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2 打探凌霜下落
能如此熟悉宮中的地形,李世民的行蹤,又能神不知鬼不覺潛入宮中的,只有一種可能性,這個女子本身就住在宮中。
他想起了蕭皇后身邊的那個宮女蕭月影,她也是爲了幫蕭皇后,忍辱負重,潛入宮中刺殺宇文化及,結果被抓。
想來這個女刺客也是有相同的原因。
他將她引入假山,是爲了在不驚動宮中巡邏侍衛的情況下活捉她,免得她在無意中破壞了他的計劃。
……
女刺客追進假山的過道里,裡面如迷宮一樣,若有人故意要藏起來,根本沒辦法找到。
她似乎並不願就此放棄,在假山叢裡來回穿梭尋找,身體敏捷得像只靈活的貓。
甄命苦取出超世代手機來,打開紅外探測儀,將對方的行蹤看在眼裡,心中暗自驚歎,若不是他有這超越這個時代上千年的高科技產品,找她這樣搜查的方法,不出半個時辰,她就會找出他來。
只可惜,她遇上了他。
就在她轉了幾圈後依舊沒找到他準備放棄的時候,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到她身後,飛快一記手刀,敲在她脖子後。
她的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他伸手摟住她的腰,手掌心傳來動人的美妙觸感,柔韌而且纖細,盈堪一握。
呆了一呆之後,急忙將這種奇異的感受暫時拋到腦後,將她扛了起來,走進假山叢中的一個小亭子裡。將她小心翼翼地靠放在亭子柱上。
她臉上蒙着黑紗,藉着月光,她微蹙的眉目印入眼簾。讓他不禁有些心動,這個女人絕對是他喜歡的類型,不用解下黑紗,他就知道,黑紗下的容顏,一定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他曾聽長孫輔機說過。李世民曾跟李元吉的妃子楊珪媚有染,而且楊珪媚對他又愛又恨,恨他的負心薄倖。說不定這個女人就是長孫輔機所說的楊珪媚。
他剛要伸手解下她臉上面紗,一睹真容,她卻突然睜開眼睛,一腳朝他頭部踢來。甄命苦驟不及防。她的腳正中他的下巴,向後躺倒。
竟然假暈。
甄命苦暗自後悔自己太大意,以爲對方是女人,小看了對方,下手不敢太重,哪知道卻被她將計就計。
正當她準備乘勝追擊,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朝他胸口刺下……
甄命苦一腳踢在她的手腕上。將她手中的匕首踢飛了出去,掉進了亭子旁邊的湖中。
“再來我可不客氣了!”他壓着嗓音低聲喝道。
那女子手中沒有了武器。卻並不就此作罷,嗖嗖兩聲,從她手腕中射出兩枚銀針來,甄命苦心神一震,這暗器他可太熟悉了,正是他的傑作,這個女人怎麼會有他製作的武器。
據他所知,這種武器他只給過三個女人而已,張氏,凌霜和長孫貝兒。
張氏已經死了,長孫貝兒在江都,而這個女人身上的香氣也絕不是凌霜。
“你跟凌霜是什麼關係?”他轉身躲過銀針,壓着聲音問。
對方不答,也許是發現她跟眼前這個男人的實力實在相差太遠,在被他識破的情況下,根本沒有任何勝算,不再糾纏,轉身就跑。
甄命苦急着知道這人是誰,見她要逃,忍不住低罵了一句:“打不贏就想走,有沒有點專業精神,你當我是茅房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留下姓名來!”
那女刺聽見他這稀奇古怪的言辭,身形一滯,接着再次加快腳步。
這時甄命苦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大步追上,一把扯住她脖子後的衣服,用力過猛,生生撕下一塊來,露出對方雪白嬌嫩的背部肌膚,藉着月光,他發現了對方胸衣的肩帶,緊緊地勒進了嬌小骨感的肩膀。
他太熟悉這種感覺了,那是一個女人資本雄厚的象徵。
她纖細如白玉的腰間部位,竟然有一道淡淡的疤痕,若不是她的皮膚實在太過白皙,這道疤痕幾乎看不見。
他確定這個女人跟他有些關係,因爲這是手術的疤痕,絕對錯不了,據他所知,這個時代能做這種手術的,只有孫氏醫館的那些大夫。
可這裡是長安,孫氏醫館早就連人帶設備一起搬運到江都城去了。
可見這個女人曾經在去過洛陽,還在孫氏醫館裡醫治過。
那女子反手又是幾記銀針朝他射來,乘着甄命苦狼狽躲避的空檔,越過亭子的欄杆,縱身朝亭子下面的湖中跳去……
撲通一聲。
只是落水聲響起,像是一顆不大的石子落入水中。
甄命苦看見她落水的姿勢,乾淨利落得像一個專業的跳水運動員,黑夜中,玲瓏曼妙的身姿,在月光中猶如一個躍出水面的美人魚,從容優美地筆直落在水面,針一樣插入水中,他不由地呆住了。
湖中漣漪一圈一圈地盪漾開去,再沒有任何水花的聲音,只留下湖邊的岸上一陣陣的青蛙蟋蟀重新開始鳴唱。
甄命苦這纔回過神來,走到亭子的欄杆處,看着恢復平靜的湖面,有些發愣。
整件事就好像是夢一樣,了無痕跡,只有手中的黑色衣料告訴她,剛纔的一切都是真的。
愣愣地看着湖面好一會,他才無奈地苦笑,身爲暗衛軍的武術總教頭,卻讓一個已經被擒下的女刺客給跑了。
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對這個女刺客涌起起了強烈的興趣,而且,他隱約感覺他認識這個女刺客,她的目標是李世民,這次刺殺不成,一定還會有下次,不過下次她可就未必有這麼好的運氣逃脫了,他最怕的是她萬一落入李家父子的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他這才發現,內心深處,他竟然在爲這個剛剛想要他性命的狠辣女刺客擔心。
他真是有夠賤的。
甄命苦苦笑着搖了搖頭,將心中的擔憂拋到腦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整理了一下衣冠,朝竇皇后的宮中走去……
那裡纔是他真正的戰場。
…………
入了皇后宮中,跟竇皇后請了安,將一件從洛陽帶來的金玉鸞鳳髮釵給她獻上,竇皇后甚是欣喜,也沒發覺珠簾外站着的二兒子異樣,讓人將髮釵取過,丫鬟們給她戴上,極盡稱讚,竇皇后越發地樂不可支。
她又問了一些關於外面的戰況和見聞,一直深居宮中,所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別人經過精心挑選編排或是掩飾後呈現給她的,除了自己兒子,她能相信的人並不多,只是這麼多年來,聽了太多百姓豐衣足食,百姓對李家感恩戴德的阿諛奉迎之詞,漸漸地也就相信了這個天下確實是被李家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和睦,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世界和平。
甄命苦撿她最愛聽的說,特別是一些催人淚下的感人事蹟,直把最近信了佛的竇皇后說得老淚縱橫,下旨要將自己攢的幾千兩體己銀子捐出來,散發給那些可憐的善良老百姓。
甄命苦又是一番吹捧的甜言蜜語,說得竇皇后破涕爲笑,心花怒放之後,賞他吃了幾樣她愛吃的小吃,這纔算矇混過關,裝着無意地提到江淮王投降談判一事,語帶支吾。
竇皇后敏感地察覺到他欲語還休,追問起這事。
“世民,聽說江淮王已經進了長安城,準備跟皇上談投降之事,不知談得如何了?”
“回母后,父皇如今正在宮中設宴招待江淮王,明天上朝,就會有個結果,天下是戰是和,就看江淮王此次提出的投降條件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那個江淮王提了個條件,讓父皇有些爲難?”
竇皇后眉頭微皺,“一個降王,不拿他問罪就已經是皇上的寬厚仁慈了,還談什麼條件?”
“他的條件倒不過分,只是一時間之間也無法滿足。”
“到底什麼條件啊,你別老是話說一半,惹人着急。”
“兒臣說出來,母后可千萬不能生氣,否則兒臣是打死也不敢在母后面前提起的。”
竇皇后忍不住笑了,“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狡猾了,恕你無罪,本宮也不生氣,你說。”
甄命苦吞吞吐吐,猶猶豫豫,扭扭捏捏地說了句:“他想要凌霜跟他面談……”
竇皇后臉色登時沉了下去,“又是這個小賤人!”
甄命苦小心翼翼地說:“母后息怒,這事本不該在你面前提起,父皇也正在爲此事着急,只是凌霜她……”
“別再在本宮面前提起這個人,本宮不想聽見她的名字,這個騷狐狸精,勾引我兒,害死我的霸兒,還把元吉的頭髮都給削了,打狗都還得看主人,更何況還是我的兒,她分明是想給本宮臉色看,幸虧你父皇將她撤職軟禁了,否則不知道她要趾高氣揚到什麼時候,你看看現在,本宮沒錯怪她吧,勾結敵將,心生怨恨,私自叛逃,不知所蹤……”
甄命苦點着頭:“母后說得極是,只是現在對方明擺着是爲了凌霜而來,若凌霜不出現,只怕此次談判難以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