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島的禁地,依舊是安靜異常,那日出了人命之後,這裡便變的更加神秘。許多弟子稍微靠近便聽到“嗚嗚……”的聲音。
龍小虎猛的從天而降,朝着一間亮着燈火的房子走去。
“龍嫂,龍嫂。”
一個女子打開門,臉色一變,急忙將龍小虎拉了進去。
“事情很清楚了,古道人殺了人,奪了寶,而且他還想喚醒九翼天龍,讓神洲塗炭。”龍小虎開門見山,一進去便將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龍嫂點了點頭,“只可惜我道行低微,殺不了那古道人,只好由你代勞了。”
龍小虎微微嘆息。
“龍嫂接下去如何?據我所知,蓬萊島也會站在古道人這邊。”
龍嫂神色黯淡,“我在這裡好多年,也習慣了,他們去哪我就去哪,還能怎樣?”
龍小虎道:“若我沒猜錯,你在東洲有個哥哥有個弟弟是吧?”
龍嫂一聽,身體猛的一顫,“你……你怎麼知道。”
“我便是來自東洲的,自然知道。”龍小虎道。
龍嫂說道:“那,那他們現在怎樣了?”
龍小虎微微嘆息,“他們,他們都死了。”
一聽兄弟已死,龍嫂露出絕望的眼神,“是,是誰殺的。”
“聶榮雲”,龍小虎道:“不過聶榮雲被古道人殺了,真是諷刺。”
龍嫂的臉龐流下了淚水,“既然都死了,爲何你還要提起。”
“若是我沒猜錯,你應該還有個兒子,還有個丈夫吧。”龍小虎道。
一聽這話,龍嫂更加震驚,她有丈夫兒子的事情,除了哥哥弟弟知道,絕對沒有別人知道了,連她的兒子,也許都不會知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龍嫂急忙說道。
龍小虎道:“你別問我了,和我會東洲蒼雲山吧。”
說道蒼雲山,龍嫂沉默了下去,過了良久才說道:“他,他好嗎?”
龍小虎不知道這個他是指誰,只好支支吾吾說道:“好,還好。”
“好,我跟你回去。”龍嫂道。
……
蓬萊島的夜晚,月明星稀,白勝雪枯坐青石臺階,關了好久的禁閉,最近她才放了出來。本來她的人緣就不好,如今被當成龍小虎的同謀,那些師姐妹對她更加是冷眼相向,只有夢若璃等少數人對她稍微好些,但也不敢表露的太過。
“不開心,就不要待在這裡了,我帶你走。”熟悉的男子聲音,側邊傳來。白勝雪轉頭去看,忽然淚水就止不住的涌了出來。
“按照他的個性,原本是不會說這種話語的,也不知是何事讓他鼓足了勇氣。”白勝雪心中疑惑,眼神也有些恍惚。
“你願意跟着我嗎?”再過一個多月,也許這神洲便會大變摸樣,而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還是未知之數,如今若是再不表露心跡,只怕他會遺憾一生。
白勝雪抹乾淨眼淚,走向龍小虎點了點頭。
“神洲即將傾覆,我想回蒼雲山一趟,我們這就走。這裡,再也別回了罷。”龍小虎說罷對着遠處龍嫂使了個眼色,便飛到了空中。
蓬萊衆人此刻還在睡夢之中,龍小虎三人,奮力御空,朝着西面飛去。
東洲的土壤,孕育這天空中飛行的三人。三人都是離鄉多年,此刻爲了欣賞景色,特地降低了飛行的高度。小村裡頭一些孩童紛紛出來,驚訝的看着天空之中飛行的三人。
“今後我也要好好休息道法,也要像天上的高手一樣,我要飛去昆吾山。”
“我要去蓬萊島。”
底下的少男少女們,紛紛發表了自己的感慨,只是他們不知,真正的浩劫,馬上就要到來。
白勝雪想念家裡,便轉頭飛往了天姥山。龍小虎和龍嫂依舊朝着蒼雲山飛去,那座熟悉的山峰,曾經是龍小虎的家,一別數年,也不知長成怎樣?
飛上蒼雲山,落在熟悉的山門之前,特有的蒼松氣息撲面而來,龍小虎有些流連。
“你們是誰?”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忽然站在了門口,怒張雙目注視着眼前男女,好似二人心懷不軌似的。
龍小虎微微一笑,看着那少年認真的臉孔,頓時想起自己的過往。
“小鍋師兄,這裡有兩個入侵者。”少年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認真的喊了起來,惹得遠處一個少年猛的疾跑過來。
來人的年紀比這個還要稍小,只是臉上的老氣卻讓他不負這師兄的名號。
“小春,這麼弱的兩個人你就對付不了了?真是沒用。”那個叫做小鍋的少年揚了揚手掌,手心之中一股龍捲風忽然顯出形狀。
“小鍋師兄好厲害,這麼快就將掌門自創的秘術掌握的爐火純青。快,教訓一下這兩個不知所謂的人。”少年的呼聲引來了衆多同年齡的弟子,他們圍觀着小鍋,紛紛喝彩。
“小鍋師兄當真絕世天才,這麼小年紀便到了先天期的第九層。”
“是啊,是啊。長大一定能追上掌門,甚至能超過他呢。”
“嘿嘿”,小鍋嘴角一揚,那團龍捲風猛的增大,呼嘯朝着龍小虎而來。
龍小虎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輕輕一點,那團巨大的龍捲風居然如同一粒灰塵一般,猛的飄散,再也不見。
“你……”小鍋大驚,呆呆看着對方。
“小鍋,你認不出我了嗎?”龍小虎微笑看着小鍋。
愣了好久,那紅色的頭髮,暖洋洋的笑容,才終於在他的腦海裡重新印了出來。
“小……小虎哥哥。”小鍋的手忽然停在半空,好似被下了凝冰訣一般,一動不動。
忽然,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猛的衝到了龍小虎的懷裡,“你還說馬上就回來教我道法,卻一走那麼多年。”小鍋緊緊抓着龍小虎的衣襬,此刻一點都沒有師兄的樣子,反而和幾年前一樣。
“掌門,掌門。”一聲聲恭敬的叫喊聲中,一個留着長鬚道者走了出來,那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何處來的高人。
“終於回來了?”掌門看似十分平靜,只是見到一旁龍嫂那藍色的眼珠,他心裡微微一陣波盪。
“師父呢?”龍小虎問道。
“很好。”
……
後花園裡,依舊是滿地的三日豔,那一股熟悉的清香,讓龍小虎不禁深深吸了一口。
“他,他還種着這個?”龍嫂忽然眼眶有些溼潤,伸手摸了摸怒放的小花。
一個矮胖的身影走了出來,袖子外頭是冷冰冰的義肢,只是那雙虎目卻滿是溫暖。
“小虎……”顫巍巍的一聲喊聲,叫龍小虎的心,都快碎了。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雖然二人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是彼此的情感,卻不是普通人能夠想象。
“啪”龍小虎跪在司馬鑑身前,“弟子不孝,這麼多年不在師父身旁,師父你的手。”
司馬鑑搖了搖頭,“沒事,仲兒對我很好,他多次要求我與他同住,只是我在這小屋也習慣了,每天對着這些花,也會讓我想起某些人,某些事。”
“七哥……”龍嫂的忽然一聲呼喚,讓司馬鑑的身子猛的一顫,隨即他的目光朝着龍嫂而去,便再也無法移開。
“小紫?”雖是二十多年前的稱呼,可如今喊來,卻依舊滿是溫情。
司馬鑑疾步上前,臉上還掛着不可思議的表情,“小虎,阿紫。難道是我在做夢,夢見你們的嗎?”他不知多少次在夢中夢見二人,可每次醒來卻都是空歡喜一場。
“若是做夢,但願我別醒,就讓我在夢裡和你們永遠一起吧。”司馬鑑的雙目流下滾滾熱淚。當時在天姥山頂,就算雙手被廢,這堅毅的矮胖中年也不曾流下一滴淚水,可如今卻淚如雨下。
龍嫂也流着淚,拼命搖頭,“不,這不是做夢,我們以後永遠都會在一起,不會分開。”
“爹,娘。”身旁一個男子的喊聲,只見秦仲忽然跪了下去,在二人身前。他不顧掌門身份,此刻看到這一幕,便再也忍不住。
三人抱頭痛哭,不禁讓圍觀的衆人紛紛潸然。
擎蒼推着擎宇眼含熱淚,對着龍小虎微微致意,似是問候,也似是感謝他爲他們掌門找到了母親。
擎蒼的身旁,文清站在那裡,雙眼也是紅彤彤的,似乎被這一幕感染的不輕。
“月兒,過來,見過爹孃。”秦仲一招手,一個大肚的女子走了上來,龍小虎認識她,正是那陸月兒。眼見月兒放下心魔,與秦仲重歸於好,他的心裡也是十分高興。
三人溫情了一陣,秦仲便起身走到了龍小虎身旁。二人也是多年未見,秦仲伸手一拍,猛的搭上了龍小虎的肩膀。
搭了良久,秦仲微微搖頭,“我上一次就說,你回來的時候,肯定又將我們衆人甩的遠遠了,這些年我收斂了心神,發奮努力不過沖到了初神道九層,而你……”
龍小虎微微一笑,“神洲面臨大劫,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你將你熟識的門派高手集結起來,通天期以上都可以,來交州的臨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