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深不可測

“不用再說了!”司懿軒擺手阻止李大夫繼續說下去。他的意思表現得很明確,決定的事情亦不會再作更改。

李大夫沒有想到司懿軒竟是這樣一個固執的人,也只能搖搖頭嘆息了一聲不再吱聲了。

“二皇子,於情於理您都不能如此自私。”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話的恐怕也就只有向來伸張正義的穀雨了。只見她微微擡起頭,把話說完之後便直視司懿軒,一點也不畏懼。

聽着這話,在場的人皆是一驚,穀雨怎的能夠這麼與二皇子說話,自私,用這個詞語來形容二皇子是多麼的不尊重,若是惹怒了二皇子,那穀雨極有可能會被懲治的。

司懿軒眯眼看着穀雨,眼神裡帶着危險的氣息,他始終沒有開口,似乎還在醞釀着什麼。

身邊茗香見此狀直覺不妥,忙用手肘輕輕碰了碰穀雨的胳膊,示意穀雨停止說話。天地良心,二皇子是不好惹的人物。

無奈穀雨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更是朝茗香點了點頭,而後再度看向司懿軒,毫不退縮的接着說:“二皇子,穀雨知道您心疼這個孩子。”說到這時穀雨略微有些停頓,她收起心中的那一抹不適,又說:“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二皇妃的安危。”

其實衆人皆知,司懿軒固執己見的原因並不是他自己在意這個孩子,而是皇帝皇后緊張這個孩子,他這麼做無非是要給他們二老一個羈絆,從而在朝廷的地位更穩罷了。若是孩子在這個時候拿掉的話,二老的希望落空,那他就什麼也得不到。

因此不管李大夫怎麼勸,司懿軒依舊沒有改變自己的初衷,堅持要保住孩子。

可穀雨這時竟也湊上熱鬧,而且亦是同意李大夫的說法,這讓司懿軒有些不滿,更深深的看着穀雨,希望穀雨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足以說服自己的說法。

見司懿軒遲遲沒有開口,穀雨稍微一皺眉,朝着司懿軒說:“二皇子,二皇妃只有一個,您忍心看着她日漸消瘦,一日比一日虛弱下去,可是穀雨不忍。就連李大夫一個與二皇妃沒有任何關係的人都看不過去了,您身爲二皇妃的丈夫怎能如此狠心?”穀雨越說越激動。

沒錯,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司懿軒早已經是尹月如的丈夫。而自己,卻什麼也不是。

聽着這麼說,司懿軒原本威懾的雙眼忽然收回,更是眉頭緊皺,他在思考着穀雨所說的話。且他又看了一眼甚是激動的穀雨,忽而有些揪心。

一邊的茗香見這形勢不對,司懿軒似乎神情不太對勁,忙再次提醒穀雨。“別再說了!”茗香在穀雨的耳邊輕聲說道,試圖讓穀雨合上嘴巴,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以免惹怒司懿軒。

可是穀雨倒像是說起勁兒了,根本不打算停下來。她在最短的時間撫平自己不安的情緒,而後對着司懿軒再度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二皇子,無論您怎麼想,您必須得知道的是,二皇妃的心中始終只有您一人,亦把您當作唯一的支柱,您不該一次又一次地辜負於她。”穀雨將尹月如的心思告知了司懿軒,司懿軒這麼對待尹月如,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說這話時,她還特地加重‘一次又一次’這幾個字,因着這些日子以來,司懿軒確實是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尹月如,這些穀雨作爲旁觀者全部都看在了眼裡。

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說的有些過分了,就好似司懿軒是一個負心漢一樣。衆人聽了皆是噓聲,向穀雨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也悄悄替穀雨抹了一把冷汗。

“放肆,穀雨,你怎麼敢這麼跟二皇子說話?”說這話的是一直在旁邊沒有出聲的綠蘿。綠蘿見司懿軒不出聲,便開口制止了。無論如此,自己都得爲司懿軒捍衛該有的尊嚴。

穀雨聽着綠蘿一說,這才閉上嘴巴。她轉而看向司懿軒,一副失望的表情。從這個事情來看,穀雨對司懿軒又加深了一層失望。

綠蘿衷心護主,這本該是一件十分慶幸的事情。可司懿軒不但沒有感激,反倒朝綠蘿射去一道殺死人的目光,他狠狠的瞪着綠蘿,不滿綠蘿自作主張。

“這裡需要你插嘴嗎?”司懿軒衝綠蘿問道,那聲音冰冷得讓人聽起來不由地毛骨悚然。

“二皇子……”綠蘿沒想到司懿軒會這麼冷眼對自己,輕聲叫着司懿軒,臉上的表情有些受傷。

綠蘿做事向來沉穩,會幫着司懿軒說話是因爲綠蘿認爲穀雨所說的話太過分,不該是一個丫鬟對主子的態度。只是司懿軒卻埋怨起自己來了,可見穀雨對司懿軒的重要性已經非尋常人能夠理解。

待在司懿軒身邊多年的綠蘿見到這樣的情形,自然表示很受傷。

“回去好好反省,以後出來記得帶上腦子。”司懿軒冷冷的說出這麼一句話,接着便移開了視線。

既這麼說,綠蘿也無話迴應。“是,二皇子。”綠蘿做事適可而止,再加上待在司懿軒身邊多年,清楚司懿軒的性格,知道不該說的就不會再繼續說下去,於是便點頭應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在場的人看到這畫面都紛紛皺眉表示不解。爲何穀雨說了這些令人聽着都啞語的話,司懿軒沒有一句責怪的語言,可綠蘿明明幫着司懿軒說話,反倒被他罰過?

見綠蘿退下,衆人皆是不敢吱聲,生怕自己會惹上麻煩。而穀雨則垂下頭,等待司懿軒的發落。

“就依李大夫說的做吧!”許久之後,從司懿軒的口中聽得這麼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話。

嗯?穀雨擡起頭不敢相信地看向司懿軒,想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她又朝身邊茗香望去,用口脣無聲地問:“真的嗎?”

茗香激動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盡顯。

聽着這麼說,李大夫欣慰地連連點頭,二皇子終於開竅了!接着李大夫敬佩地看着穀雨,直覺他們二人的關係不一般。否則爲何自己說破了嘴脣,二皇子依舊紋絲不動,可穀雨說了這麼一段話,二皇子就改變了初衷?

想着,李大夫看着穀雨的眼神變成了蘊含着深不可測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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