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我着急了……我道歉,不過今後若再遇到這樣的事,能喚醒我還是提早喚醒我吧。”段飛說着,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以我的安全爲重!”
“知道啦。”蘇蓉沒好氣地答道,幫段飛穿上了官服,再給他戴上帽子,段飛臉都沒洗,就向外走去。
兩人出現在花廳中的時候,彭判官與蘇縣令正在聊着本地的民生政策,見段飛出來,兩人急忙站起相迎,段飛與他們見禮之後目光在花廳中一轉,說道:“那個揭告示的人呢?”
蘇縣令說道:“段大人,我們已經問清死者來歷,那村夫已拿了賞銀走了。”
“走了?知道他去哪裡了嗎?”段飛的聲音擡高了些,似乎有些不滿,彭興心一跳,忙道:“段大人,這有什麼關係?莫非你懷疑他就是兇手?”
段飛定定神,說道:“這倒不是,賞銀不多,應該不會吸引兇手自己暴露出來,不過我擔心這傢伙會跑回去給死者親人報信,然後嚇跑了兇手,死者是哪裡人?叫馬伕趕緊備馬,我們立刻上路。”
帶着疑問,大家跟着段飛一起騎馬向縣西鹽溪水邊的蜀西村趕去。
出城沒多久,只見一個身穿布衣的人在前方匆匆走着,跟在段飛身邊的柴俊富突然向段飛一靠,說道:“段大人,前邊那農夫看起來就是今天揭榜的那位。”
段飛舉手喝道:“大家放緩馬步,石斌、郭威,把那個農夫給我帶過來。”
飛馳的馬隊停了下來,石斌郭威迅速將農夫帶到段飛面前,上高縣令指着他斥道:“你走這麼急作甚?莫不是想給兇手報訊?”
那農夫嚇得渾身哆嗦着,聽到蘇大人的話急忙爲自己辯白道:“沒有啊,大人,我趕回去只是想給竇家報喜的。”
上官在場縣令本不該搶着說話的,只是心切自己做錯了事,一時情急,第二句便不敢再搶,段飛倒是沒在意這些小結,抓住農夫話中的破綻立刻大喝道“報喜?竇家老人死了兒子,婦人死了丈夫,你居然去給人家報喜?莫非討打?不交代清楚,不等竇家人打你,我先叫人打爛你的屁股!”
那農夫唬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說道:“大人明鑑,小人說錯了話,不過也不算全錯,這個竇發着實不是個好人,是蜀西村最大的惡霸,他經常無事生非與同村人吵鬧,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他還喜歡喝酒,一旦喝醉便打老婆,有人阻攔的話見人就打,連他老子都捱過他不少拳腳,這人忤逆到了極點的,無人能治。”
“幾個月前他受人挑唆出去混了,聽說在哪裡參軍,憑着一身蠻力當了個小官兒,又在外頭找了個女人過日子,我們只盼他死在外頭不再回來,沒想到今日突然見到他的畫像貼在城門口,小的不合貪圖賞銀,便去揭了,拿到賞銀之後買了些米糧,準備帶回去給竇家老爹和竇發的媳婦好好過日子,沒想到卻被大人誤會。”
“原來如此……”段飛沉吟道:“你說他經常打老婆,連親爹都打,這可是真的?”
“小人不敢欺瞞大人,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許多人都是親眼所見。”農夫說道。
段飛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暫且信了你的話,你在後邊慢慢跟來,本官先去你們村子查案去了。”
段飛他們再次啓程,飛馬而去,跑了約有半個時辰,跨過斜口水河,來到了蜀西村。
遠遠地大家見到了一株巨大的榕樹,引路的衙役精神一振,說道:“就快到了,榕樹再過去點就是蜀西村村口。”
大家都給越來越高的日頭曬得有些口渴了,聞言精神頓時一振,大家快馬加鞭地來到大榕樹下,只見大榕樹下有幾個老人正在乘涼,見到大隊差人騎馬飛馳而至,他們的臉上都有些驚駭。
其中一個老人拄着柺杖走到路邊,迎着大夥兒叫道:“老朽蜀西村村長竇明,恭迎諸位差爺。”
一個衙役爲了拍三位大人的馬屁,聞言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三位大人嗎?三位大人屈尊降貴來到你們蜀西村,可是你們蜀西村幾千年修來的福氣,還不快快通知村裡,好好伺候着!”
“不必了!”段飛不悅地喝道,他拍馬上前,翻身下馬,把繮繩隨手交給了緊跟在身邊的蘇蓉,他和顏悅色地對那老人道:“老人家你不要怕,我們是來查案的,不會滋擾地方,請找個年輕小夥帶我們去竇發家吧。”
“竇發?”老村長疑惑地看了段飛一眼,再看看其他人,他不認得官服上的講究,有眼不識泰山,以爲長着滿臉大鬍子又坐在馬上沒下來的判官彭興纔是大官兒,朝他一跪,說道:“蜀西村村長竇明叩見三位大人,大人,可是竇發那個畜生在外頭又造孽犯事兒了?他早已與我們蜀西村恩斷義絕,他的事一概與我們蜀西村無關,那畜生就算死在外頭,屍體我們也不許他回村的!”
彭興忙跳下馬,扶起了老村長,對他說道:“老人家,你身邊這位段大人才是今日的主官,我是陪段大人一起來的,你有什麼話還是跟段大人說吧。”
老村長揉揉眼睛,朝段飛又一拜,段飛見他白髮蒼蒼站立都困難,豈能讓他再拜,急忙扶住他,說道:“老人家,你年紀這麼大了,我實在受不起啊,還是站着說話吧,不瞞您說,我們確實是爲竇發來的,我們準備去他家看看,問他父親、妻子幾句話而已,老人家你就放心吧。”
村長竇明還是有些擔心地嘮絮道:“大人啊,那畜生做的事情真的與我們蜀西村無關啊,他的老爹和媳婦都是苦命的人啊……”
不一會便來到了竇發家,衆捕快不需吩咐便四散開,將竇發家圍了起來,蜀西村的村民們紛紛奔走相告,不一會就在外圍起一大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