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聽到這話覺得很丟人:“世默,你胡說什麼?”
秦雨青半蹲下對鄭世默說:“世默,這件事跟你娘說是沒用的。我和你大嫂都是你大哥的女人,去跟你大哥說去,問問他同意不同意。”“哈”秦雨青大笑。
五夫人被氣火了:“你們在幹什麼?教小孩子這些淫穢的東西,真不要臉!”
秦雨青鄙視地說:“是誰不要臉啊?自己的兒子無能,處處不及別人的兒子,就想方設法地去毒害人家沒了孃親的孩子。你要有本事,就讓你這個不知言辭,開口讓人笑掉大牙的兒子有點長進,堂堂正正地讓老爺多看他一眼啊!”
“我的世默沒有你們有本事,惹得老爺一直看明儼。也不知老爺是在看明儼還是在看你們這兩位有本事的人!”五夫人說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話,還陰陽怪氣的。
董友姑就將五夫人害怕之事說出:“世默這是咳嗽了吧?喉嚨痛了嗎,還流鼻涕,看樣子是着涼了吧?要用辛溫解表藥來止咳化痰吧?讓我想想,麻黃湯,生薑、麻黃、紫蘇、桂枝、荊芥、白芷、細辛、香薷、防風、蒼耳子。五娘,你的孃家就是做藥材生意的,可別給世默下錯了藥啊。”
剛纔董友姑說的這些,都是五夫人給鄭世襲喝的毒啞藥裡面的,五夫人不敢再聽下去:“你們什麼意思啊?想害死人嗎?”
“五夫人,敢做就要敢當,做得出就不要怕別人說!”秦雨青一字一咬牙:“你的兒子是兒子,別人的兒子就不是兒子嗎?你聽着,不要以爲世襲的母親不在了,你就可以對他胡作非爲。要知道,世襲還有靠山,你自己數數看。這次沒有證據揭穿你,算你走運。以後世襲要有個頭疼腦熱都跟你逃不了關係!”
“世襲和世默還真是同年生的好兄弟,世襲剛用了麻黃湯,世默也急着要用了。”董友姑遮着嘴恥笑。
五夫人不甘示弱:“你們別以爲搬進了權標堂就了不起,就來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了。別忘了,你們以前住社玖院,跟我的禛珙院平級!”
“就算平級還是有分別,社玖院在東,禛珙院在西,還就是高你那麼一級!”秦雨青也是一點不讓。
五夫人覺得說不贏了,就嚷着:“出去,出去,別來我這發瘋!”然後關上大門。
秦雨青和董友姑算是嘴上贏了,但不知以後會如何。這樣做是爲鄭世襲出口氣,也是爲了董友姑:五夫人是害得董友姑產下死胎的兇手之一。
不過,她們兩個這麼做,似乎是鄭明儼因爲住進了權標堂,受到了鄭飛黃的重視而忘乎所以了。
她們沿着亭子走着,談論着以後權標堂怎麼佈置,丫環侍衛的安排,與鄭家各親戚的關係,還不忘欣賞初夏的風景:竹林更加鬱鬱蔥蔥了。
走到了託鵑亭,意外地,見到了另一個不想見的人——鄭爭妍。她今日打扮地光鮮亮麗:大紅褙子,明黃襦裙,紫礦染棉酒暈妝,還梳了個牡丹頭,將她從秦雨青,董友姑頭上奪過來的牡丹花鈿和鳳凰步搖都用上了。還有耳環,項鍊,手鐲,手鍊,吊墜,一身的珠玉滿堂。怎麼看都令人覺得好笑:紫礦染棉酒暈濃妝和牡丹頭是成婚女子所用,而秦雨青從未用過,董友姑僅在成婚時梳過牡丹頭。兩人一直是淡妝素裹,最多化個淡雅的桃花妝,配上素雅的蘭花頭花。而這個鄭爭妍倒是不避諱,什麼已婚女子的濃妝,服飾都往身上弄,那一身大紅明黃讓人刺眼,過多的頭飾一點也不搭配。活像個開飾品店的人在兜售飾品。
秦雨青和董友姑不想與她惹禍上身,想着打個招呼就走,可今日鄭爭妍對她們格外客氣:“大嫂好,秦夫人好。”
“爭妍,出來轉轉嗎?我們也是,不過要回去了。”董友姑說。
“大嫂別急着走,爲爭妍解答一個問題吧。”鄭爭妍春心蕩漾似的。
她是大夫人的女兒,董友姑雖恨透了大夫人,但也不便拒絕這請求,問“爭妍有什麼事,大嫂可以幫得上忙的?”
鄭爭妍笑嘻嘻說:“幫得上,除了大嫂和秦夫人,還真沒人幫得上我呢。”然後她開始抱怨:“我娘得生辰快到了,大姐二姐和兩位姐夫都先回來了。爹孃又是在誇兩個姐姐如何賢惠淑德,誇兩個姐夫英俊才華,讓我學習兩位姐姐,將來纔可嫁給像姐夫這樣的男子。一點也不留臉面。”
“爹和大娘也是爲了你好,有時說話重了些,也是爲你而心急,這怪不得他們。”董友姑說的在理。
但鄭爭妍已聽不進去這樣的話了:“可我早受不了她們這樣的話,總是用兩位姐姐把我比下去。我覺得他們是用我來襯托兩位姐姐吧。大嫂,你說,要是我讓大姐夫,二姐夫都喜歡我,在爹孃面前誇我,你說爹孃還會不會誇大姐二姐來諷刺我?”
董友姑覺得她真是愚不可及,而且不知羞恥,就義正言辭地以大嫂的身份勸她:“爭妍,剛纔你所說的話大錯特錯,你怎能說讓兩位姐夫喜歡你呢?只能說長幼相互鏡中,愛戴。且不說你還待字閨中,說出這樣的話已是羞恥,你這樣的想法又將你兩位姐姐至於何處呢?她們沒有薄待你。你這樣想怎對得住她們?”
“那我怎樣讓爹孃不在耳邊嘮叨說她們如何好,讓我學她們呢?”鄭爭妍已不開心了。
董友姑告訴她:“爭妍,若想讓爹和大娘像誇獎兩位姐姐那樣誇獎你,就做到像她們那樣品德高潔,辭令優容,儀態端莊,女工在行,那樣何愁爹和大娘不誇你?”
“大嫂說的不就是四德嗎?我纔不願這樣低聲下氣,畏畏縮縮得樣子。”鄭爭妍不屑地說,很快又問董友姑:“大嫂,你是大哥的妻子,是怎樣讓大哥有了秦夫人之後,又對你疼愛不捨,鄭家人都看到你和大哥在山居亭的卿卿我我。又是怎樣不費一絲一毫之力讓世渡二哥對你一見鍾情,魂牽夢繞?甚至讓大哥和二哥爲了你爭吵?連我爹也對你讚賞有加。你有什麼辦法不動聲色地勾引男人,告訴我吧。”
秦雨青氣憤地想:鄭爭妍,你是大家小姐,平時什麼也不用幹,就這樣簡單的四德也不願學嗎?你孃親真是把你溺愛慣了。纔會如此不知羞澀。
董友姑真想扇鄭爭妍一巴掌,但忍住,望望託鵑亭外的蝴蝶蘭,鎮定一下,嚴肅地對她說:“爭妍,你身爲大家閨秀,居然說出這種‘勾引男人的辦法’,羞恥之極。你想引誘你的姐夫嗎?別怪大嫂沒提醒你,不可有此行爲,此想法都不可心存!否則後患無窮!另外,你說的什麼‘勾引男人的辦法’,不要問我,我不知這種低俗的東西!禾苗,我們走!”董友姑就這樣被鄭爭妍氣走了。
鄭爭妍不高興地說:“大嫂就是小氣,她是怕我知道了她引誘男人的秘訣後,成了所有人讚美的女人,搶了她的風頭!”
秦雨青在年初時已看出鄭爭妍的心思:嫉妒她的姐姐,喜歡她的姐夫。好啊,鄭爭妍,那就讓你爲你平日的霸道和你娘罄竹難書的惡行還債吧。
此刻秦雨青的心中充斥着惡念,令她難以抗拒的惡念。
鄭爭妍走過來問:“秦夫人,雖然鄭家所有人都說你下賤,但我知道那些男人在背後還是對你朝思暮想,說你一眼就讓人鉤骨銷魂。我知道你長得好看,有訣竅,不動聲色地讓那些男人喜歡你。告訴我你的訣竅吧。我有什麼辦法讓兩位姐夫都喜歡我,對姐姐置之不理?”
這段話足以讓秦雨青對鄭爭妍發火,給巴掌,但秦雨青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如此。
“爭妍,那要看你能不能讓他們夜夜念你想你了?”秦雨青將她引入歪門邪道:“其實我已是殘花敗柳,遭人厭棄了,你纔是含苞待放,令人垂涎三尺。”
“秦夫人你在誇我,可我不懂你的意思。”鄭爭妍問。
秦雨青神秘地對她說:“我要是你,哪裡忍得下這口氣,同爲三姐妹,爲何你就要每次被父母拿來比較?”
鄭爭妍使勁點頭:“終於有人明白我心中的痛苦了。可是……”
“可是你想要贏得你姐夫的心,不獻出你的身體怎麼可以呢?”秦雨青迷人地笑,讓鄭爭妍覺得這是真的。
“啊,要如此?”鄭爭妍猶豫了,但很快下決心:“有什麼大不了?秦夫人當日不就是這樣引誘我明儼大哥,才贏得我大哥的心,然後從浣衣女搖身一變,成了鄭家大少爺的妾室,划得來啊。我何不學你試一下,讓兩位姐夫也對我朝思暮想,難以忘懷,在爹孃面前誇我,讓爹孃和姐姐都對我刮目相看!”
鄭爭妍走進了暗香齋,那是鄭家大小姐大姑爺回孃家暫住之處。
秦雨青想:鄭爭妍,你這個笨蛋,沒想到你這麼好騙,我還要騙你的話都沒說完,你就自己跳入陷阱了。你以爲你真有魅力吸引你兩個好色姐夫對你朝思暮想嗎?不過這兩個好色好色之徒也不會拒絕你這條送上門的免費鮮魚。雖說鄭爭妍你還是豆蔻年華,但說錯做錯不少話,你活該,等着將來你孃親給你收拾殘局吧。現在大小姐和二小姐應該在至幸堂和大夫人聊天,一敘母女之情。只可憐了無辜的她們,也要爲大夫人的作惡而揹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