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還記得他雲夢山中外門弟子的居住區中一間屋舍。可是時隔那麼多年,他都未回宗門,也不知道宗門把屋舍回收了沒。他出示了腰牌,進入雲夢山之後,徑直朝着他曾經住過的屋舍走去。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把自己的修爲隱匿在了凝氣二層,穿着雲鶴門外門弟子的青衫服飾,一個人行走在雲夢山的山間石階小路上,望着依舊繚繞在雲夢山的雲霧,不由的想起林鳴,不知他在世俗界目前可好。
耳朵微微一動,突然從旁邊不遠處的小樹林傳來了微弱的談話聲音。墨白神識掃過,微微一愣,嘴角處立時露出了淡淡的一絲笑意。
“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鶴望好奇的聲音從心中傳出。
“沒,只是想起了多年之前的一個場景,想不到今日剛回來,又碰到了。”墨白說道。
“哦,那去看看。”鶴望當然不會放過好玩的機會。
墨白點了點,身子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姓勞的,別不識趣,你可知道我們的老大是誰?”兩個青衫弟子正在逼近一位勞姓的青衫弟子,惡狠狠的說道。
“這可是我的靈石,你們拿走了,我拿什麼修煉啊。”勞姓弟子一臉驚恐望着眼前二人,小聲的說道。
“這天地中的靈氣夠你用的了,你只要交出靈石,孝敬我們老大梁師兄,以後他會罩住你的。”一名青衫弟子右手豎起拇指,往後一揚,一臉得意的說道:“我們老大已經是凝氣期六層,是宗門內門弟子。他只要伸出一根小指頭,就可以把你給殺了,知道不?”
“樑師兄?”墨白一怔,好像在那裡聽過這麼一個人。隨即想起當日在林鳴屋舍內,那被殺的弟子也曾說過這麼一個名字。
就在墨白想得當會兒,兩名青衫弟子已經把勞姓弟子逼到了一顆樹下。面對着兩名凶神惡煞的青衫弟子,勞姓弟子臉上出現一片驚恐之色。
“快點把儲物袋交出來,別逼我們出手了。”左側那名青衫弟子眼露兇光,厲色說道。
“不!”勞姓弟子把儲物袋抱在胸前,懦弱的說道。
“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右側那名青衫弟子伸出手來,拉扯着勞姓弟子的右手,想從他手上搶奪儲物袋。
左側弟子在一旁也未閒着,同時也伸出手來,扯動着勞姓弟子的衣袖。勞姓弟子,蹲在地上,低着頭,雙手死死的護着儲物袋,不讓二人搶去。
兩位青衫弟子看到勞姓弟子如此,擡起腳來就是一陣猛踢,嘴裡一邊咒罵着。勞姓弟子只是死命護着,咬緊牙根,悶不吭聲。
這位勞姓弟子看來是新進宗門,凝氣期一層的修爲都沒達到,仍舊像世俗凡人一般對待這樣的局面。
墨白本是武林子弟出身,自然看不過這樣的局面,加之他在宗門中唯一的朋友也因爲此事而下山,心中自然不平。
“兩位師兄,這位師弟身上有什麼寶物,可否讓師弟我也見識見識?”墨白從樹後緩步走出,說道。
正在施展拳腳功夫的兩名青衫弟子,聞言,轉過頭來,看見一位身着青衫劍眉星目的少年從樹後走出,也就只是凝氣二期修爲。自己與身邊的弟子都是二期修爲,二對一,於是心神大定,原本微變的臉色,恢復了正常。
“你這小子,這裡沒你的事,少來多管閒事,小心連你一起收了。”左側青衫弟子轉過身來,向墨白走來。
“師兄,不要這樣嘛,有好處也分師弟一份啊。”墨白說着,一臉茫然的迎着青衫弟子走上去。
“你這個小子,師兄我跟你說話,你沒聽明白嗎?別再走進了。要不然休怪師兄我無情了。”青衫弟子看見墨白照樣走上前了,不由眼露兇光,厲聲喝道。
畢竟這樣的事情,傳出去的話對他們這羣修士來說,絕對是個災難。
墨白並未理會,而是徑直往前走去,出言阻止他往前的修士,看到如此,眼中寒光一閃,臉色一變,手掐法決,厲聲說道:“這是你這小子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別人。”
說完,右手一揮,一個火球從手中升起,呼嘯的往墨白身上飛了過來。
墨白嘴邊露出淡淡一笑,右手衣袖一揮,看似來勢兇猛的火球掉頭,向那名弟子飛去。
那名青衫弟子見狀,臉色大變,急忙想閃過火球,誰知道火球飛回來的速度的速度比去時要來得快得多。“嘭”的一聲,火球狠狠砸在那名青衫弟子身上。
慘叫一聲之後,那名弟子跌倒在地上,身上的火焰不斷地在燃燒着。墨白衣袖一揮,把火焰熄滅,走向已經被嚇得呆立一旁的另一名青衫弟子。
“你是不是想和他一樣啊?”墨白望着他,說道。
“不,不,不”。青衫弟子顫抖的雙腳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嘴裡結結巴巴的說道。
墨白朝着躺在地上的青衫弟子,撇了一下嘴,說道:“你還不趕快把扶起來,趕快滾!”
“是,是,是。我這就滾。”那名青衫弟子連滾帶爬的跑到他同伴身旁,扶起已經暈迷的弟子,慌張的走出了樹林。
墨白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宗門內怎麼也不管一管這樣的事情。墨白在雲鶴門內待的時間不長,自然不知道宗門對於這些外門弟子只是鬆散管理。聰明一些的外門弟子都會依附內門弟子,以求保護。
眼前的這兩位青衫弟子在背後的靠山,是昔日外門的老大梁師兄。這麼些年來的經營,他在外門的勢力很大。通過不斷勒索新進弟子的靈石和丹藥,進行修煉。早在幾年前,突破凝氣期三層,被宗門收爲內門弟子。可是他的勢力在外門中依舊存在。
“多謝這位師兄相救。”勞姓弟子站起來,走到墨白麪前,連聲鞠躬作揖答謝。
“不必如此,大家同門師兄弟,理應相互幫忙。”墨白伸出雙手,把勞姓弟子扶了起來,說道:“以後要多加小心就是了。”
兩人都對門派中的事情都不太熟悉,只是閒聊了幾句。知道他的全名叫勞德仁。
聽到他一個勁的感謝救命之恩,墨白便沒有聊下去的想法,急忙跟他說明,另有要事,告辭勞德仁往自家屋舍走去。
走近屋舍,發現他昔日佈置的顛倒五行陣還在,心中大定。知道宗門並未因爲他這幾年沒有回來,而收回他所居住的屋舍。在熔岩洞窟之中,墨白曾經讓鶴望教他陣法基礎知識,雖然沒學過一個完整的陣法。但現在在他看也得出,這個顛倒五行陣應該並不齊全。
當然,這個只是低階弟子使用的陣符,自然也不會把整套的顛倒五行陣,製作出來。墨白穿過五行陣,走進屋舍。看見簡陋擺設,一張牀榻,一張桌子依舊。此時,卻已有厚厚的灰塵遍佈在了上面。
墨白望着屋中那一張牀榻,那一張桌子,心中回想起他第一天踏入了雲鶴門的情景,不自覺的,嘴角露出着絲絲笑意。
“這個就是你在雲鶴門的家嗎?”鶴望從墨白體內化作一道白光,閃身出來。
墨白沉默的點了點頭,上前兩步,手中法決掐起,一道法決在手中甩出,一條水龍在屋內穿行着,把屋內灰塵清洗一遍。又是一道法決打出,原本滿屋水汽,瞬間過後,立時被蒸發的乾乾淨淨了。
做完這一切,墨白便像第一次走進這間屋舍時一樣。一頭躺上屋舍中唯一的牀榻上,雙手枕在頭上,說道:“好了,到家了,先睡一會。”
鶴望縱身跳上牀上,用小手推了推墨白的身子,說道:“快點讓讓,我也要睡。”
“好,好,好。”墨白把屁股往外挪了挪,讓出位置給鶴望,說道。
“墨白,這雲鶴門也夠寒磣的,也就分那麼間破屋子給你們修煉。”鶴望躺在墨白身邊,學着墨白,兩個小手枕在他的小腦袋上,溜圓的大眼睛看着屋頂,說道。
“我們是來修煉,又不是來享受的,不講究,不講究。”墨白擺了擺手,說道,
“切。”鶴望的小嘴發出了這麼一聲,望着墨白的眼神中露出嚴重的鄙視。
墨白伸出手來,按在鶴望頭上,用力的揉了揉。把鶴望頭上的頭髮弄亂。立時遭到到鶴望的強烈發對,兩隻小手不斷的拍打着墨白的手,嘴裡不斷嘀咕着:“頭可斷,血可流,頭髮不可亂。”
“你這是什麼話。”墨白一愕,隨即加重手上的力道,一邊使勁的弄亂這鶴望頭上的頭髮,一邊笑着對鶴望說道:“就是要弄亂你頭髮,弄亂它。”鶴望自然也不甘示弱,一時間,那屋中不大的牀榻上,四隻手在空中不斷的翻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