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張入雲一路飛行的鸚哥雖較老成些,但也深恨張入雲往日對自己的加害,此時到了觀內,卻是老實不客氣地將他往殿內一角即是一摔。張入雲被就被它吊了半日,身上早已沒有一絲力氣了,當下只如一面破口袋一般癱在地上。那女子看在眼裡,至今纔信他真的是無有一絲武藝修爲,好奇心起立意要將其中緣尾問個明白。
現下雖是早春三月,但因這道觀地處偏僻的西北山間,到的夜裡仍是寒氣十足。那一人二鳥都是生具火性,卻一絲不畏寒冷,又是夜眼神目,到得這老舊道觀之後,並不舉火,只難爲張入雲衣裳單薄,蜷縮在殿內青石板上瑟瑟發抖。
那女子只在旁冷眼旁觀,心甚快慰,只盼他凍叫出聲來,更增興致。無奈張入雲只蜷縮在地一語不發,任是地上冰涼,也生生是受着,不作一絲委屈。
女子見過了半日張入雲仍是隱忍,知他生性如此,是個天生不作屈的性時間長了,反倒怕他於地上凍死。沒奈何,反倒上前將殿內垂掛的神堂幅幔扯下幾條來,一時扔在張入雲身上與其禦寒。
但是自己如此舉止,心中只覺與張入雲一場鬥法卻是自己輸了一般,氣惱之下,上前踢了他一腳,只一字字說道:“快說!你怎生會落的這副模樣的?如不老實,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她語聲冷凍,雖這番言辭與常人氣惱時說的話相一類,但一般的話吐自她的口中,卻是實讓人好生驚懼,只怕她真能做的出來。
一旁棲落多時的一對鸚哥早就在等主人發威,懲治張入雲,此時見女子終於開聲怒喝,卻是一個歡躍,振翅只在空中一滾,俱化做一對黑羽惡梟,聲聲厲嘶,只在女子身後附合。
張入雲聞言一笑道:“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要和你說我的故事?何況你一個女孩子家,剝起人皮來不嫌太過殘忍嗎?”
女子以爲他不信自己,只冷語哼了一聲道:“你不相信我做的下這樣的事嗎?稍待且讓你看看我的手段!”
張入雲現時因雙目已盲,嗅覺也是異常的敏銳,當下只側頭聞了聞,便皺眉道:“好重的殺氣!連你那一對鳥兒竟也與你一樣!看樣子,在你心底,倒好似我真的與你有不解的深處大恨哪!”說到此處,他卻舉手慢慢移自腑下比了比道:“我聞有鬼物取人皮披敷,只爲混跡於人間,好伺謀血食。又說從人腋下開刀剝取,卻最是隱秘不易爲人知,卻不知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啊?”
那穿紅裙的女子見張入雲到此時,言下還這般強作,且一語道破自己主僕三人乃是妖邪,當下只觸得她更怒,氣惱之下,反沉聲說道:“你且耐心些,待過一會兒自能知曉,只是到時,只怕你再也逞動不出這副的嘴臉來。”
張入雲聞此仍笑道:“這是哪裡話,你剝了我的皮,我怎還能笑的出來,只怕至時哭爹喊娘都有份。”說着低頭一看自己,自嘲道:“你來的倒巧,近日來我瘦了不少,皮肉鬆垮,倒正好下刀,免得你刀藝不精,不小心戳出個窟窿,倒糟賤了我這身好皮!”
女子聽他言語已近痞賴,一心要張入雲知道自己厲害,至此只說道:“如此說來,你是已安心覺悟,再沒有話說的了。就如此,我就成全你又何妨!”說話間已是邁步行至張入雲身前,右手食指伸出,就見其上本是被鳳仙花汁浸泡的嬌豔豔的一寸來長的指甲,竟是在轉瞬間長出六七寸長短,寒光閃處直如一柄鋼刃一般直取張入雲所指的腋下。
張入雲此刻雖是重傷之下,但一身的修爲還在,他是累年的玄功修煉,一身精血與常人大異,若真被妖邪將其皮取去,倒真的可以混跡於人間。只是這女子生前稟賦奇高,又是心比天高的性子,雖已身爲妖邪,但卻實看不起尋常妖鬼這一類的行徑,今番如此,只欲讓張入雲跌軟服低而已。
要知她身前並無大過,只爲無奈身出旁門,與高僧鬥法被震死後,因怕她再轉生變化出世尋仇,那僧人便用金符將她魂魄困於殘軀之內。此後直在地下捱了數百年的功夫,才被兩屍王將年久失效的金符揭下。至後逐成三人一夥,反倒容她後來居上。當時她雖也想棄了殘骨,另找合適的皮囊,只是因終在地底與自已骨骼相合數百年光景,一身枯骨倒是不易拋棄。一來數百年的修爲難捨,二來百年來魂魄殘骨彼此相依,脫體也是極難,左右思量後,終是隻得作罷。
女子生時因具絕世容姿又是生*潔,死後卻是以枯骨修爲,爲世人看不起,爲此深以此爲恨,此後本是乖張的性子,只變的愈加的憤世嫉俗,行事出格。未想到,當日她不曾去招惹別人,反倒是峨嵋三大弟子來招惹她,至時被人窺破自己形體醜陋,惱羞成怒,立意將衆人除去泄憤。
當夜她先後與正派衆弟子數番鬥法,好容易眼看就要得手,卻不想被張入雲出來攪局破壞,之後盡還被他用混天凌將化成神魔的兩個臂膀打成重傷,加帶自己因法術被破也是元氣大損。潛地伏逃之後,懷怨毒於心,以此未平生大恨。
至後她犯了嗔性,甘冒奇險,竟得安然躲過雷劫,隨成飛天夜叉。因她身是女子,法力更大,一身容貌不但重複舊觀,且更勝從前。只可惜原先兩個夥伴終究因傷損太重,不得恢復人身,只得暫化異類與自己隨行出入。
雖也幾次往尋衆位仇家,無奈俱是名門正派弟子,到底勢盛難犯,且衆人一兩年間功法俱都精進,又得仙兵寶刃,自忖就拿得下,恐自己也有折損,無奈只得西尋當年好友,意圖攜力復仇。不想幾番查找不獲,反倒遇上張入雲這個冤家,只可惜此時的張入雲已是病入膏肓,雖是手到擒來,卻又嫌不甚快意。
張入雲此時雙眼已盲,再加上這女殭屍自修煉成了夜叉,氣質俱已大變,哪能知道眼前人的根底。一時就見那女夜叉已然迸指爲刀,再聽得布帛撕扯聲,已將張入雲腋下衣裳劃破。未想那夜叉鬼還未動手見血,卻見手指尖已是一串火星崩出,口底一聲驚呼,已然飛身而退。再端過自己指甲細看,就見其上已是燎起了一溜螢火,本也算得一件法寶的長指甲,已被燒得只剩一寸來長。
女夜叉之前以爲張入雲身遭慘禍已無力反抗,又是屢番被其激動,氣急之下,暫時忘了他身上還有護身的紅綾,當下自己邪火遇純陽,反受其傷。幸是她修行年久功深,那紅綾因又受禁制未顯真威力,倒沒能將其她地。只是如此一來讓那夜叉鬼大失面子,惱恨之下,只將一口銀牙咬的格格作響。
張入雲聞聲,略一尋思便知其中道理,一時笑道:“未想我都這等模樣了,仙子還難以施威,只怪我現下雙手無力,這紅綾卻是無力脫將下來!”
母夜叉氣急反笑,只回他道:“你以爲如此,我就耐何不了你了嗎?你這紅綾只能防我,卻對常人無用,待明日我攝來一凡人,將你這紅綾解下,到時再慢慢炮製你!”
張入雲一時聽得這紅綾只怕終要不保,心下頹喪,已然將頭垂下,只臥在地上喃喃道:“即如此,那在下就先睡了,只待明日恭候大駕。只是姑娘欲收拾我,卻還要借他人之手,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也讓在下好生失望啊!”一語投地,即合身睡去。
不想這話卻犯了那母夜叉的性子,照張入雲話裡意思,自己確是輸了一陣,她此刻口裡未辯,心裡卻是明白。只覺張入雲這般樣子竟還敢與自己作對,偏自己還無力整治他,此刻被他言語擠況,只氣得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無料那夜叉腦中才只閃過喝其血的念頭,卻又忽然醒悟過來。雖仍守着自己心高几番不願,但偏巧張入雲此時鼾聲又至,腦裡一熱,心中最後一點的猶豫也被自己打消,就見她雙目兇光大漲,已拔身二次向張入雲行來。
只待她一近張入雲身,便一把按住其肩頭。張入雲多日以來忍飢挨餓,早已是瘦骨鱗峋,頸上的筋脈看着猶爲清晰。那夜叉目力驚人,只見其血管正微微抽動,內裡流淌的正是對自己大有助益的純陽精血。平日裡她因生來心高,並不甘居於妖邪,雖得修煉成夜叉鬼。但內心裡卻從未以鬼物自居,日間修行也只採擷日月精華爲進身修煉,若真論吸人精氣,噬人血肉,以助長自己靈性,倒卻還從未有做過。
尋常日子裡,那母夜叉,雖也因身具惡性欲噬人血肉,但總能守着身份隱忍不發。但張入雲乃是修道之身與常人氣血迥異,此刻他落在夜叉鬼手上,縱是其一身孤傲不齒於此,但也是難以剋制自己與生俱來的口腹慾望。且張入雲還是純陽童子身,一身精血更加誘人,就見此刻那夜叉鬼鼻間嗅動,聞得其體內血液無比的甘美,不由已是喉間一陣鼓動,腦裡一空,檀口微張之下已見有一絲口涎流出嘴角,森森白齒,也是瞬間化成鋒銳無比的利刃。當下再忍不住,只將香肩一晃,檀口內一排鋼牙已然cha在張入雲的瘦頸之上。
頃刻間,張入雲傷口處已流出熱血將那夜叉鬼利齒浸溼,雖還未到口,但已覺其血至爲甘甜鮮美。雙目一閉,想着張入雲當日助紂爲虐,重傷自己,已爲自己找到最一點合理的藉口,當下再不作想,只懷抱住眼前少年拼命的在其頸項上xiyun。
而張入雲自被其提身醒來,就覺對方雙手猶如鐵爪,自己本無力氣,愈加反抗不得,只能任其擺佈xiyun自己元陽真氣。雖是自覺體內血液快速流失,一身精力也是隨之而,但到此刻反覺暢懷無比,他雖目不能視,但已覺那夜叉鬼定是貌美驚人,難得身爲鬼物,但竟得通體幽香。此刻被其抱在懷內,也是一樣的溫柔自在,想着自己能有這樣的死法,倒也快活,心下卻不沒有一點驚謊。只是忽然心頭想起一事,一時驚異嘴角間卻又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母夜叉只爲頭一回受用血食,久禁之下得以開戒,愈加的姿意暢快。未想張入雲熱血纔剛落腹便覺不妙,胸腹之內竟好似有熱火再灼烤一般,心知其血液中有毒,忙一把將其推開。支手扶住自己喉嚨一陣*,至後終忍不住,腸胃裡一番翻滾,已是跪在地上將先時攝入腹中幾欲收歸丹田內的精血悉數吐了出來。至後雖是連連作嘔,盡吐了個乾淨,但咽喉食腸內,依舊是如有一道烈火在燒一般的炙熱。
當她再睜眼看張入雲時,卻見對方正似笑非笑臥在滿地布幔之中。夜叉鬼又得一番喘息,方纔平息體內翻涌的氣血,只剛一駐聲,便開口問道:“這就是你一直病臥在牛棚中的原因?”
張入雲見她並未受青炎鬼毒血的侵害,倒也佩服她一身高明法力,當下只口裡答道:“這是自然,不然那牛棚裡味道又不香甜,我無端端躺在那裡作甚?只是先和你說好了,我可並未請你來飲我的鮮血,是你不請自取,此刻吃壞了腸胃,可不能怪到我的頭上!”
母夜叉見他趁機取笑自己,恨聲道:“你以爲我只怕你這一點毒血嗎?實告訴你,只這點毒卻不放在我的心上。”說完又獰笑道:“我之所以如此,只是因這毒已染了你的靈血,若不祛除,倒是糟蹋了你這一身精元。”
她倒未說假話,這青炎鬼靈角血,其毒性本就不強,方纔夜叉會受其害,只爲自己安心將張入雲一身精氣收歸己用,一時大意,只將丹氣與其鮮血相溶才得受創。若是換了她加意之下,便不以爲慮。只是如此一來,張入雲的一身純陽精氣,要爲盡收歸己用,卻又要大費一番周折。
那夜叉鬼想着自己被張入雲毒血害的腔內一陣火燎,再又被張入雲譏諷,惱將起來,毒心再起,一時嘴角間露出幾次冷笑,再將檀口一張,已從內吐出一粒拇指大小的內丹來,只一躍在空中旋即便滾作一團墨綠色的火球,竟得在空中抖出萬道精光,縱是那老君觀殿宇甚高,也一樣被那幽幽青光射透房宇直照蒼穹。而一旁即便是已目不能視物的張入雲,此刻也依舊能覺出眼前一片青光大作,雖是妖魔至寶,但也確是威力無窮。
再說那綠火珠在空中一陣滾動,卻在張入雲腳下頓住,瞬時由珠身上放出螢螢綠火來燒他的腳底,即刻便將張入雲炙烤的周身一顫,正在他欲抽回腳來,卻早被那母夜叉將其xue道治住,至此張入雲就如砧板上的羔羊只能任其魚肉。
此乃夜叉的邪陽陰火,可傷人陽魄,若不留情自張入雲腳底盡力燒去,可令他五臟成灰,四肢皆朽,形體外卻又不見一絲痕跡,端地是陰毒無比。此陰火本是修道者必經的三災之一,夜叉此刻用內丹懲治這道行微薄的張入雲,卻哪裡經受的住,直痛的他欲周身翻滾,卻偏又被那女鬼將自己xue道制住,不得有一絲動彈。
眼見實撐不過,想着竟受女子折辱偏一絲無可奈何對方,待要咬舌自盡,卻忽又想到當日在酒泉鎮療傷時,也曾有過如此舉止,其時被隱娘好一頓責罵,直讓自己無地自容。想到隱娘生時音容笑貌,張入雲陡然間憑添了無數勇氣,鋼牙一咬,仍是那鑽入身體裡如千萬條毒蛇腕延遊走於自己五臟六腑的陰火如何翻滾亂躥折磨自己,也再不吭叫一聲。
那夜叉鬼自是知道自己陰火厲害,先見張入雲只在地上掙扎,汗漿直透重巾,正在快慰。卻不想只一刻功夫,張入雲便又恢復平日氣質。雖說對方乃是仇敵,但也不得不佩服他意志堅韌之極,實非常人可比。且燒得這多時辰,張入雲神魂依舊凝聚不見渙散,知他一身內力扎的極爲厚實,如再姿意折磨他,恐大傷其元氣,是以再不與張入云爲難,當下只用陰火在其奇經八脈內驅逼青炎鬼的靈角劇毒,只頓飯功夫便將張入雲周身毒質,重又逼回其雙眼傷處,這纔將內丹召回,收了陰火,解了張入雲身上的禁制。
張入雲被她抽回陰火,只在地上好一番喘自己,方纔稍稍恢復精神。但得夜叉鬼之助,雖是雙眼此時刺痛的厲害,但到底四肢百骼內毒性全無,已能自由行動。他多日僕伏於地下,此時得能行走,倒也大感自在,當下勉強側頭對着夜叉鬼笑道:“不想你沒有取我的性命,反倒運真元幫我療傷,這倒要謝謝你了!”
夜叉見他心裡明白,嘴裡還是這麼強橫,知他還不服自己,剛性一作,上前拎起張入雲一條臂膀,就聽卡吱一聲,活生生一條人臂在她嬌嫩的手掌裡便如枯樹一般折做兩段,再見她咬着牙道:“你高興什麼!我將你毒質驅避,只爲吸你精血爲自己所用,待明日我攝來凡人將你紅綾解下,先剝了你的皮,再喝了你的血,可看你還能笑的出來!”說話間,又將張入雲斷臂取在手裡揉搓,令斷骨處反覆摩擦更增張入雲的痛苦。只片刻功夫張入雲一條臂膀當中折斷處就如揣了一個葫蘆,高高腫起。
張入雲當下痛的冷汗如雨,剛剛有些風乾的衣裳重又被汗水透溼,面上強掙着擠出些笑容口裡卻道:“那也是明天的事,現下姑娘要是再沒有什麼新鮮花樣好整治在下了,我可先要睡了!”說完即欲倒臥在地上。
那夜叉不想他如此硬朗,微一疏神,竟被張入雲手臂從手底滑脫。因張入雲此時已得夜叉鬼陰火相助逼退了一身毒質,真氣雖仍提不得,但筋骨已能活動。他一身筋肉在隱娘調教之下,早已與常人有異,當下只將臂上肌健忍痛縮緊,瞬時功夫,斷骨處已然復位,之後竟不取木板支骨包紮,而是將頭一側竟得酣然睡去,只氣的那母夜叉立在一旁陣青陣紅,欲上前將其提起弄醒,再尋法折磨張入雲。但她性高氣傲,屢番下手未見張入雲屈服,此時若再行這樣的手段,卻只覺下作,是以竟一時間奈何不了他。
未知張入雲纔剛躺下不久,卻聞遠處空中竟有唿哨聲傳來,那夜叉聞聲即是一驚,連帶着一旁已小憩一時的鸚哥也是心神感應,紛紛振翅躍起空中。夜叉鬼面上陰晴不定,眉頭皺動,略一尋思,只吩咐鳥兒道:“且去看看!”說完又覺不夠仔細,復開口道:“去時小心隱蔽些!”
那一對鳥兒得令,頓時周身一抖將翎羽一收,竟變得只雲雀般大小,雙翅展動已是自窗口飛渡而出,當下沒有絲毫聲響,只好似兩點墨滴,瞬時即溶在那漆黑的夜空中。
女夜叉待兩隻雀兒走走,剛欲有所佈置,卻忽覺身後赤光大作,再聞得天空中一聲霹靂,就聽空中響起兩聲哀嚎,纔剛出門不久的一對雀兒已是一路翻滾着被神雷震退了回來。夜叉鬼這時才知來敵非同小可,再往殿外看去,就見半邊天空已被一片漫無邊際的紅雲遮蓋住,她一眼即瞧出這法雲,如再不見機逃走,只怕已沒有機會了。
只是這母夜叉還未將張入雲整治的夠,此時要她遁走,卻又不得甘心,正猶豫間,兩隻惡鳥又是不住開口嘶叫催逼,只惹得她心頭更亂,一時不耐怒喝道:“吵什麼!怎地這般沒骨氣,惹的我火氣,乾脆拼個魚死網破又待怎地?”那兩隻鸚哥知她說得出,便做的到!生怕夜叉鬼真的要如此冒死犯險,被嚇得怕了,忙改了生氣軟語相求。
就在這時,卻忽見張入雲起身與那女夜叉道:“我看你還是快走吧!再若這般臨場不下決段,只怕真的便走不脫了。來人法力高強,你即無十分把握,何苦強留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