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之後,家裡人都叫我去考公務員,像我這種沒關係,沒背景,還沒長相的三無人員,就算是去,那也只是去陪太子讀書啊!爲了給家裡人一個交代,機智的我,沒有去報考公務員,而是去報了個村官。村官也是官,再怎麼也算是半個公務員嘛!
我也不知道村官好不好考,反正我那麼一考,就考上了。在知道我考上了之後,我爸還在家裡擺了幾桌,慶祝了一下,就好像我真的出息了,當了大官似的。
分給我的那個村,叫幺店子村,是深山裡的一個小村莊。
報道的第一天,我從鄉政府出發,先是坐摩的,然後走山路,花了五六個小時的時間,才走到村口。
接待我的是村支書吳仁興,他大致給我介紹了一下村裡的情況,然後把我安頓在了佘桂花家裡。佘桂花是一個孤老太,無兒無女,也沒有男人。吳仁興把我安排在佘桂花家裡,是想讓我給她做個伴,沒事兒陪她多說說話什麼的。
村裡人不多,只有二三十口,都是以務農爲生。我這個大學生村官,也沒什麼具體的事兒做,整天就像個二流子一樣,在村裡晃來晃去的。晃累了我就回佘桂花家裡,躺到牀上,閉目養神。
本來,吳仁興給我說過,讓我沒事的時候,多跟佘桂花說說話,畢竟她是個孤寡老人,需要組織上的關心。最開始的那兩天,爲了完成任務,我經常沒話找話地去找那佘桂花聊天。可是,佘桂花的那張老臉,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總是一副對我愛答不理的樣子。有時候,我都說了好幾十句了,她卻一句都不說。
佘桂花家裡,基本上沒有村民來竄門,當然,佘桂花也沒有去別人家竄門的習慣。除了吃飯睡覺之外,佘桂花大多數時間,都是待在那間緊閉着門的偏房裡的。
那偏房裡有一個小香爐,一天二十四小時小時都燃着香。在那小香爐正對着的牆壁上,供着一個東西,因爲那東西是被一張紅布給罩着的,所以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佛家的菩薩,還是道家的先祖,又或者是別的什麼神仙。
在香爐前面,有一個紅色的蒲團,佘桂花每天都會盤腿坐在上面念那我聽不懂的經。在念經的時候,她手裡通常都拿着一串血紅色的念珠,每唸到一段經文的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就會用拇指移一珠。
當然,這些都是我偷偷看到的,因爲那佘桂花,
好像不太歡迎我進那間偏房裡去。只要我在家,她在念經的時候,就會把那小木門關得死死的。我不在家的時候,她則會把那門給虛掩着,留那麼一條縫。
當村官的日子,很閒,閒到最後,我都無聊到去捉菜青蟲來逗小螞蟻玩了。
大半年的時間,在那百般無聊,萬分悠閒中,就這麼過去了。
這天,我正在牀上小憩,佘桂花居然來了我屋裡。我都在佘桂花家裡住了大半年了,她從來就沒主動跟我說過一次話,更別說主動跑我屋裡來找我了。所以,對她的到來,我自然是又驚訝,又意外的。
“佘婆婆,有什麼事嗎?”我很禮貌地問。
“我懷孩子了。”佘桂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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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桂花都快七十歲了,她懷孩子了?這可能嗎?而且,我也沒看她跟哪個男人有往來啊?
“你的。”就在我驚訝得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佘桂花居然補充了這麼兩個字。
“佘婆婆,你這是在逗我玩兒,還是想要進軍演藝界,來找我試戲呢?”我嬉皮笑臉的回了一句,意思是把佘桂花剛纔說的當成了玩笑話。
“讓我懷了孩子還不認賬,你這個沒良心的!”佘桂花說着,便拉着我出了門,還說要去找吳仁興給她主持公道。
就算佘桂花不拉我去找吳仁興,我也得去找啊!佘桂花腦子出現了異常情況,有點兒像是老年癡呆的症狀,我作爲第一個知情者,必須得給吳仁興彙報一下啊!
在把我拽到吳仁興跟前之後,佘桂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那裡向吳仁興告起了狀,說我從住到她家開始,每天夜裡都會爬上她的牀,把她給那什麼什麼了。她之所以一直沒說,是因爲她這麼幾十年來,一直沒個男人,所以忍了。讓她沒想到的是,在被我那什麼了之後,她居然懷了孕。本來,這事是件醜事,畢竟我都可以當她孫子了,她不想張揚的。可我讓她懷了孩子還不認賬,於是才把我拉到了吳仁興面前,讓他給主持主持公道。
爲了證明自己沒說假話,佘桂花還把她的衣服給掀了起來,露出了肚子給吳仁興看。那皮膚已經鬆弛,滿是褶皺的肚子,確實已經鼓了起來,看上去真有些像是懷了孕。不過,我卻覺得,佘桂花的肚子裡,肯定不是孩子,應該是個腫瘤,或是別的什麼。
吳仁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還輕輕地搖了搖
頭,嘆了一口氣,就好像我真是一個畜生,連年近七旬的老太婆都不放過,不僅那什麼了人家,讓她懷了孕,而且還死不認賬。
吳仁興把我叫到了一邊,問我怎麼回事?我哪兒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於是我只能把事情的整個經過說了一遍,當然,我也把我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說那佘桂花可能是生了病,肚子里長了腫瘤什麼的,腦子不清醒了。
“七十歲的老太婆懷孕,這確實不太可能。還有就是,你這小夥,雖然正值那什麼的時候,但也應該不至於對一個老太婆下手。雖然幺店子村沒有年輕姑娘,但四五十歲的堂客還是多得很的嘛!你這樣的帥小夥,那些堂客們早就在背地裡對着你流口水了,你要是想女人,隨便勾搭一下,她們就能在苞谷林裡把你給生吞了。所以,你的分析應該是對的,我們還是先把佘桂花送到鄉上的醫院去檢查一下,等結果出來了再說下一步。”吳仁興說。
吳仁興的這個提議很好,但那佘桂花,死個舅子都不願意去醫院,還一口咬定說是懷了我的孩子。不得已,吳仁興只能自己跑了一趟,從鄉衛生院裡請了個老中醫回來。
佘桂花不肯去醫院,村裡又沒有醫療設備,西醫檢查需要設備,中醫則不用。所以,吳仁興請了個老中醫回來,這個是對的。
那老中醫在號了號脈之後,又用手指頭在佘桂花的肚子上按了按,然後很肯定地說,佘桂花確實是懷孩子了。
吳仁興愣住了,我傻住了,佘桂花立馬在那裡哭哭啼啼了起來,說要我負責,必須得明媒正娶地把她娶過門,給孩子一個身份什麼的。
雖然我不懷疑中醫的博大精深,但是這號脈什麼的,絕對是沒有B超來得準的啊!因此,我還是覺得,那老中醫是搞錯了,提出必須得去醫院做個正規檢查。
佘桂花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有鬼,反正她就在那裡哭哭啼啼的,打死都不願意去醫院,還提出,我必須得在三天之內,把她給娶過門。
吳仁興在那裡打起了圓場,他跟我說,佘桂花肚子裡要真是懷了孩子,絕對是能生下來的。因此,他提了一個議,那就是我先暫時委屈一下,跟佘桂花走個簡單的儀式,算是定親。等到佘桂花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了,而且確定是我的之後,再正式的成親。要沒有孩子,或者孩子不是我的,由他做主,之前的定親無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