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子一巴掌打到了老酒罐的酒葫蘆上,葫蘆裡的酒很自然的灑了一些出來。
“哎喲!我的酒啊!這可是三十年的窖藏啊!可惜了!可惜了!”老酒罐在那裡很心痛的說了起來。
“你去跟酒過吧!”紅娘子大概是對老酒罐徹底無語了,因此打都懶得打他了。
“這幾十年,我本來就是跟酒過的。”老酒罐一邊用舌頭舔着酒葫蘆口子邊上灑着的酒滴,一邊賤賤的說。就好像他這幾十年,只能跟馬尿水相依爲命似的。
“你那是自找的!”紅娘子說完之後,便沒再搭理老酒罐了,而是邁着步子,走進了那片廢墟。
吳仁興跟了進去,他一直在紅娘子的身後,嘰裡咕嚕的說着什麼。不過,紅娘子似乎不太想搭理他。
兩人在廢墟里面轉了十來分鐘,最後紅娘子跟吳仁興說,白天不適合動手,晚上再來。
說完之後,吳仁興便帶着紅娘子走了。
老酒罐沒有要跟上去的意思,而是繼續坐在那大石頭上,悠閒自在的喝着酒。
“你老相好都跟吳仁興跑了,你還不趕快跟過去看看?”我跟老酒罐開起了玩笑。
“愛跟誰跑跟誰跑?我老酒罐都降不住的女人,他吳仁興能降得住?哼!”老酒罐還真是挺有自信的。
“他們說晚上纔回來,咱們現在是回破廟嗎?”我問。
“現在都幾點了?還回破廟。就在這大石頭上打個盹兒,不就到晚上了嗎?”
老酒罐還真是,在哪兒都睡得着。這不,在又往自己的肚裡灌了兩口馬尿水之後,他立馬閉上了眼睛,呼呼的就睡着了。
天黑了,紅娘子和吳仁興來了。吳仁興手裡,提着一個黑口袋。那紅娘子,則什麼都沒拿,是空着手的。
紅娘子的身影一出現,原本還在打呼嚕的老酒罐,立馬就坐了起來。
“來啦!”老酒罐賤呼呼的跟紅娘子搭起了話。
紅娘子白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快點香燒紙,把山裡的野鬼給我招來!”紅娘子這話,是對着吳仁興說的。
明明是被紅娘子當成傭人用了,那吳仁興卻露出了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就好像紅娘子是傾心於他了似的。
“被人使喚了還一臉得意,真是一副傭人相。”老酒罐很不屑地說了吳仁興一句。
“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紅娘子瞪了老酒罐一眼,說。
本來吳仁興就已經有些得意了,現在紅娘子這麼一幫他,他就更是得意了,都得意得在那裡哼起小曲兒來了。
“事辦好
了嗎?”見吳仁興只顧着得意,連一炷香都沒點燃,紅娘子立馬就拉下了臉。
吳仁興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嘴裡念念叨叨的,然後帶着一臉的仇怨在那裡點起了香。
“怨婦點的請鬼香,能把鬼請來嗎?”紅娘子用那種十分不滿的語氣,對着吳仁興說道。
吳仁興鼻子都給氣歪了,不過他大概是知道自己惹不起紅娘子。因此,雖然他的心裡十分的不痛快,但他還是在自己的臉上擠出了微笑。
點好了請鬼香,吳仁興接着在那裡燒起了紙錢。這些紙錢,是給山裡的野鬼們燒的。
周圍的樹林,沙沙的響了起來,就好像是有人向着這邊來了。
有一個黑影子,從樹林裡鑽了出來,飛快地跑到了那燃着的請鬼香邊上,在那裡大口大口的吸了起來。
黑影子越來越多,很快就聚集了一大片。
這些野鬼,並沒有完全現形。我現在又沒有丫丫的眼淚,因此只能看到黑影子,並看不清他們的具體容貌。
吳仁興拿起了一大把紙錢,在那裡撒了起來。
那些黑影子一看到紙錢,就跟人看到人民幣一樣,立馬就蜂擁了過去,在那裡搶了起來。
“吃了我的香,接了我的錢,你們是不是應該幫我辦點兒事啊?”吳仁興在那裡說了起來。
這時候,那些黑影子,立馬就發出了一些嘈雜的聲音。
“山裡的野鬼,就跟強盜似的。就算是吃了你的香,拿了你的錢,那也是白吃白拿。還想讓他們幫你辦事,我看你還是把枕頭塞高點兒——做夢去吧!”老酒罐冷言冷語的打趣了吳仁興這麼一句。
“你們是不是覺得,這次的香特別香啊?這香不是普通的香,是我用符灰製成的,要你們不聽我的,那我可就要開始唸咒了。”
吳仁興沒有跟那些野鬼開玩笑,在說完了這番話之後,他立馬就在那裡嘰裡咕嚕的唸了起來。
那些黑影子發出了慘叫聲,看來吳仁興給他們吃的香,果然不是普通的香。
吳仁興走到了廢墟中間,指着腳下的地,說:“就在這裡,給我挖個坑出來。”
吳仁興沒有跟野鬼們說下面有一口血棺,那些野鬼自然也不知道。不知道兇險的野鬼們,在吳仁興的脅迫下,稀裡糊塗的圍了過去。
我只看到那黑影子在不斷地晃動,然後地上的石塊和泥土,全都飛了出來。
不過大半個小時的時間,野鬼們就在地上挖了一個一米多深的大坑,那血棺,自然也露出來了。
我原本以爲,血棺在被挖出來之後,會抖抖
棺材蓋,然後冒點兒紅色的煙霧什麼的出來呢!可是,讓我意外的是,那血棺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裡,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哼!”
老酒罐在那裡冷笑了起來。
野鬼們都不敢動了,那些黑影子,全都愣在了原地,晃都沒敢多晃一下。
吳仁興的心裡,大概也不踏實,因此,他直接看向了紅娘子,想讓她拿個主意。
“不就一口破棺材嗎?有什麼好怕的?”
紅娘子邁着步子,大大方方的朝着那血棺走了過去。
“別做傻事!”老酒罐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紅娘子的手,不讓她繼續往前走。
“放開!”
紅娘子用那火辣辣的眼神,直勾勾的瞪着老酒罐。
老酒罐當然不會放,紅娘子伸出了另外一隻手,用拇指和食指掐住了老酒罐的手背,然後在那裡擰了起來。
“嘶……”
老酒罐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說:“二三十年都過去了,沒想到你掐起來,還是這麼的痛。”
“知道痛就放手!”紅娘子說。
“我要是不放手呢?”老酒罐拿出了很符合他形象的,死皮賴臉的氣質。
“那我就把你的手給剁了。”
紅娘子轉過了頭,對着吳仁興喊道:“拿刀來,我要把這老酒鬼的手給剁了。”
吳仁興那傢伙,真的在那黑口袋裡放得有一把刀,還是砍柴刀。
吳仁興剛把砍柴刀遞到紅娘子的手上,老酒罐立馬就把她的手給鬆開了。
“你不是不鬆嗎?”紅娘子乜了老酒罐一眼。
“本來想阻止你犯傻的,不過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傻勁兒一犯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老酒罐說。
紅娘子走到了那血棺邊上,然後輕輕一躍,跳到了棺材蓋上。
“起棺!”
吳仁興一聲令下,那些野鬼們立馬就圍了上去,然後一起用力,硬生生地把血棺給擡了起來。
“哇……哇……”
血棺裡傳來了嬰兒的哭聲,這哭聲很像是丫丫的。難道丫丫,真的在這血棺裡面?
野鬼們把血棺擡到了邊上,在落棺的時候,吳仁興在血棺的四個角下,分別墊了一道符。如此,棺材就不會跟地面直接接觸了。吳仁興這麼做,是爲了斷血棺的地氣。血棺之所以厲害,那是因爲它在不斷地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地氣被斷,對血棺,那絕對是有很大的影響的。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我問。
“找死!”老酒罐的回答,很乾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