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清清和弟弟妹妹們進入夢鄉的時候,躺在醫院病牀上,全身被包紮成木乃伊的杜旭東,手術後麻藥漸漸消散才慢慢甦醒來。
他這副被包紮成木乃伊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做的是整容手術,而不是腿部骨折手術呢。
杜旭東看了一圈病房裡,除了爸爸媽媽和何力成便沒有其他人了。他的第一句話便是:“我的生死與共呢?”
他的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大家聽了以爲他說胡話呢,沒有接他話茬。
“兒子,你終於醒了!”媽媽終於放下揪着的眉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兒子回來了,她的世界也從黑暗裡回到了光明中。
自從他們的兒子在酒會上無緣無故的失蹤,他們已經將近半個月沒有睡一個安穩的覺了。現在兒子醒了,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爸爸媽媽,我很好,只是受了一點小傷而已。”他疲倦地一笑,這一笑會爸爸媽媽放心的。
“腿都被打骨折了,還是小傷啊?”媽媽心疼的說,她看不得兒子受到一點傷害,哪怕傷一根手指她都寢食難安,“這些喪盡天良的綁匪,二十年前……”
杜媽媽不敢再往下說了,她承受不了那個痛苦的回憶,她也不想去回憶那個可怕的夜晚了。
“不怕了,我們兒子命大着呢。”杜爸爸知道自己妻子的痛苦,那也是他自己的疼痛,他安慰妻子也安慰自己說,“兒子養一陣子就會好的,沒事了。”
他和妻子都老了,鬢髮已經白了,兒子是他們活着的希望,他們承受不了兒子有什麼意外,哪怕是說說也不行。所以他們都避免說些不吉利的話。
“爸爸媽媽,警方已經在處理了,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我現在很好,不用擔心了。”杜旭東給了何力成一個眼神,何力成會意。
“呃,伯父伯母,你們都守阿旭一天了,現在都半夜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我留下來照顧阿旭就好了。”
何力成安排了保鏢護送兩位老人回去了。
“我的生死與共呢?”等爸爸媽媽回去後,杜旭東馬上問道。
“什麼生死與共啊?”何力成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麼。
“就是和我一起被救的女孩啊?”杜旭東急得要做起來,可是麻藥過後腿部傳來的疼痛讓他不禁呲牙,不得不躺下,“她在哪裡?”
“你急什麼呀?小心腿,剛剛做完手術,骨頭還沒長好呢。”何力成扶住他被包紮成木乃伊的腿,不痛不癢的說,“你說的是許小姐吧,她回家了呀。”
“她回哪裡的家了?”
“我不知道啊。”
“你怎麼能不知道啊!她可是我的幸運女神,你給我把她找回來!”杜旭東泄氣的靠到枕頭上,“你必須馬上把她給我找回來……”
“好好,我明天就去找行吧。”何力成狐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
“是什麼是?我口渴了。”他起手撓了一下額頭,發現自己的臉被包紮成了木乃伊,“我的臉怎麼也被包紮了?”
何力成去倒水。
“你臉上那麼多小傷痕,不塗藥包扎到時候留疤就不帥了。你還沒有談戀愛,不能不帥啊。”何力成這話分明就是在調侃他。
“臉上有點傷痕才叫男子漢,再說她是不會介意我臉上有傷痕的。”
“嗯哼?她是誰?”何力成喂他喝水,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
“如果沒有她,我可能很難逃出來,在那個山林裡她就是我的光、我的力量……所以一定要把她找回來。”他說這段話的時候,眼裡閃着一種迷人的光芒,這種光芒是每一個人都向往的。
“好,我一定幫你把她找回來。”何力成知道那一道光芒是什麼,他也一直在嚮往着——
上頭村的早晨,空氣清新,涼風習習。嘰嘰喳喳的鳥兒,已經在屋外的枝頭上活蹦亂跳的討論去哪裡找蟲兒吃了。
許清清閉着眼睛,抓抓被頭髮弄癢的臉頰,翻了個身又睡了。弟弟和妹妹,一個頭朝東,一個頭朝西,睡得七零八亂,被單被擰成了一團,也都睡得很香甜。
餐廳裡,二叔二嬸做好了早飯就自己吃了,把剩下的飯菜也都倒掉了。他們把堆放在房間裡的糧食全部搬走了,搬到他們的紅土坡的瓦房裡去了。
然後又大搖大擺的回到許清清的家,快樂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如他們所料,許清清三姐弟一直睡到中午纔起來。
“二叔二嬸早啊。”許清清和弟弟妹妹懶洋洋的起來,排隊去洗臉刷牙,她們對在客廳看電視的二叔二嬸禮貌的打招呼,他們卻嗤之以鼻。
洗臉刷牙完成後,許清清和弟弟妹妹排隊來到餐廳。但是廚房裡什麼都沒有,鍋碗瓢盆乾淨得一粒剩飯都找不到。許清清走到放糧食的房間看,裡面空空如也。
“二叔二嬸,你們搬的可真快,連一粒米都沒有剩下哈?”
“當然,因爲那是我們家的不是你們家的,我們一分一毫都要算清楚。如果你們有需要,我們可以賣給你們。免得被你說我侵佔你們家的東西。”二嬸昂首挺胸的說。
“很好。既然糧食都搬走了,人爲什麼還要留在這裡?”許清清真的很不服氣耶,但還是和氣的說,“這裡可是我的家哦。”
“我們一家幫你們家管理耕地二十年了,又幫你們家打理了這棟樓房五年了。算算這每年的管理和打理費,少說也得五千塊。我們才住了兩年房子,還沒有抵夠錢呢?”二叔一副勢利小人趾高氣揚模樣的說,“除非,你們現在就把這筆錢付給我們,不然我們就住到抵夠錢爲止。”
看着他們一副得意洋洋,許清清真的是哭笑不得,她都懷疑這個二叔是爺爺奶奶從路邊的垃圾堆裡撿回來的,不然怎麼會這麼無恥到這種地步,一點都不像她善良的爸爸呢。
“好。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們理論,我要帶弟弟妹妹去吃東西,回來再跟你們理論。”對付這個兩個勢利小人,得吃飽了纔有力氣與他們理論。
“我們等着。”二叔二嬸非常得意的說。
許清清厭惡的看了他們一眼,就牽着弟弟妹妹的手出門了。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在外面吃幾頓?”
“放心,像她這種在城裡長大的孩子花錢大,大哥留下錢很快就會被她們花完的。”
二叔二嬸開心的在後面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