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想起鳳凌然寒着的那張生人勿進的臉,就覺得渾身冷,搖着頭說:“我不認識他,他長得像閻王判官一樣可怕。他叫你兮兒,應該是認識你的。”
像閻王和判官一樣可怕?這是形容人嗎?
蕭兮腦中忽然閃過一張熟悉的俊臉,難道是鳳凌然?
能從南華君身邊帶走雲兒,準確的來說是她的軀體,也只有鳳凌然了。
“你說的壞人是我夫君。”蕭兮臉色沉了下去,冷笑道:“你佔據了我的軀體,本就不應該,我夫君並不知情,只當是我,將你帶走,你又有什麼臉面指責他是壞人?”
雲兒驚訝的捂住小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蕭兮,顫着脣瓣道:“你說……那可怕的男人是你夫君?你們……你們……”
雲兒眼睛忽然紅了,委屈的掉淚。
蕭兮莫名其妙的看着雲兒,譏笑道:“他是我夫君有問題嗎?我與他之間的事情,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雲兒咬了咬嘴脣,怨憤的說道:“怎麼沒有關係?我喜歡的人是哥哥,你用我的身體和別的男人成親,你讓我還有什麼臉面對哥哥?蕭兮,你怎麼能這樣?”
蕭兮感覺可笑之極:“雲兒,在小蓮湖底的時候,我怕你受傷,把你送進靈海,你在我身體裡呆出癮來了,想要鳩佔鵲巢?”
雲兒搖頭,紅着眼睛說道:“蕭兮,這不是你的軀體,是我的,哥哥說是我的。”
雲兒知道蕭兮和鳳凌然是夫妻之後,就不想融進蕭兮這縷魂魄了,她害怕這縷魂魄會背叛哥哥。
雲兒上前一步,逼近蕭兮,額心的曇靈花漸漸的顯了出來,白如月光,散發着聖潔的光芒,她清靈的眼神變的有些凌厲,說道:“我是這具身體的主魂,現在主魂歸位,次魂就該退位。
蕭兮,你離開這具軀體吧!她是我的,如果你不想做遊魂,我可以幫你找一具適合的軀體,你喜歡那可怕的男人,可以用新的軀體與他天長地久,我喜歡我的哥哥,我們互不干擾。”
蕭兮看着雲兒的命靈,四朵曇靈花瓣,裹出一朵聖潔鮮亮的曇靈花,彷彿會從雲兒的額心飛出來。蕭兮有些發怔,看着它移不開視線,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主魂,次魂。
原來南華君竟是這樣和雲兒說的,蕭兮忽然心中有些難受,她以爲南華君對她好,只是因爲她和他妹妹擁有同樣的命靈。
其實,他不過是想要替他妹妹找個合適的軀殼,讓她妹妹的靈魂進入。
蕭兮失望的笑了,曾經溫和的,宛如天人的,對她好的南華君化作泡影,他絕世風華的容顏,也在她腦海裡一點一點的碾碎。
蕭兮渾身變冷,眸光也冷如冰湖:“南華君怎麼與你說的,我不知道,這是我蕭兮的軀體,我不可能讓給你。”
“你……”雲兒氣惱,見蕭兮靈魂飄搖,又噴出一口鮮血,她緊張的問道:“你沒事吧?”
蕭兮看到雲兒關心的眼神,心中對她改觀了些,這個少女雖然想要鳩佔鵲巢,但心底卻不歹毒。
她現在的靈魂十分虛弱,雲兒想要毀滅她,易如反掌,雲兒沒有這麼做,反而關心她。
蕭兮搖了搖頭:“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雲兒扶着她坐了下來:“那你好好休息吧!不管你肯不肯讓出身體,我都不會把身體給你的。
蕭兮,你如果想通了,想要出去,我可以幫你另尋一具你滿意的軀體。”
頓了一下,雲兒眸色微閃的說道:“我不管你以前與那個男人之間發生了什麼?那個男人太可怕了,我會離他遠遠的。”
龍龍把雲兒和蕭兮的對話聽入耳中,氣的要死,對着寶寶罵道:“騷鳥,你主人太不要臉了,她不會有好下場的。”
寶寶卷着腦袋在休息,聽到龍龍的咆哮,它嫌吵的甩了甩腦袋,白了龍龍一眼:“金樹枝,你說什麼呢?你是在詛咒,你主人不會有好下場?”
龍龍恨不得拔掉寶寶身上的鳥毛:“兮兒不是恩將仇報的雲兒,還有南華君,我以前真是瞎了龍眼,纔會覺得他人品不錯。”
寶寶打了一個哈氣,懶得和龍龍吵架,龍龍的咆哮和龍吟聲太大了,它這隻柔弱的鸚鵡受不了:“金樹枝,你歇歇吧!你在這兒埋怨有什麼用?雲兒又聽不見,只有兮兒能聽見,你是在給你主人找鬧心?”
龍龍不吭聲了,惡狠狠的瞪着寶寶,它那該死的主人進來之後,蕭兮的靈海就像被封印了一般,它出不去。
若能出去,它要把這件事告訴鳳凌然,相信鳳凌然肯定有辦法可以幫蕭兮趕走雲兒。
蕭兮盤坐在地,又進入了修煉狀態,她的靈魂很脆弱,且感覺到有股神秘的吸力,如果不立刻鞏固魂魄的話,她就會被那股神秘的力量吸走。
蕭兮狠狠一顫,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她的靈魂被吸走,是不是會化作雲兒的一部分?
對,她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到現在爲止,貌似並不排斥雲兒的靈魂。
不像之前在南陵,她和惜兒的靈魂,是相互排斥的。
蕭兮盤坐的身體,像篩子一樣抖了起來,精緻的小臉也逐漸變的透明,彷彿曾經跟着南華君進入谷中,看到的雲兒,虛弱的一碰就會碎掉。
忽然之間,蕭兮想到了紫衣,他進入鳳凌然的身體後,會不會也像她這樣?並不想和鳳凌然融爲一體,苦苦的掙扎修煉,想要強固魂魄之後,重新活過來?
蕭兮脣瓣扯起一抹蒼白的笑容,紫衣和雲兒不同,他沒有想把鳳凌然的軀體佔爲己用,若是他想,也不會爲了保護鳳凌然,變成殘魂。
蕭兮忽然希望,紫衣強固了魂魄以後,脫離鳳凌然的軀體,她可以有機會再叫他一聲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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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醒來,看到身邊躺着鳳凌然,她臉色突變,白的像紙,嬌小的身體猛的後退,卻被鳳凌然手臂摟住,他忽然睜開眼睛。
“醒了?”他目光鎖住仿若驚弓之鳥的她,薄脣微動,儘量柔和的說話。
雲兒很不適,除了哥哥,她排斥所有的男人這樣抱她。
“嗯!”雲兒點頭,羽睫微垂,眼簾投下兩道暗影,掩了她的閃爍的眸光:“你……你先放開我,我,我要起牀。”
雲兒心中叫自己冷靜,必須冷靜下來,才能想辦法離開這個男人,回到哥哥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