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來看看,五天以來一切意外的幕後黑手吧。”走到地縫前,地縫隨之打開。潘尼斯彎腰伸手,揪着領子把黑馬騎手從地縫裡拎了出來。
騎手是個年輕的男人,外表俊朗,身材勻稱四肢修長,如果在平時恐怕會迷倒不少女孩,但是現在卻顯得非常狼狽。由於從高速的奔馬上跌落,即使以他黃金初階的身體素質也只能讓自己免去了重傷的命運,但身上黑色的布衣到處都是裂痕,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一隻腳一直不敢沾地,應該已經被扭傷了。
“兄長大人,您受傷了。”剛剛還哭的傷心的小女孩立刻無視了周圍幾個兇惡的姐姐,飛快的衝到騎手身邊,攙着騎手的胳膊,滿眼淚水心疼的說道:“哥哥大人,傷的重不重,還有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是啊,快看看有沒有受傷吧,免得一會被一羣人圍着揍的時候支撐不住。”潘尼斯陰森森的說道:“是不是啊,這位本應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威斯克先生?”
“什麼圍着揍,你們想幹什麼?”年輕的騎手倒退了一步,剛想說什麼,突然瞪圓了眼睛慌亂的說道:“你,你,你,你你說什麼呢,你怎麼知道,不對,什麼什麼威斯克先生,誰是威斯克。”
“你說呢?”潘尼斯眯着眼盯着威斯克:“還用我提醒你嗎?卡拉?海恩斯的兒子,芙蕾雅的未婚夫,曾經發誓要給她完美愛情的救世主,威斯克?海恩斯先生。”
“原來你就是威斯克?”虛弱的凱瑟琳眼睛瞪得圓圓的。難以置信的瞪着威斯克:“怎麼可能是你?你是最不可能做這種事的人,你爲什麼要做這些事?”
“是啊,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是你呀。”麗娜也驚訝的喊道:“芙蕾雅又漂亮,性格又好,身份也和你相配。你們還是自由戀愛的,尤其之前又是你親自上門求婚,怎麼可能是你在中間做手腳,想要婚禮失敗?”
“爲什麼要欺騙芙蕾雅。”薇薇安是最生氣的一個,從她的一對瞳孔裡幾乎可以看到實質化的怒火:“芙蕾雅把全部的心都交給了你,你爲什麼要讓她傷心?爲什麼要傷害她?”
“我就是威斯克又怎麼樣?就是幕後操縱者又怎麼樣?”威斯克到這時也把一切顧慮都拋開了:“你們又是什麼人?你們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我們是芙蕾雅最好的朋友。除了她父親外最親近的人。”凱瑟琳聲音恢復了平靜,淡淡的說道:“這個身份,有資格質問你了嗎?”
“最好的朋友?”威斯克一窒,但很快又恢復了強硬:“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懂,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芙蕾雅芙蕾雅,你們只知道芙蕾雅傷心芙蕾雅受到傷害,有誰知道我的難處?”
“我們又不認識你,爲什麼要去考慮你的難處。”潘尼斯眼睛向上翻着,一副無聊的樣子:“之前只有芙蕾雅認識你,你不去向芙蕾雅訴說你的難處,現在這個卻來和我們說有什麼用。”
“潘尼斯。”凱瑟琳用眼神制止了潘尼斯繼續說下去,轉過臉面對威斯克:“芙蕾雅告訴我過。你們之前一直互相不知道對方身份,只是用書信交流,然後發現興趣相投。性格也合拍,關係才發展的越來越近的。既然你們這樣合適,爲什麼你又總是強調你的難處呢?”
“不,其實不是那樣的。”威斯克頹然坐在地上,雙手抱頭,頹廢的說道:“根本沒有什麼巧合。如果說巧合,也只有我能收到第一封信是巧合。實際上。雖然芙蕾雅她有意改變了筆記,但是在看到第一封信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是她了。”
“你早就知道了?”凱瑟琳驚訝的掩住嘴:“不可能吧?”
“爲什麼不可能?”威斯克悶聲反問道:“你們說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那我問你,如果你看到她改變筆記的信件,有沒有可能想到信的主人就是芙蕾雅?”
“呃……好像是可以。”凱瑟琳糾結了一陣,尷尬的說道:“她說話寫信的方式太獨特了,很容易讓人一看看出是她的文法,但是那是因爲我們瞭解她才能看出來啊。”
“我也瞭解她。”威斯克說道:“我們是兒時的玩伴,從小時候起她就是這樣說話的,我都習慣了。所以一看到信,我就猜到是她寫的了。”
“那你爲什麼不跟她說清楚呢?”麗娜很尖銳的問道:“你明明知道和自己通信的人是她,爲什麼還要裝出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因爲我想追求她呀。”威斯克理所當然的說道:“雖然我們在十二歲就分開了,但是我記得很清楚,她是那麼美麗,那麼溫柔,如果能娶到這樣的女孩子做妻子,一定會讓所有人都羨慕致死吧!帶着這樣的女孩子上街,一定是最受矚目最值得炫耀的事吧!我早就想追求她了,一直苦於沒有任何機會。現在既然我幸運的收到了那封信,當然要想盡一切辦法去做了。”
“就算這樣,你也沒必要騙她。”薇薇安不滿的說道:“你想追求她就真心誠意的去追啊,爲什麼要用這種手段。”
“哈,自然是因爲這種手段最有效率了。”威斯克這時也不頹廢了,提起自己的光輝往事,有些隱隱的得意:“以她的性格,用普通方法追求的話很可能沒有任何效果,就算有效果也少的可憐。但是她最大的弱點,就是對完美的、浪漫的、詩一樣的愛情的追求已經到了病態的程度,還有什麼愛情的開端,能比這種充滿了巧合的相遇更浪漫更完美的嗎?當時我就考慮過很多遍了,這種開端是最能打動女人的,尤其是一個這樣的女人。這位先生,你也是男人,你說說,我這種方式有錯嗎?”
“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只是追求心儀對象時耍一點小花招而已,並不是什麼不可饒恕的過錯。”潘尼斯苦笑着說道:“不過我總覺得,你對於追到以後結婚的目的方面,有點微妙的誤解,追求女人不是爲了讓你……算了,估計說了你也不會理解的。”
“哼,只是爲了滿足你的虛榮心嗎?”凱瑟琳冷哼一聲:“就算你的目的不純,還用了欺騙手段,但是你們的個性相合彼此相愛總是真的吧,爲什麼還要做這種事?”
“哪有什麼興趣相投,知道通信的對象是她,當然是什麼都挑着她喜歡的寫了。”威斯克說道:“就算再肉麻再噁心的話,但是她喜歡聽,我就那麼寫唄,哄女人開心不就是這些事嗎?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實際上她那些信讓我難受死了,但是爲了娶到她,多忍耐一些總是沒錯的。”
“也就是說,你其實根本和她的興趣個性一點都不相合?”看多了通俗小說的麗娜總覺得有些夢想幻滅的感覺:“那你爲什麼要向她求婚啊,逗她玩嗎?”
“我剛纔都說過了,當然是因爲她漂亮了。”威斯克不滿的大喊:“這個理由還不足夠嗎?追求美麗有什麼錯?男人喜歡漂亮的女人有什麼錯?”
“唰”,六道目光利劍一樣整齊的射在潘尼斯臉上,潘尼斯在少女們充滿了殺氣的目光注視下猛地倒退了一步,兩手在身前胡亂的比劃着,結結巴巴的說道:“別,別這樣看我,我真的是無辜的啊,你們找錯敵人了,是他,這些話都是他說的,真的不是我啊。”
“總覺得剛纔那些話有點微妙的即視感呢。”凱瑟琳意味深長的說道。
“錯覺,那都是錯覺啦。”潘尼斯擦擦額頭的冷汗,突然表情兇狠的對威斯克轉移話題道:“就算你這麼說,但是去求婚總沒人逼你吧,明明你自己去求婚了,爲什麼還要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別告訴我只過了一個多月你就改主意了,你的忍耐力也太差一點了吧。”
“求婚的當然是我。”威斯克悲憤的說道:“但是誰想到會發生那種事啊,如果早知道這樣我纔不會去求婚呢。”
“所以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啊。”麗娜覺得自己心裡好奇的火焰已經蓋過了好友唄欺騙的憤怒之火:“到底什麼事會讓你的態度有這麼大的轉變啊。”
“我……”
“讓我先說幾句吧。”芙蕾雅悠揚的聲線平靜的響起,不知何時,馬車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幾人身旁:“威斯克,直到最後一刻,我都不願意相信,一切真的是你做的。”
“其實,我明白你這樣做的理由。”芙蕾雅說道:“現在也很理解了。”
“你當然理解了。”說道這個,威斯克把愧疚完全拋開了,大聲說道:“誰知道不到十年,你居然……”
“是啊,誰想得到呢。”馬車的車門,被緩緩地打開了,從未露面的芙蕾雅從車廂裡慢慢走了下來。
芙蕾雅不愧是知識之都的瑰寶,確實非常漂亮。不濃不淡的眉毛彎成恰到好處的弧度,明亮透藍的雙眼帶着盈盈的水光,挺直的鼻樑,鮮豔的紅脣,白皙的皮膚,濃密的金髮,精準的五官比例,一切都是這樣完美,這樣美麗。
當然,如果她能再瘦一百五十公斤的話,確實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