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章 喵!我來了……
被何海問及自己的志向,段飛不禁想了一下,面對故友,他不想用那些空話來搪塞,目光望向無盡遠處,說道:“我的志向是希望我的兒孫後輩們再也不用爲貧窮與戰爭所苦,希望他們不用因爲祖先的無能而在世人面前直不起腰來……”
段飛的前一句話何海與石斌都聽懂了,後一句話他們卻不太明白,段飛也不解釋,三人很快便聊起了過去的事,石斌還問及何海現狀,何海隨口答他,說自己經常去關外,做的是人蔘貂皮生意。
何海確實在做人蔘貂皮的生意,只不過這只是他的副業,出關的不過是他的親信而已。
段飛留何海吃了個午飯,然後何海便匆匆離開了,石斌對此相當不滿,段飛卻道:“人各有志,何海他想趁着年輕多拼搏下,這也沒什麼錯,誰像你啊,容易自滿得過且過,多跟何海學着吧。”
段飛第二天便帶着五百錦衣衛,押送以賴恩和宋素卿爲首的一干寧波之役中的罪犯前往寧波,沿途無數百姓圍觀,許多受災百姓聞訊趕來,向囚車中的人哭訴、怒罵,亂擲石塊、屎彈,若非錦衣衛護着,這些囚犯還沒送到寧波已經被亂石砸死了。
清晨起行,正午前趕到了寧波,寧波百姓蜂擁而至,他們看到賴恩等人的慘狀紛紛鼓掌叫好,興奮奮地擁着囚車向城內走去。
段飛發現寧波至今依然殘留着戰亂的痕跡,城裡頭有許多地方被燒燬或摧毀,至今還沒有人來收拾殘局。
受損最嚴重的就是寧波市舶司,幾乎被燒成了白地,市舶司被推倒的大門前有一片不小空地,曾經這裡是寧波市最繁忙的路口,隨着市舶司被燒燬,郭震來不及重修寧波市舶司,臨時將寧波市舶司搬到了杭州,如今這裡已是門可羅雀。
段飛挑中了這片地,命令一下,尾隨而至的百姓紛紛歡呼起來,他們自覺地圍成了一個層層疊疊的大圈,最裡頭是錦衣衛圍成的小圈,在其中,賴恩等罪囚被緊緊捆着按在地上。
“罪囚太監賴恩,已驗明正身!”
“罪囚朱編,已驗明正身……”
儈子手一一驗證面前的囚犯,午時正的時候,陽光格外灼熱,正是殺人的最好時候,段飛將監斬令牌向地上一扔,喝道:“先行斬決!行刑!”
儈子手利索地一個個挨着一刀下去,好大一顆人頭便滾落在地,百姓紛紛鼓譟起來,有人是在歡呼,也有許多駭然的尖叫。
斬完了該斬的人之後,段飛讓人將屍首拖走,然後搬來了個木樁,大家興奮地看着,曾經見過的人不無得意地說道:“是活剮,賴恩要被活剮了!”
活剮是極爲酷烈的,縱然對罪大惡極的罪犯,也實在是殘忍了些,段飛心中暗歎,再丟塊令箭下去,喝道:“行刑!”
下令之後段飛便轉身離去,走入了被毀的寧波市舶司,望着殘垣斷壁,幻想着它曾經的輝煌,伴隨着它曾經的主人淒厲的慘叫,這一切真是莫大的諷刺。
從市舶司廢墟走出來的時候,賴恩已經變成了一筐子肉,從杭州帶來的儈子手慚愧地向段飛請罪道:“大人,小人手藝不精,才一百多刀便將賴恩割死了,請大人恕罪。”
“死了便死了吧。”段飛搖搖頭,還有百姓要求割塊賴恩的肉回去祭拜死難的親友,也被段飛拒絕了,這種殘忍的風氣決不可助長啊。
站在廢墟之前,段飛面對新任命的寧波官員與數不清的百姓,說道:“鄉親們,寧波市舶司必須儘快重建,大明的市舶司是自由通商的市舶司,今後只要擁有向官府申請的正式文件以及完稅證明,便能在市舶司公開辦理通關手續,再也沒有人能向你們收取任何好處費,誰敢再胡亂攤派收費,你們可以直接向錦衣衛通報,本官自會派人來覈實制裁他!”
剛被血腥刺激到的寧波百姓血液都被段飛點燃,他們的歡呼聲震動了整個寧波……
段飛挨家挨戶的慰問爭貢之役中受害較大的羣衆,替正德帶來了慰問,並且將據說是從皇上嘴裡省出來的慰問金髮放到他們手中,前所未有的公關行動再次震撼了整個寧波,百姓紛紛傳頌着皇上的仁德,傳頌着段大人的恩情,原本對朝廷頗有不滿的人也激動地泣不成聲。
“寧波要從廢墟中勇敢地站起來,再創輝煌,迎接更加美好的明天!”段飛的鼓勵語縱寇傳頌,迅速在寧波人心中紮了根。
這一夜,對寧波人來說是不眠之夜,對段飛來說亦是如此,他在苦苦思索該如何改造市舶司,將它改造成後世海關似的機構,寧波市舶司被燒燬,寧波從上到下的官員紛紛落馬,這給了段飛一個很好的機會,他要將寧波市舶司改造成目前三個市舶司中最暢通無阻,也是最繁華,最賺錢的市舶司,到時候將可以影響到整個大明甚至全世界。
段飛心中不斷構思未來的宏偉藍圖,越想越興奮,耳裡突然聽到一聲貓叫,他也並未在意,突然,心中響起警訊,段飛心中一震,正要有所行動的時候,頭頂百會穴突然傳來一股寒氣,頭上傳來一聲輕喝道:“別動,否則你死定了。”
這是個壓抑的女子的聲音,段飛心中一凜,問道:“你是女刺客……喵?”
屋頂那人低聲笑道:“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破案如神的段青天,這麼快就猜到是我了,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段大人年紀輕輕居然還有相當深厚的功力,可惜經驗差點,否則就不會這麼容易被我制住了,段大人,你不如再猜猜我爲什麼來殺你吧?”
段飛毫不猶豫地說道:“你不是來殺我的,你只是很氣憤,因爲我把幻影的行動說成是你所爲,害你又被通緝了。”
制住段飛的那人低聲笑道:“已經相當接近了,可惜還是答錯了,自從我出名之後每天不知多少案子算在我頭上,倘若我每次都去報復,豈不要累死?我之所以生氣,是因爲你竟然將一次失敗的刺殺算在我的頭上!我出道以來曾幾何時失敗過?你把郭震遇刺算在我頭上,分明是在侮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