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當年的事情,譚磊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媽媽苦苦的哀求爸爸,讓他看在兒子的份不要離開這個家,可是卻遭到了無情的拒絕。
當時那個女人竟然還恬不知恥的說,“有兒子又能怎麼樣?我這麼年輕,將來不是想生幾個生幾個嗎?”
而譚磊的父親則全程無視母親的哀求,執意帶走家裡所有的積蓄,絲毫沒有考慮他們母子二人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這是譚磊對父親的最後印象,雖然時隔多年,卻依然讓他無法釋懷……
但是當年的譚磊只有六歲,所以有許多的事情他也僅僅只能看清表面,如果說譚磊的老爸真是那麼渣的一個傢伙,那他死後又爲什麼會這麼戀家呢?
我真的很難相信一個如此戀家的陰魂,生前卻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這個家?於是我在譚磊家的老房子裡仔細的尋找着,想找到一個對於譚磊老爹來說,相當重要的東西。
可是譚磊的家裡實在太破了,除了幾牀快要爛沒了的破棉被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什麼東西了!用譚磊自己的話說,當初他離家的時候,家裡真窮的只剩下四面牆了,哪來什麼對他老爹十分重的東西呢?
我看着這四處漏風的房子,也知道譚磊說的不假,可卻同時也堅信這裡一定有什麼東西對譚磊老爹很重要,否則他的陰魂不會一次一又次的回來……
想到這裡我問丁一,“昨天晚你看那個陰魂是以怎樣的姿勢坐在桌前?”
丁一聽後想了想來到桌子前爲我演示了一下,我見了讓丁一先躲開,然後自己坐在了他的位置,試着用譚磊老爹的視角看一看……
可在我目光所及的地方,除了牆貼着一張褪了色的破年畫之外,剩下啥都沒有了!?那張年畫也普通的很,是一個大胖小子抱着一條大鯉魚……這有什麼好看的呢?
想到這裡我站起來走到牆邊,和那張年畫相起面來,這時從沒有玻璃的窗戶吹來一陣冷風,吹的那張年畫微微震動了一下……
不對,這畫後面好像是空的?!隨後我擡起手輕輕的碰了碰那張年畫,發現後面果然有個窟窿,於是我對譚磊招招手說,“這畫後面有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
譚磊聽了有些茫然的搖搖頭說,“沒有吧!這畫以前我媽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換新的,我從來都不知道這後面是空的啊?”
黎叔聽後問他,“那每年換新的年畫時,你都在場嗎?”
譚磊聽了還是搖頭說,“都是我媽換的,基本初一早我醒過來的時候畫已經換成新的了……”
我一聽他說,“這是你家的東西,還是你來打開吧!”
這時譚磊已經被我給搞懵了,一臉不知所措的伸手去揭開了那張滿是塵土、顏色褪盡的年畫……我們三個也都好的圍過來,想看看這裡到底藏了什麼好東西?
當譚磊親手揭開這張塵封許久的年畫時,我們所有人全都驚呆了,只見畫的後面竟有一個不算太大的小洞,裡面放着一個非常精緻的小木盒子。
譚磊伸手拿出盒子放在掌心,一臉茫然的對我們說道,“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呢?”
我心想你家東西你都不知道,我們又哪知道去啊!可嘴卻對他,“要不你先打開看看再說?”
譚磊聽了伸手想開,可手剛一碰到盒子又停了下來,然後一臉尷尬的對我說道,“張哥,要不你來吧?我心裡有些發虛……”
我一聽這小子還真不拿我當外人,於是清了清嗓子,然後伸手接過了他手裡的盒子……可只這一下,我立刻感覺到了這面有屬於譚磊老爹的記憶殘魂。
譚磊的老爹叫譚峰,從小跟着譚磊的爺爺學習木匠活兒……按理說會木匠活兒不論在哪個年代,雖然不至於大富大貴,可是也絕對不會餓肚子。
可是譚峰從小不喜歡這些東西,算他老子天天拎着他的耳朵讓他好好學,他也是半點都學不進去,所以到最後他勉勉強強只學了他老子的三成手藝,湊合着能打幾個歪歪扭扭的桌子椅子。
而譚磊的母親蔣秀娟也是譚峰他爹在給人家打傢俱的時候,給譚峰說下的一門親。蔣家人看譚老爺子手藝這麼好,想必兒子也差不到哪裡去,將來自己姑娘嫁過去一定不會受苦的。
可他們哪裡知道,譚峰的手藝實在一般,如果不是靠老爺子在外面撐着,他們譚家早已經揭不開鍋了。有些事情始終是紙包不住火,蔣秀娟嫁過來沒多久知道了譚家的具體情況……可是現在米已成炊,後悔也來不及了。
譚老爺子也知道虧欠這個兒媳婦的,於是在她生下孫子譚磊之後,將他們譚家的傳家寶偷偷給了這個給他們譚家生下唯一男丁的女人。
當然了,主要是譚老爺子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靠不住,這東西如果真傳給了他,那隻不定哪天賣了換酒喝了呢。要說那個傳家寶的來歷?譚老爺子自己也說不來太多……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那東西的來歷還挺傳的。
那東西是譚老爺子的曾祖父在給一個前清的王爺修宅子的時候,無意在一套黃花梨的舊傢俱發現的。當時這套傢俱被扔在庫房裡,落滿了灰塵,而譚老爺子的曾祖爺正是在這套傢俱的一個暗格發現了這個東西。
那是一個骨雕的同心球,通體乳白,共分八層,每一層都有着精美絕倫的雕花,每一層都能轉動,交錯重疊,玲瓏精緻,且每一層更是有一孔竅相連,因此得名“同心球”。
先不說此球的具體材質是什麼獸骨,光是這雕工和技術已經是價值連城了,更別說這還是個古董了!!這個同心球可是譚老爺的曾祖爺冒着被“砍頭”的風險從王府裡帶出來的……所以之後這東西成了他們譚家秘而不宣的傳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