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清從房間裡出來,寒香正好也出來了,她已經梳洗好,換了衣服了。
“清清,你怎麼還沒梳洗好呢?”許清清還穿着原來衣服,根本都沒有梳洗。
許清清看着她,遲疑了一下說:“我,我想去拿杯牛奶,我餓了。”
“好,一起下去吧。”對於清清的恍惚,寒香有點擔心,畢竟她失去了心愛的人,暫時有點不異常表現也是正常的吧。
她們來到了一樓,阿成和幾個保鏢兄弟已經在小客廳和弟弟妹妹玩了。
她們進了廚房,達姐說:“飯菜馬上做好了。”
“我來幫你吧。”寒香說,“清清,你拿了牛奶,就上去梳洗吧。”
“嗯嗯。”清清現在憔悴、頭髮亂糟糟的樣子,確實讓她們看了有點擔心。
清清拿了牛奶走出了廚房,走到阿成身邊,趁沒有人注意,她拉了拉阿成的衣袖。阿成回頭看她,正想開口問,她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對阿成使眼色,又指了指二樓,阿成雖然不清楚清清想做什麼,但是她指向二樓,二樓一定有情況。
清清先跑上了二樓,阿成對身邊的保鏢兄弟小聲交代:“你們在這裡陪弟弟妹妹,我去一下二樓。”
阿成走上了二樓,清清在房門口等他。清清的房間門口,阿成有點遲疑,畢竟這是清清的閨房。許清清二話不說的把阿成拉進了房間裡。
“阿旭!”當看到一個人趴在牀上,阿成一眼就認出了是杜旭東。他激動的跑過去抱住他,還捶他的肩膀說:“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可是,我們在河邊都找不到你,你是怎麼回來的?”
阿成激動的看着杜旭東,他卻通得皺眉頭:“疼……你再錘一下,我就死了……”
杜旭東傷得真的不輕,他身上的衣服是溼的,還發燒了,可能是傷口感染了。
“你傷的這麼重,還發燒了,你現在必須去醫院。”阿成要扶他起來,他卻拉住阿成說:“阿震怎麼樣了?”
當時汽車爆炸的時候,他們一起跳車,阿正推了他一把,不然他背後就不止被炸傷了一層皮,而是被炸碎了。
當時杜旭東的落水點比較靠近岸邊,他被爆炸的衝擊波甩到了橋墩下,汽車燃燒的殘骸還沒有沒入河水中,他藉着火光看到了阿城游到對面河岸上。
他正要喊阿成的時候,橋上打下了幾道手電筒的光亮。那夥兇手還在橋上,他們並沒有發現橋墩下的杜旭東,他們用手電筒的光追着阿成去了。
杜旭東在橋墩周圍的河裡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阿震,他又不敢喊,他又怕阿成有危險。他忍住後背的傷痛,拼命的游上岸,爬上橋,追着那夥拿着手電筒追阿成的人。
阿成被那夥人圍追堵截在路旁的一棵樹下,樹上沒有樹葉,樹枝上光禿禿的,深秋時分,樹葉已經落光了。
他們把手電筒的光全都打在阿成的身上,阿成成了衆矢之地。阿成被手電筒的光照在臉上根本睜不開眼睛,只能用手擋住光線——
阿成說:“當時我以爲我死定了,但是傳來了警笛呼嘯而來的聲音,他們就全跑了。”
“不,”杜旭東說:“當時我在暗處,正拿着板磚要救你。但是他們相互看了一眼,恰巧警笛聲呼嘯而來,他們就收了手電筒,閃人了。”
當時,杜旭東就遠遠的跟着那夥人的蹤跡,追了上去。那夥人進了一條街巷,又進了一棟房子的後院。那棟房子是一家夜總會的後門。
杜旭東忍着傷痛,一路跌跌撞撞的,請快亮的時候纔回到了家。他從後園的一座假山下進入暗道,穿過密室的通道回到了許清清的房間。
杜家“城堡”的密室通道,是當時建造樓宇時,杜爸爸請工程師專門設計的,密室通道能通向所有主樓的房間,只有杜家人才知道入口和出口,這是爲了以防萬一。結果真的派上用場了。
杜旭東以爲進房間後,就可以見到許清清了,自己就能獲救了。可是房間裡空無一人,他只能許多的趴在牀上,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你是說他們看到我就閃人了?”阿成忽然明白了,爲什麼他能全身而退:“意思就是說我不是我,而是你……”
“對。只要我不死,他們就不會停止追殺。所以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還活着……”
“阿震和保鏢兄弟們犧牲了……”阿成難過的說。
杜旭東難過得說不出話來了,雙手緊緊的抓住牀單,恨不能將來夥人千刀萬剮。
阿成查看了他後面的傷,他的整個背部就好像被失去了一層皮一樣,血肉模糊。阿城撕開了他破碎的衣服,許清清在旁邊嚇得都不敢看,心疼得淚流不止。
“我爸爸媽媽呢?”杜旭東咬牙說,疼痛也不能讓他忘記自己的父母。他的父母知道的落河一定很着急的:“他們知道我落後之後怎麼樣了?”
阿成和清清對視了看一眼,清清不敢說,阿成說道:“他們還好。伯父有要爲你找出兇手的信念活着,伯母也還算平靜的度過了這一關。他們都在醫院裡,陸峰在照顧他們。”
“我只想着不讓幕後黑手知道我還活着,卻來不及告訴我的爸媽。”他忽然意識到他這樣做,會把父母推上危及生命的關口:“打電話告訴他們,我還活着……”
杜旭東流淚了,是因爲背後的傷痛,更是因爲害父母傷心住院。
“現在不着急告訴伯父伯母,我看情況而定。”阿成說:“現在最重要是幫你處理一下傷,我去拿藥箱。清清幫他把身上的溼衣服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