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成空談,我之所有努力之所有奮鬥,爲的就是有一天能夠獨立的站在他的身邊,可以很傲嬌的告訴他,當初沒有選擇我,是他的損失,後悔的是他而不是我。
“好!”呂毅鳴兩眼默默無言的看着我,眼神中混合着沉痛以及我從沒見過的絕望,那種英雄末路的悲壯感讓我有種被窒息包圍的感覺。
“這是我最後一次在你面前犯賤了,我想現在我終於可以對你死心了,你放心以後不會再有人對你死纏爛打,你也不必在感到厭惡了。”
聽到他悲涼的難過話,我的心裡一陣微微的絞痛感,事實上我從來都沒有厭惡過他,只是不愛就是不愛,他所給的所做乃至所說的都成了我的負累。
“我知道我說的不一定是你想聽的,但作爲你的朋友,我覺得我有必要對你說這句話。”我稍許的將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微冷着聲音開口:“蒂芬妮對你是真心的,這次和你分手她特別的難過,但我相信她在等你???等你回心轉意,等你迷途知返。”
聽完我的話,呂毅鳴像是握緊了拳頭,幾乎是咬着牙低聲道:“回心轉意???迷途知返???呵呵,那也請你轉告她,是我對不起她,但我和她這輩子是不可能了,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好好把欠她的全都還回去。”
我聞言當真是有些無奈,以前怎麼從來都沒發現呂毅鳴是個這麼執拗和偏激的人呢?
之後,他深深地瞪了我一眼後,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我愣神了一會兒,直到厲晏城捏緊我的手指,低頭衝我一笑後帶我回了剛纔的座位,落座前我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之前呂毅鳴坐在角落的那位置。
看來他這次是真的走了,服務員在他之前坐過的桌上,開始收拾碗筷。
魂不守舍的坐下來後,一旁的服務員又開始給我們這桌上菜,又上了一份蟹黃煲和奶油蘑菇,這些都是我愛吃的菜,可是現在我一點想吃的慾望都沒有了。
回想起呂毅鳴在洗手間裡對我的糾纏,我不自覺得嘆了口氣,厲晏城也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沒在替我夾菜,而是伸出他寬闊的手掌覆在了我的手背上,之後緊緊地收住。
我收回思緒提眸看向他,他衝我勾脣一笑,用那渾然天成的嗓音說:“放心,這次的機會來之不易,我不會隨隨便便的浪費。”
聽到這裡,我才反應過來,原來厲晏城誤以爲我嘆氣是在害怕我選擇他之後,他會對我不好。
我盯着他看了幾秒鐘,然後深吸一口氣後,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兀自搖頭道:“如果我不相信你會對我好,就不會再給你這次機會了,我嘆氣只是覺得曾經那麼體貼入微的男人,現在卻變得是那麼的疏離淡漠,讓我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