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驚悚婚禮
單王爺正要給他們送果汁進去,聽到玉月公主到來,他們都感意外,一起走出四合小院迎接。
“爍,公主來尋你了。”靈兒眸裡全是戲謔。
沒想到他反而擁得更緊,“別管她。”
“爍,別這樣,他們的聲音進了小院。”劉爍義不容辭抱着她從後門閃了出去,奔向溫泉池的方向,“半途而廢不是爺的作風,再說亞王爺能攔住她。”
瞧着靈兒有些不在狀態,他伏在她耳邊安慰,“乖,別怕,沒有誰能阻止爺疼靈兒,親親爺。”
她的心撲通撲通亂跳,慌張意亂,有偷情的刺激,他們更加熱情地擁抱,灼熱的軀體緊緊貼在一起,脣熱烈纏綿,呼呼的氣息讓兩人很快進入狀態……
當靈兒出現在廂房門前,衆人目光不約而同遞了上去,她身着翠碧團繡煙粉暗花裙,清新可人,讓人耳目一新。
公主一襲瑤紅色攢心海棠華裙映入靈兒的眼瞼,雍容華貴,傲氣十足。玉月公主旁邊站着靈兒的娘,靈兒心裡‘咯噔’一下,但神情無異。上午被她修理的兩個婢女秋菊冬梅也在旁邊,一定是公主氣不過故意來找岔子。
靈兒脣角勾勒出一抹禮貌的淺笑,盈盈碎步上前施禮,“奴婢給公主請安。”
玉月公主眸目上挑,脣角抿出一股專橫,若不是亞王爺在她早就呵斥她跪下了。她壓低聲線怒斥道:“剛纔叫你你爲什麼不出來?你藐視當朝公主,本宮可以制你的罪。”
“請公主恕罪,奴婢在後院‘收拾雜物’,沒聽見。”她把‘收拾雜物’幾字咬得很重,特意讓裡面休息的人聽見。
“夠了,你公主的威風耍夠沒有,你以爲我的亞王府是你的寢宮麼?”靈兒身子一輕,詫異地瞧着亞王爺把她抱起,走到廊下坐着把她擁進懷裡。
他們都驚愕地瞧着他,特別是公主的奶孃,秋菊冬梅羞紅了臉,她們心目中的亞王爺整天面若冰霜不苟言笑,從不正眼瞧女人一眼。
奶孃的眸子裡泛着欣慰,世人傳言,亞王爺陰冷殘狠,冷酷無情,對王妃禁足,對女人視如草芥,可他惟對靈兒另眼相待。
現在他抱着靈兒,修長的手指撫摸着她的臉頰,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對公主不理不睬。他這分明就是下逐客令。
單王爺眸色清淡,輕輕端起青花瓷杯,悠悠地品着茶香,像周圍的一切與他無關。
公主恍神間想起了今天的來意,“五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我只是想讓奶孃來瞧上一眼,心裡有個安慰。”公主只是沒有想到他五哥和六哥此時此刻沒有去辦公事,這麼早就呆在府裡,壞了她奚落陳靈兒。
亞王爺瞧着楚楚可憐的靈兒,她的娘就在旁邊卻要視爲陌路人,相見不能相認,她心裡該多難受?一定幫她幫點什麼。
“奶孃,是不是長得和你女兒王靈兒一模一樣?”公主微微側頭看她,是否能看出什麼痕跡,只是前後兩人性格迥然不同,她也迷惑。
“回公主…。”奶孃的話被亞王爺打斷。
“奶孃,坐着回話,這裡是在家裡,不是在宮中,你是長輩,不需禮節。”婢女端來竹椅,賜奶孃坐,奶孃謝過王爺坐下了。亞王爺不希望她作過多解釋,把事情複雜化。
“奶孃,王靈兒從小和我們一起玩耍,現在她不在了我們也很難過,知道你想念女兒心切,這是人知常情,如果你願意可以常來亞王府走動,我自作主張讓陳靈兒拜你爲乾孃,以後你出入亞王府也更方便,可好?”亞王爺侃侃道來,句句都是他們共同思念曾經的王靈兒,根本不讓玉月說話的機會,玉月那點小任性他們根本沒瞧在眼裡,只是不想讓她把這件事翻來覆去說。
奶孃眼裡掠過一縷驚喜,慌忙整理本就很平順的青布衣褲,向亞王爺跪下,“亞王爺你折殺奴婢了,奴婢哪有那福氣。”成爲靈兒的乾孃,就等於說成了亞王爺的乾孃,不過靈兒是她親生女兒,她也受得起。
亞王爺牽着靈兒一起去拜乾孃,這也是亞王爺年希望看到的,必竟她是他真正要拜的丈母孃。
單王爺靜坐廊下,脣含淺笑,眉宇間擰着矜貴的氣質,眸底的落寞一閃而過,他羨慕亞王爺能夠名正言順擁有靈兒,執着她的手出入任何場所。自己只能默默地瞧着她,他轉開視線,望着濃郁馥香的帶着致命誘惑的槐花,她的香氣是否太濃,沒有人能獨享?
玉月公主有些納悶,自己只是想確定一下陳靈兒是不是真的王靈兒,如果不是更好,也好讓劉爍死了對王靈兒的念想。現在長得一模一樣的陳靈兒又成了奶孃的女兒,哎呀,關係真是複雜,劉爍那個死腦筋什麼時候才能轉過彎來?
玉月公主噘嘴跺腳,“我回了。”氣憤地甩下一句話就轉身迅速離去,兩婢女向王爺施禮後迅速追了出去。
“娘,公主走了,你回吧。”奶孃猶豫的眼神很想和她說幾句心裡話。但靈兒和她相處時間太短沒什麼感情,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娘回了,你要好好侍候王爺,家裡你不用掛記,王爺遣人送了許多東西過去,一切安好。”奶孃一一向兩位王爺施禮後離開,加緊腳步去追趕公主。
靈兒走到廊下坐在單王爺旁邊,見單王爺面色頹然,眼含哀怨,心生憐惜,他從小失去新娘,感情一定脆弱。她伸出手撫摸在他的臉上,“爺,你不開心了,靈兒知道你的苦。”她把臉擱在他的肩上,靠在他懷裡。
“沒有,只要能看見靈兒,爺都是快樂的。”他隨性地撫摸着她的背脊。
“靈兒,不感謝本王嗎?”一句硬綁綁的話砸進耳裡,他們倆同時睜大眼睛,彼此分開的身體。
亞王爺幫她認了孃親,對於靈兒來說沒什麼,可他們認爲這是幫了她很大一個忙。亞王爺眸光森冷地坐在對面,剛剛纔與她雙雙拜過她娘,一回頭她就投入單王爺的懷抱,不管是不是吃醋,至少她不能這樣目中無人毫不在乎他的感受而忽視他。
大爺的,太累了,這種滋味真是難受,這個安慰完了還得安慰那個。
靈兒頭一昂,噘起小嘴,一副嬌憨之態指着他,“誰讓你多事了,不認識不是更好,你這樣把我們連在一起別人不想也會往那兒想,我陳靈兒的身份不是更能名正言順和你在一起麼。”
“你在怪我,本王不忍心讓你們相見兩陌路,你還怪我?”亞王爺脣角抽搐,嗓音悲沉嘶啞,眸裡一絲絲痛楚劃過,他大手抓着自己的胸襟,那悲徹寒眸瞅得靈兒心痛。
靈兒從單王爺手裡接過果汁,猛喝了幾口,然後遞到亞王爺前,“爺,我錯了,喝一口,很好喝的,消消氣。”他把臉扭到一邊不正眼看她。
“爺,以後別在生氣了,生氣很傷肝的。”亞王爺攥着拳頭,你對單王爺那麼貼心的安慰,爲什麼對我不能?
月華如銀,青輝籠罩,晚風徐徐,窗簾幔紗拂動,清風透過紗窗吹在房內軟榻之上的人兒身上。面色清冷的亞王爺更添增了幾分寒意。
他旁邊,薄紗蚊帳中,靈兒躺在劉爍和單王爺中間,囈語綿綿,柔情無邊。
單王爺親着她的小嘴,劉爍摟着她的腰姿,氣息在她耳邊浮動。“爺,夠了。”
“不夠。”光滑圓潤的身體在掌中滑動,她遭到硬朗健碩身軀的夾擊,滾燙的身體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爺,亞王爺合衣半靠在牀榻上,那樣很不舒服,睡着了會感冒的,我去幫他寬衣。”靈兒用手壓住單王爺伸過來的嘴。
“一會兒再去,讓我們睡熟了再去,你去了就回不來了。”劉爍緊貼着她的背,摟着的不放手,在她耳邊低語。
“爺,你們這樣親着靈兒,幾時能睡着?”靈兒靠在劉爍身上,他在後面輕咬着她的脖頸,單王爺從前面襲來,氣息粗重地吃着她的脣。
單王爺覆蓋上來,“爺再要一次累了就睡。”沒想到他們兩人在一起更加興奮,一個要了另一個更想要。
靈兒輕輕地按住單王爺脣,寵溺道,“乖,亞這樣睡覺會感冒。”
亞王爺靠在旁邊軟榻虎皮靠枕上,既不寬衣,也不脫靴,只是半拉着被褥,分明是在等靈兒過去。
靈兒好不容易從兩個光滑的身軀中爬出來,單王爺順手拿了一件華服披在她身上,靈兒下牀穿上布鞋,來到亞王爺的軟榻前,幫他脫去靴子,解開玉帶,褪去錦袍,幫他拉上被褥。他面無表情地眯着眼,靈兒雙手捂在他的臉上,有一些冰涼,她俯下身吻上那清冷的脣,然後掖緊被褥離開了。
亞王爺本來在等待靈兒哄他安慰他,像安慰單王爺一樣安慰他,沒想到她就輕輕的一吻然後就轉身離開了,一句貼心的話也沒有說。他此時心裡疼痛得像腸子打了個蝴蝶結,他真後悔剛纔沒有伸手拉住她。她真的討厭他不喜歡他嗎?他眼底有一些溼潤。他拉過被褥將自己掩埋。
靈兒很快回到單王爺懷中,他們都很驚詫,單王爺的脣貼在她耳邊低語,“靈兒,亞怎麼了?”
“沒什麼,他不理我,像是睡着了。”靈兒在他懷裡蹭了蹭,擺了個舒服的姿勢。
“靈兒,亞生氣呢,你該哄哄他的。”單王爺於心不忍,伸手捏她的臉蛋,必竟他們佔了亞王爺的大牀。
“明天再說嘛,你們不要再碰我,我好累,想睡覺。”靈兒拿開了劉爍的手。
“好吧,好好睡吧。”靈兒聽說亞王爺生氣了,心情瞬間低落,但是身子實在太疲倦,先睡覺要緊,一會兒就傳來她輕輕淺淺均勻的呼吸聲。
四月六日到來,這是亞王爺迎娶側妃慕容菲兒的大喜之日。但亞王爺低調迎娶,不但推了宴請賓客擺酒儀式,連迎娶也免了,叫慕容家到時辰擡過來便是。
而慕容府裡,大門緊閉,府門冷清,今天下人、管家都放了假。
此時,慕容夫人手握羅帕,摸着清淚,“菲兒,既然亞王爺不想要這份親,你就別嫁過去受這份罪,我們另想辦法。”
慕容菲兒端坐在梳妝檯前,丫鬟正梳着喜頭,菲兒面色堅定,眸裡蘊含決絕,既然自己傾慕他,這就是命運,怎麼也得博一博。“娘,你別傷心了,菲兒願意嫁他,本就是個側妃,風不風光迎娶都一樣,菲兒認了,我不覺得冤,人家‘丫鬟’不是一樣過得很自在。”
“好,只要你不感覺委屈娘就放心許多,明月,寶珠你們二人以後好好照顧小姐,你們的家人我們會多給一份月錢,你們二人要盡心侍候。”慕容夫人傾心交待。
“是,夫人,奴婢一定盡心盡力。”明月、寶珠曲膝施禮,含笑謝答。
慕容老爺坐在客廳喝悶茶,慕容菲兒給她爹行跪拜大禮,“爹爹,女兒不孝,讓你蒙羞,你就當沒生這個女兒。”
“去吧。”慕容老爺淡淡一句,欲言又止,回頭他對站在旁邊的兒子慕容浩說道:“八擡大轎改爲四擡小轎,從側門出去,你送過去吧。”
“是,父親。”慕容浩伸手拉起慕容菲兒,向門外走去。
“浩兒,去了亞王府,忍着點,別動怒。”慕容夫人叮囑兒子,送到側門。
“知道了,母親,你回吧。”慕容浩出了側門,英俊的臉陰沉冷肅。
而亞王府裡,雖說不宴請賓客,並不是一個客人沒有,萬管家是見多識廣辦事周到之人,在亞王府正大門,正殿,和慕容閣掛起了大紅燈籠,一路上紅毯相連,讓孃家人看了心裡不覺得太怨氣。
暢月閣內,靈兒正坐在梳妝檯前梳妝。
“香兒,幫我梳個丫鬟頭。”靈兒坐在銅鏡前,瞧着自己有些肉肉的鵝蛋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多一分則嫌胖,少一分則嫌瘦的標準臉型麼?
香兒有些猶豫,“主子,梳丫鬟頭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我本是丫鬟,再配上這兩朵玉花就更好看了。”香兒的梳頭手法不錯,在三七分處幫靈兒綰了一個單螺髮髻,歪歪的很可愛,再插上一藍一紅兩朵帶有吊墜的玉花,把靈兒襯托得更加嫵媚可人。
靈兒換上一襲淺藍錦華暗花羅裙,穿上舒服的丫鬟平底布鞋,寬大的廣袖,曼妙飄逸,靈兒提着羅裙輕輕轉動,猶如凌波仙子。
她輕提羅裙緩緩步入廂房中,瞧着亞王爺悶悶不樂地坐在軟榻上,不肯更衣,小沙子束手無策。
“小沙子,你退下吧,你們都去幫忙,這裡不需要你們。”
“是,靈主子。”靈兒喝退他們,走到亞王爺身前,幫他解玉帶。
亞王爺不解地望着她,緊緊抓住自己的腰帶,“靈兒,你幹什麼?今天可不能亂來。”
“時間不早了,我幫你換上硃紅喜袍,一會兒和新娘子拜堂,你以爲本丫鬟要強暴新郎麼?”靈兒眸裡有一些戲謔,輕描淡寫地說着,沒有一點波瀾。
亞王爺握住她的手,見她眸子清冷,沒有正眼瞧他,他執拗着不肯換,“靈兒,不用了,穿什麼不是一樣,拜什麼堂?做給誰看?虛僞。”
靈兒掙脫掉他的手,固執地幫他換衣:“不是穿給你自己看的,是穿給別人看的,你一輩子穿幾次紅喜袍還不耐煩,是嗎?有人一次也不曾穿過呢。”
此話猶如帶刺的馬鞭抽打在他的心上,錐心刺骨般疼痛,他把靈兒拉進懷裡,眸子裡的痛楚源源不斷地涌出,哀怨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靈兒,對不起,沒能十里紅裝名媒正娶你,是我一生的遺憾,靈兒相信我,我會一直真心待你。”
靈兒推開他,清澀的脣角咧出一抹苦澀,“名媒正娶本丫鬟不稀罕,有三位爺真心待我比什麼都強,高興點,順順利利把今天的過程走完。”
他眸裡有了笑意,“靈兒,你今天梳的丫鬟頭真漂亮。”他說罷,手臂在她後背用力一攬,靈兒逼迫挺胸接住了他的脣。
靈兒掙扎着扭過頭去,“今天是你大喜日子,抱個丫鬟親熱成何體統。”
他動怒了,用力把她的下巴扳過去對着他,“你一口一個大喜日子,我知道對不起你,今天你不許離開我半步,我要你和我一起過‘大喜日子’。”他氣呼呼地把‘大喜日子’咬得特別的重。
他攥着她的手向外走去,“爺,你確定這樣拉着我的手去見你的新娘子?”靈兒小跑步跟着他,歪着頭髮問。硃紅的喜袍穿在他身上,面色紅潤,脣不點而紅,瞧上去更加的妖孽俊俏。只是眉宇森冷,是一位冷傲的絕色男顏美人。
“有何不可,我要拉着你拜堂。”靈兒瞧着他孩子氣的行爲,忍俊不禁笑了。
“你笑什麼?”他放慢腳步扭頭瞪着她。
“我又不是拖油瓶,憑什麼跟着你拜堂,乖,放開,我跟着你便是。”靈兒像哄小孩的口吻哄他,沒想到還真奏效,他見靈兒不再惱怒,就放開了她。靈兒揉着被他捏紅的手腕,翻着白眼。
雖說今天不宴請賓客,大門處丫鬟婆女們打扮喜色,熱鬧非凡,與過節無二。
大殿內人聲浮動其樂融融,單王爺和劉爍坐在廳側,追隨劉爍的玉月公主也坐在劉爍旁邊,二皇子冰王爺和八皇子楊宏畫坐在他們對面,老大太子和太子妃坐在正上方,以他們坐的位置看,今天到這裡來的地位最高的就是太子。
皇帝身體抱恙,皇后太后自然沒心情和經歷前來祝賀,再加上亞王爺也不上心,早就推脫乾淨。這些兄弟公主都是自發不請自來。必竟兄弟一場,幫忙沖沖門面,讓新娘的孃家人感覺欣慰。
亞王爺一襲硃紅暗花牡丹喜袍,光澤流動,熠熠生輝,他高大挺拔,氣宇軒昂,面含淺笑。旁邊伴隨的陳靈兒,一襲清爽碧翠裙裾,廣袖拂風,碎髮飄飛,清新可人,衣袂隨走動飄逸灑脫。兩人往殿門一站,如一叢紅花與綠葉天然搭配,葉嫩花初,俊美絕倫。與亞王爺有說有笑而來,口露白牙,腳步生風。
白牙紅脣,好似玫瑰含雪,美麗綻放,妖豔無邊,風情凌空而降,男人們看得呆了,好一對金童玉女,好似今天他們兩人成親一樣。
可看在太子妃和玉月公主眼裡那就成了醜態,勾引他們男人的伎倆。太子妃緩緩啓口,像似自言自語,“丫鬟就是丫鬟,走路腳步橫跨,露足而不知廉恥,滿口黃牙隨便示人,露笑而不知遮掩,唉,難怪蹬不了大雅之堂,只能以丫鬟示人。”
玉月公主睨了一眼劉爍,也附和嗔道:“不過有幾分姿色,故意在男人面前賣弄風姿,豔笑傳眸,如叫我們如此做還覺得丟人顯眼,惟有不開眼之人還正好這一口。”當玉月公主再瞟向劉爍時,見他閉着眸子,脣角抿出狠意,似在刻意隱忍。
靈兒在他心日中是完美無暇的,豈能他人玷污,若不是今天日子特殊,斷不會在此聽她們酸言鹽語。
單王爺面無表情,平時裡矜貴的臉上那三分笑意,被抽動的脣角抿去。二皇子冰王爺若無其事地喝着清茶,像是什麼也沒有聽見,如微風颳過發削。
太子重重將青花瓷杯一擱,太子妃猛地坐正身子,抄起羅帕輕輕壓了壓脣角,瞟了一眼太子,他臉上扔掛着笑意。
八皇子楊宏畫清澈的眸子凝聚着擔憂,他望着玉月公主不愉道:“七姐,一個丫鬟你也挑剔?我看小靈子只是活潑好動,沒什麼不好。”從他的口氣可以看出,競選太子妃當天他一定不在場,在他心目中靈兒就只是丫鬟。
楊宏畫大步走向面色僵凝的靈兒,他無視衆多目光,抓起靈兒的手腕說道:“走,小靈子,陪我去踢毽子。”小孩就是小孩,一個十五歲少年的衝動。
從靈兒的內心來說,此時她真希望單純地和他去踢毽子,不看亞王爺今天陰陽不定的臉色。
但她此時明顯感覺到亞王爺千年寒冰的臉和冷冽的眸子,一股涼氣颼颼襲來,下一秒一定會聽到他的吼聲。
靈兒迅速放下臉色呵斥楊宏畫:“踢毽子?畫皇子,請放開奴婢的手,今天我們家王爺‘大喜日子’呢,我去和你踢毽子?我還不得被亂棍打死?你別害我了。”靈兒又把‘大喜日子’說得特別重,還斜睨了一眼那瀕臨蹦發的臉。
太子妃眸子裡掠過肆意的嘲弄,今天似乎還有好戲看。玉月公主臉上也掛起了報復性的微笑。
“不會,我可以叫五哥……”當畫皇子見到亞王爺凜冽的臉和冷戾眸光,他停止了說下去的勇氣。
“畫皇子,你可不可以答應奴婢,在你成親那天,你和我一起去搶火炮?去搶喜糖?”靈兒對着畫皇子叫囂,她知道她此時不發火,亞王爺就發火了。
“哈哈哈……有趣,有趣,”太子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亞王爺陰沉着臉壓低嗓音低吼道:“畫八弟,放開手,不可胡鬧。”
“哎喲,沒想到陳靈兒手段真是高明,我們單純的畫八弟你也勾引,果真是狐狸精。”玉月公主話帶譏誚,這話不單是說給亞王爺聽的,主要是說給劉爍聽的。
“七姐,你別亂說,她哪有勾引我,我認識她時他身着男兒裝,我還以爲她是五哥府裡的門客。”楊宏畫放開靈兒的手,本想帶她離開是非之地,沒想到反而害了她,他深感歉意。
“我不是門客,我是亞王府裡的食客,混飯吃的,是不是,新郎?”見亞王爺板着臉,靈兒調戲了他一句。
亞王爺的瞳仁後縮,眸子眯成漂亮的弧度,脣角微微抽搐,她一口一個‘大喜之日’,一口一個‘新郎’,她到底要提醒本王什麼?
他抓過她的下頜,攬過她的腰姿,霸道地封住她的口,對她深深地吻吮,粗魯有力,眸光戲謔地逼視她,‘你纔是我永遠的新娘’。
衆人無不倒抽了一口涼氣,太子眸含幽幽之光慵懶地向後靠去,‘平時辦事沉穩的亞王爺,也有瘋狂的時候,看來兄弟之間的愛好還真有相同的地方。’
冰王爺鳳眸眯成了一條縫,兩片鬍子不安地抽動,扶在椅柄上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
單王爺和劉爍猶如過眼煙雲,兩人一前一後端起青花瓷杯輕輕掀動着浮茶,任由嫋嫋白煙撲面,似乎是在品嚐其中幽香。
太子妃杏眸裡鄙夷黯光一閃,脣角抽出一抹華貴的笑意,這個結果似乎很合她的意,無疑亞王爺是在用行動警告身邊的男人。
玉月公主也很驚詫亞王爺的異常舉動,這似乎忤逆了他冷若冰霜,距女人於千里之外的性格,她眼含笑意看向劉爍,劉爍平靜的反應似乎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討好地拿起一個葡萄喂他,被他扭頭拒絕了,只顧喝自己的清茶。
畫皇子對亞王爺的突然舉動,如醍醐灌頂,他嘟啷着嘴瞪視他,以小賣小嬌縱嗔怒道:“五哥,你何必這樣氣我,你真要是喜歡小靈子你就封她爲妃,何必讓她受人欺負,我明年就成年,我可以……”
“你住口。”亞王爺放開靈兒輕輕呵斥,不想讓他說下去,“你小孩子懂什麼?你看不出來她是我的女人嗎?你以爲我們之間就只是玩玩踢毽子這麼簡單?”他把手搭在靈兒肩上,一起上前去給太子和太子妃請安道謝。
畫皇子負氣地坐回冰王爺旁邊,在他心目中,靈兒和他是同齡人。
他們回過頭,亞王爺向冰王爺向衆兄弟道謝。
此時門外傳來喝聲:“新娘到。”
丫鬟奴才們沸騰了,全都往外擁,萬管家打探奴才們擺放鞭炮。
大家都一下忙碌起來,靈兒退到大殿側門邊向外看熱鬧。
前來的不是八擡大力,只是一頂四人紅轎,轎子旁邊跟着兩個陪嫁丫頭,旁邊一匹高頭大馬上騎着一位威風凜凜的二十一二歲的年青,他正是慕容菲兒的哥哥慕容浩,見他目光清冷,似乎對亞王爺的冷淡娶親不滿意。亞王爺那句,“到時辰擡過來便是。”似乎沒瞧上吏部尚書家的女兒,做側妃慕容家就夠失面子了,大婚之日還不操辦。
好在慕容菲兒對亞王爺癡迷,無論如何也不讓父親冒險去請求退婚。
慕容菲兒的爹吏部尚書大人,看來也是一位倔強之人,既然要低調那就低調,送親的就這幾個人,連喇叭隊都免去了。嚴格地說送親的就只有新娘的哥哥一人。
轎子停在大門外,引來一些路人指指點點,“王府取親也如此寒酸。”“是啊,應該女方門庭不夠顯赫吧。”“哪裡,聽說是尚書大人的千金,只不過是側妃。”“主要是王爺生性冷漠,不喜女色。”“不過,王府裡面還是很熱鬧。”
對面的路人越集越多,亞王爺面色鐵青,不想去揎轎接出新娘,他對着萬管大喝一聲:“萬管家,擡進來。”
萬管家從夢中驚醒,“是是是,王爺。”
萬管家一揮手喝道:“奴才婆子們,把轎子給我擁進來。”
萬管家命人將火炮點響,炮聲震天,震耳欲聾,不知道的還以爲場面宏大。
當新娘的哥哥慕容浩走進亞王府,到處張燈結綵,滿院子的丫鬟侍衛熱鬧非凡,再加上迎出來的都是王爺太子公主,他的臉上纔有了一絲兒笑意。
一大羣穿得紅紅朗朗的婢女嬤嬤們將轎裡的新娘接出,又是扔糖又是撒花,場面被婢女們渲染得熱火朝天,婢女們就像是自娛自樂一般。這應該是萬管家的一片苦心安排,免得傷了與吏部尚書家的和氣。
冰王爺交扣着雙臂靠在門框上,眸光空洞地瞧着那幫人,似乎並不是在瞧她們,“靈兒,傷心了嗎?還是,羨慕了?”
“羨慕?我羨慕她做什麼,我丫鬟多自在,想上哪裡玩就去哪裡玩,想怎麼穿就怎麼穿,你瞧我這身丫鬟裝穿着多輕便。”她毫無拘束地轉了個圈,猶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靈兒真可愛,比小時活潑多了。”他的眸子變得嚴肅起來,似乎看不到未來。
“主子,王爺找你。”靈兒回頭見到巧兒和香兒,她們向冰王爺福身請安。
“好,二哥我去一下。”冰王爺微笑輕輕點頭。
“巧兒,王爺在哪兒呢?”靈兒跟着她們來到大殿裡面。
“在樓上書房。”靈兒走了幾步,見她們開心不已,順口問道:“搶到紅包了?”
她們倆收起了笑容,扭扭捏捏,欲言又止,“主子……”
“嘿,沒搶到繼續去搶,今天正該拿,該拿就拿。”那倆婢女這纔有了笑容,以爲拿了側妃的紅包主子會不高興。
靈兒來到樓上走過木廊,推開古色古香雕花門,被人拉了進去,摁在門後背,靈兒詫異瞧着那張含笑的俊臉,“單,是你?”
“靈兒以爲是誰?”單王爺的山水摺扇輕輕挑起靈兒的下巴,一副玩世不恭地揚了揚劍眉。
“我以爲是亞王爺,不過亞王爺現在正在拜堂成親哪有時間約我。”靈兒噘着嘴,打開他的摺扇,坐到寬大檀木桌前的竹椅上,順手拿起一本書。
“靈兒不想看到本王嗎?”單王爺抱起靈兒然後坐到竹椅上,把她放在自己懷裡擁着。
“想……”當靈兒翻開書,他們兩人都呆住了,居然是春宮圖,雖然是素描,但勾勒得栩栩如生,女子**着身體,身體豐腴,男人半敞着袍子,側面明顯能看清腿部的汗毛。
坐在單王爺懷中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膨漲,呼啦啦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靈兒合上書,面色嬌羞紅潤,“你們太壞了,雖然偷看這個。”
他的脣覆蓋上來,熱烈而興奮,“不……單……。”靈兒推開他,摟着他的脖子說着,“爺,馬上用午膳了。”
“靈兒,我好想,”他拉過靈兒的手往下放,“你看吧,回不去了。”
“那你原來看了這書怎麼辦?說來聽聽。”靈兒故意問他,知道他們一定是自己想辦法解決。
單王爺的脣伏在她耳邊低語,“相信爺,爺沒有看過,可能前段時間亞王爺爲了治療那個病,拿來看了作輔助治療,這樣庸俗的東西放在這裡不好,我一會兒燒掉它。靈兒,再親親。”庸俗嗎?他看了不但有反應,而且反應強烈,還說是不好的東西?鬼才相信他會燒掉,說不定一會兒一個人躲着細細地瞧。
正殿大廳裡,兩側牡丹雕花檀木條桌上,放滿了色澤光鮮的佳餚,美酒,條桌後面多了一位客人,就是新娘的哥哥慕容浩,英俊蕭灑,淡定自若。太子和太子妃仍然坐在上方正坐,兄弟們爲亞王爺舉盞,說着恭賀的祝語,惟有兩位置空着,靈兒和單王爺還未入席。
祝酒間,大門旁邊樂聲奏起,一羣舞姬翩翩而至,淺黃的紗帶裙裾飄飄旋動而入,瞬間大廳歌舞昇平,鶯歌燕舞。隨着樂聲漸近**,從殿外飛近一位濃妝的舞姬,兩眸尾部畫作長長的孔雀尾,尾部卷裹,點綴得更加妖豔動人,她的舞技輕飄縵妙。明眼人一瞧便明白她輕功卓越,舞技純熟。
兩眼珠子滴溜轉動,猶如兩隻小孔雀顧盼鮮活。時而又眼風火辣,甩胯有力,那柔軟的腰姿頻頻向太子發射出致命的誘惑,太子妃看得怒火中燒,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冰王爺眼珠淡然地瞧着,嘴裡咀嚼着乳豬肉,他的侍從莫離站在身旁,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舞姬手上的飄帶一繞,掀起旁邊桌上的一盞酒,緩緩向太子桌上飄去,酒一滴不灑落在太子桌上。
“好,賞。”太子拍手叫好,大家都跟着鼓掌。
靈兒和單王爺正好進來瞧見最精彩的一幕,也跟着鼓掌。
太子指着他們倆人喝道:“你們來遲一步,罰酒罰酒。”
“好,我自斟三杯。”單王爺豪爽地站到條桌邊舉杯自罰。
“我不會飲酒,我自罰吃肉好不好?”靈兒穿着丫鬟裝站在桌旁,感覺有些格格不入。
“哪有罰肉的,只有你靈兒纔想得出來,罰酒你不吃,那就賞酒,這杯酒賞給你了,賞。”太子話畢,旁邊站着的宮女將太子桌上那杯酒恭恭敬敬遞到靈兒手上。
冰王爺枊眉緊蹙,將桌上的酒盞往桌上一擱,他身側的莫離會意,手腕陡然一翻,一顆米大的顆粒飛向靈兒端酒的手腕,她手突然一麻,酒杯掉到地上,酒灑在地板上發出‘呲呲呲’的聲音。
衆人皆驚,“酒裡有毒。”他們紛紛將手裡的酒灑到地上,顯然只有靈兒手裡的那杯酒纔有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