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道士說的這話來看,他和郝天機應該是同輩的,甚至他還是郝天機的師兄,要不然他怎麼會稱呼郝天機爲掌門師弟呢?
不過,對於老道士這麼叫他,郝天機似乎很有一些不爽。
郝天機根本就沒有搭理老道士,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像老道士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隨着那血棺的不斷晃動,棺材蓋上的那掌門大印,眼看就要被晃下來了。
“還不把那掌門大印收了,你是想把你家先師活活摔死嗎?”老酒罐很好心的提醒了郝天機一句。
其實,在老酒罐說這話之前,郝天機已經有要把掌門大印收回來的意思了。可是,在老酒罐這話說了之後,郝天機估計覺得聽老酒罐這樣的山野村夫的指使,讓他這個正一教的掌門人很沒有面子。
於是,他咬了咬牙,在那裡誦起了經,並沒有把掌門大印給收回來。
郝天機唸經的聲調很怪異,跟別的道士完全不同,他那調子,聽上去更像是在念什麼咒語。
血棺不再晃悠了,而是慢慢地靜了下來。之前血棺只是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鮮血,不過現在,那血已經不再滴了,而是開始一股一股的往下流了。
“正一教的掌門,還真不是白瞎的。這本事什麼的,還真是有一點兒的啊!”老酒罐那嘴,只要不用馬尿水泡着,那是閉不上的。
“嘩啦!”
血棺的棺材蓋滑開了,掌門大印也因此“哐當”一聲落到了地上,一個血紅色的傢伙從血棺裡站了起來。
吳仁興!血棺裡躺着的,居然是吳仁興的屍體。
“本命鬼!”老酒罐有些吃驚的說了這麼三個字。
所謂的本命鬼,就是把小鬼養在自己的身上。人鬼同身,這是極其瘋狂的做法,搞不好就會落得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一般的養鬼人,不可能這麼做。
吳仁興用那滴着血的眼睛瞪了郝天機一眼,郝天機也不知道是給嚇的,還是怎麼的,反正他立馬就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了幾步。
吳仁興彎下了身子,撿起了那掉在地上的掌門大印。然後,他伸出了手,把掌門大印遞向了郝天機。
郝天機沒弄明白,吳仁興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因此,他沒敢貿貿然的伸手去接,而是愣在了那裡。
“人家還你掌門大印呢,你不想要了嗎?”老酒罐說。
老酒罐之前胡言亂語說的那些,基本上都是對的。郝天機剛纔吃虧,就是沒有聽老酒罐說的那些話。所以這一次,他也不
在乎自己正一教掌門人的身份了,而是立馬選擇了聽老酒罐的,把手伸了過去。
哪知道,在郝天機把手伸過去之後,吳仁興並沒有直接把掌門大印放到他的手上。而是先用那血淋淋的大手,把掌門大印硬生生的給捏成了碎片,然後再把那些碎片撒到了郝天機的掌心上。
“他這是在告訴你,要你還不趕緊滾蛋,你的下場,就跟這掌門大印一樣。”老酒罐在那裡熱心的當起了翻譯。
郝天機也不是傻子,他知道現在跟吳仁興硬打是打不贏的,因此,他很識趣兒的退了出來。
不過,在往外走的時候,他的手,一直是緊緊的捏着那掌門大印的碎片的。
郝天機都退出來了,那胖道士和老道士,自然也跟着退出來了啊!
他們三位剛一退出祠堂的大門,那大門便嘎吱一聲關上了。
“你有辦法?”郝天機走到了老酒罐的面前,對着他問道。
“我一個山野村夫,也就是看看熱鬧的份兒,能有什麼辦法?”老酒罐一邊喝着他葫蘆裡的酒,一邊說。
郝天機沒有跟老酒罐多說什麼,而是直接帶着那老道士和胖道士走了。至於祠堂裡那些小道士的屍體,他也不管了。
就算他想管,估計現在也沒本事管了。
“正一教的掌門人都搞不定,咱們還是算了吧!”紅娘子這女人,在認清了形勢之後,還是比較明智的。
“只要我們不去招惹那血棺,它又不會主動來傷害我們。所以,我們只要不打那血棺的主意,留下來看看熱鬧,那完全是沒問題的。”老酒罐說。
“是啊!既然來都來了,雖然咱們沒有拿下血棺的本事,但能留下來看一場熱鬧,也算是沒白來嘛!”唐三胖在那裡附和起老酒罐來了。
“吳仁興養的那本命鬼,是吳三年嗎?”紅娘子問老酒罐。
“嗯!”老酒罐點了點頭,然後說:“不過,吳仁興並沒能完全把吳三年給控制住,要不然,剛纔郝天機他們三個,是絕不可能站着離開祠堂的。”
說完之後,老酒罐說他需要去找一個人,讓紅娘子和唐三胖自便。
見老酒罐不帶上自己,紅娘子有些生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就走了。至於唐三胖,他也自己遛彎兒去了。
老酒罐走到了我藏身的雜草叢裡,對着我說:“走吧!”
“你要找的人,該不會就是我吧?”我有些忐忑的,對着老酒罐問道。
“就你這樣子,能搞得定吳仁興嗎?”老酒
罐白了我一眼,說。
“搞不定。”在這個問題上,我必須得誠實。因爲這樣的牛逼,那絕對是不能隨便吹的。
“走吧!去沙壩子村!吳丹家,我還沒去過呢!認識她都這麼久了,是該去她家看看了。”老酒罐說。
我跟在老酒罐的屁股後面,來到了沙壩子村。吳丹家的大門,是關着的。不過,門外並沒有上鎖。
“你跟她熟一些,你去敲門吧!”老酒罐說。
我在那裡敲了好半天門,喊了無數聲吳丹。那大門,終於是開了。
“有事嗎?”吳丹問我。
她的語氣有些冰冷冰冷的,就好像不太歡迎我似的。因此,搞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小子想吃你弄的野味兒了,又不好意思來找你,於是就硬把我老酒罐給拉來了!”
來吳丹家明明就是老酒罐唆使的,沒想到這剛到門口,他竟全推到了我的頭上。
“我今天不舒服,你們回去吧!”吳丹就這麼拒絕了我們,而且還拒絕得這麼的直接。
“我們可以回去,但你爹吳三年怎麼辦?你難道真的願意眼睜睜的看着,你爹成爲吳仁興爲非作歹的工具?”
老酒罐本來想一邊吃野味,一邊喝酒,一邊聊的。結果吳丹不讓我們進門,所以他只能直接把話說了出來。
“這是命。”吳丹淡淡的說。
在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這是一個人,在絕望的時候,纔會有的樣子。
“是不是命,得看你認不認?你要是認,這就是命;你要是不認,這很可能就是一個轉機。”老酒罐很認真的對着吳丹說道。
“還能有什麼轉機?”吳丹問。
“你真甘心一輩子就守在這個鬼地方過?你就算自己認命,那也不能替豆豆把命給認了啊!她還是個孩子,以後的路,還長着呢!”老酒罐苦口婆心的說。
吳丹沒有再說話,她愣在了那裡。
“讓我想想。”
吳丹在說完這句之後,便退回了屋裡,還把門給關上了。
“這吳丹還真是的,把自己關在屋裡想,這倒沒什麼。但不管怎樣,你還是給我老酒罐搬根凳子來做,弄盤花生米什麼的來下酒啊!”老酒罐在那裡發起了牢騷。
“你還想吃花生米?人家吳丹願意聽你忽悠,上你的當,就已經給足你面子了。”我跟老酒罐開了句玩笑。
半個小時過去了,那被吳丹關上的大門,慢慢地打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