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司懿軒一聽穀雨這麼說後忙小聲阻止。他看向穀雨,朝穀雨搖了搖頭,眼神示意她不要接着說下去。
無奈穀雨已表明決心,更忽略了司懿軒的眼神,只是極爲堅定地看着皇上,而後埋下頭等待發落。
“既如此,來人!”皇上一副算你識相的樣子,看了一眼穀雨後便朝殿外喊道。
皇上剛一開口,殿前的三位皇子又不依了。“父皇!”他們又同時對着皇上叫喊,聲音聽起來有些許的急促。
“不必多說!”皇上用力一擺手,他朝三個人射去一道帶着危險氣息的目光,不給幾人說話的機會。
“父皇,兒臣說過,會和穀雨一同受罰。”司懿昊不管自身的處境,也沒有心思觀察皇上的臉色,垂下頭便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他已經作出表態,如若穀雨受罰,那他便會跟着一起受罰。
“你!”皇上聽了司懿昊的話臉色大變,他脖子上的青筋凸顯,可見是氣得頭上幾乎可以冒火。他指着司懿昊,身體因爲生氣而有些抖動起來。
見此狀,皇后忙勸阻。“皇上,您消消氣,千萬彆氣壞了身子。”皇后語重心長地說,看着如今形勢鬧得如此之僵化,她卻一點幫也忙不上,一句有用的話也說不上來,能做的只是在適當的時候勸慰皇上。
聽得皇后的話,皇上的臉色才稍微緩解過來,他重重的嘆息一口氣,對着皇后無奈地輕聲笑道:“皇后啊,你可看看你教出來的這幾個好兒子。”
皇后啞口無言,迴應的只是又一聲嘆息。司懿軒的母妃早逝,因而他是由皇后親手帶大。而司懿宸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自然由她所管教。至於司懿昊,雖並非她親生,亦不在她膝下長大,但幾個兄弟小時候時常一起玩耍,她也將其當親生兒子那般看待。
三個都是皇后的兒子,皇上這話確實使得她半句話也答不上來。
養心殿內忽然沉寂下來,沒有人再開口說話。此刻的大殿就彷彿是一個僻靜的地方,靜得恐怕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在場的幾人都各懷心事,他們低着頭,心中或許沒有其他雜念,卻已經在無形間分成了幾派。
作爲一心想坐收漁翁之利的司懿泓來說,看到這樣的場面,他自然在內心很是欣喜。而與司懿泓同坐一條船上的尹月華也不外如此,心裡雀躍的不行。他們二人就像是看戲一樣,悶聲不吭,表面上表情嚴肅似乎很是緊張,心中卻與之相反。
見無人說話,司懿泓忽而看向自己的四皇弟,不解的問道:“四皇弟,這個穀雨似乎與你非親非故,你爲何要爲了這麼一個女子而與父皇傷了和氣?”他的話中帶着一絲不滿。
“哼!”本就一向看不慣司懿泓這麼一號人物,如今他又故意挑撥離間,這讓司懿昊很是不爽快。但一時之間自己也無言以對,只好朝着他輕哼一聲,之後將臉瞥向另一處,不再搭理他。
看見司懿昊這般的舉動,司懿泓內心十分惱怒,但是他不能失了自己的風度,因此只好強忍着怒火沒有朝司懿昊發出來。
誰料這一時候坐在上方的皇上聽着不暢快了。他對着司懿昊怒吼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他的音量有些大,讓在場的幾人不禁噓聲,更將同情的目光投向司懿昊。
“父皇,兒臣只是認爲這是兒臣的事情,不用太子瞎操心。”司懿昊半點不覺得自己有錯,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確實,他感覺太子剛纔的那句話不懷好意。
皇上皺着眉頭一臉的不滿,他嗔道:“且不說泓兒是你的長兄,他還是一朝太子,你於公於私也不能以剛纔的那一態度來回應他。”他在跟司懿昊講道理,語氣已經沒有像之前那般帶着火藥味。
司懿昊本是有話說話,心直口快之人,他實在不喜歡太子做人的方式,表面與內心完全形成對比,要讓他打從心底裡服從太子,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眼下皇上也出來說話了,他只好放下心中的不痛快,不再倔強下去。
“兒臣明白。”他小聲說道,卻可以從中聽出他語氣中的不爽。
接下來,皇上又是重重一聲嘆息,他搖頭道:“也不知這個女人給你們灌輸了什麼思想,你們竟然這般不聽朕的旨意。”說着,他更是朝穀雨射去一道危險氣息。
很明顯,皇上又再一次將矛頭指向穀雨。
這話令三位皇子反應極大,他們很有默契地擡起頭看向皇上,極力試圖爲穀雨辯解。
“父皇,您……”司懿軒率先開口,他才一開口說了幾個字還沒說其他的,便被皇后搶先一步給說了。
“皇上,您可否聽臣妾一番話?”皇后對着皇上柔聲問道。
或許是擔心司懿軒會再度與皇上發生不必要的語言衝突,皇后作爲中介人先行開口,不給司懿軒說話的機會。
司懿軒不解地看向皇后,想要知道皇后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像是察覺到司懿軒的這一疑惑的目光,又似乎瞭解司懿軒的爲人,在說完這句話后皇後便轉頭望向司懿軒,並對司懿軒點頭微笑示意讓他放心。
雖不知其用意爲何,可見到皇后這一笑容,司懿軒原本揪着的心終於稍微感覺到輕鬆。
“哦?”聽得這話,皇上略有疑問地向皇后望去,微皺着眉頭動了動嘴巴,卻沒有作出迴應。
一會兒之後,皇上點頭答應了皇后的這個請求。
皇后應了一聲,而後娓娓道來:“方纔聽穀雨說如兒有了身孕,且如兒與穀雨情同姐妹,自小生活在一塊兒,如兒的生活習性她都能夠了如指掌。若您執意要降罪於穀雨,不妨叫穀雨將功贖罪,您看如何?”
皇后在這個時候搬出了尹月如,換一句話說,是搬出了尹月如肚子裡懷着的小世子。如今汐月國除了太子司懿泓有一個兒子之外,其餘皇子膝下皆是無子,因此皇上特別重視,她就是以這一點來獲取皇上對穀雨的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