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盡靜靜的站在程諾旁邊，將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高瘦俊美的少年，僅僅是一個背影，就讓原本有說有笑的少女陷入神傷。明明如花般的玉人就站在自己旁邊，一伸手就能將她攬入懷中，但這一刻，羅盡覺得，有一道無形的隔閡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無限遠，近在眼前，卻遙不可及，這樣的感覺讓他莫名的惶恐不安。
“嗯？”現實與回憶的落差太大，程諾一時間分不清是真是假，回過神來時才意識到，自己一瞬間的失神，讓一直站在旁邊的少年很受傷，不覺有些心虛：“沒······沒事，我們走吧，這裡······太冷了。”
“嗯。”羅盡手搭上她的肩膀，卻明顯的感覺到她輕輕一頓，指尖的觸感裡，她的皮膚涼得像塊冰。
一路相對無語，車窗外霓虹閃爍，映襯着程諾明晦不定的側臉，似乎想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夜色中。
出租樓下，兩個人相對無言，程諾雙眼無神，情緒低落，低着頭不敢看羅盡的眼睛，羅盡雙手插兜，低下頭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了整整一個頭的少女，似乎在等她主動開口說些什麼，兩人都心照不宣，但誰都不想率先打破這種沉默，尷尬在時間裡被拖沓得悠遠綿長。
你不說，我不問，這就是距離。
一直都坦率輕鬆的相處狀態，在此刻裂開了一條細縫。
“早點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羅盡說，聲音裡有着盡力掩飾的失望，若是在平時，細心的程諾一定能發現，但此刻，腦子裡亂成一團的她，分不清今夕是何年，羅盡這話無疑變成一句特赦令，她現在只想好好的蜷縮在小房間裡，理清自己的思緒，把那些無理取鬧一樣的情緒通通清理掉。
“嗯。”沒有多餘的話，程諾轉身就上了樓，如果她此刻回頭看一眼羅盡的話，就會發現，對方正定定的看着她，眼神由原本的陰晴不定，慢慢的充滿了隱晦，一場洶涌的風暴正在他眼裡醞釀。
嬌小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羅盡原本一直揚着的脣角垮了下來，心裡五味陳雜，和程諾相處時間不長，但這個女孩子的情緒，吃驚，高興，悲傷，驚喜，那些彷彿用濾鏡刻意掩飾過的情緒他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俊美的格子襯衫少年，他們······有過很美的過去吧？
庸人自擾！
羅盡安慰自己，卻莫名的煩躁，掏出煙，點燃了一支，濃濃的失落在濃郁的煙味裡得到了昇華，程諾，你爲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爲什麼不想跟我說話，你在刻意隱瞞什麼，剛纔，就在剛纔，如果你擡起頭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只要你跟我說一聲，說點什麼，不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但是你爲什麼一句話都不說，爲什麼？
心情像一面明亮的鏡子，“啪”的一聲，裂縫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