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國,東宮。
大清早,一隻肥嘟嘟的小狐狸,邁着爪子,不快不慢的晨跑。
小狐狸的身後,跟着一個極其妖魅的女子,她的容貌,只怕連新選的南陵第一美人也不如,她的出現,不知勾走了多少東宮年輕侍衛那顆騷動的心。
小狐狸圍着東宮跑了兩圈才停下來,累成狗,趴在地上喘氣。
若問某小隻爲何這麼努力的減肥,某小隻是怕變成人之後,肥的連鳳凌然也認不出她來。
同樣是跑了兩圈,奴兒就氣定神閒,一雙芊美的手把地上吐着舌頭喘氣的某小隻抱在了懷中,拎着衣袖,輕輕的擦掉某小隻跑髒的爪子。
“小姐,你現在的樣子也很美,何必每日清晨這麼幸苦的晨練?”
奴兒心疼道。
小狐狸擡頭瞅了奴兒一眼,伸在外的粉色舌尖縮了回去,
“吱吱吱……”奴兒,你究竟給我吃的什麼藥膳?胖這麼狠不說,怎麼鍛鍊也瘦不下去?
奴兒不懂狐語,但和蕭兮在一起時間不算少,有時還是能猜出幾分蕭兮眸中的意思。
奴兒桃花眸微閃,這個……他也是想要小姐儘快的好起來……所以就……用了一些給產婦大補的氣血的藥……
“小姐,你身體好纔是最關鍵的,豐腴不僅能給小姐帶來好身體,而且比芊瘦的女子更美。”
“吱吱吱……”肥這麼好,你咋不增肥呢?
奴兒,這麼騙我,你大概想上天呢?
奴兒把小狐狸抱進房中,親自去打了一桶溫水,伺候小狐狸沐浴。r0n3
某隻小狐狸伸開四爪,飄在水面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奴兒的伺候。
相處的時間久了,它愈發喜歡這個一心一意待它的溫柔女子。
洗好澡,奴兒用乾爽的布把小狐狸毛髮擦乾,見小狐狸的爪子指了指外面,奴兒含笑的把小狐狸抱出去……曬太陽。
小狐狸躺在藤製的躺椅上,毛髮鬆軟舒展,黑漆漆的眼睛瞅着奴兒平坦的胸口,心中有些遺憾。
今兒它爪子偷偷的摸了奴兒胸口一下,那真是一馬平川的飛機場,連小籠包都沒有。
等它變成人,它得好好的幫一下奴兒,讓奴兒挺胸做人。
奴兒給小狐狸喂茶水的時候,被小狐狸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渾身都不自在,他家小姐又在想什麼鬼點子?
隔壁傳來開門聲,那是南宮湚的房間,走出來的是秋蘭,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悅。
“快去找殿下,請他馬上回東宮,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稟告。”
秋蘭在南宮湚的房中做什麼?奴兒和蕭兮未免不知,從秋蘭的神色可以看出,應該是前皇后醒了。
奴兒神色一動,桃花眸閃過喜光,伸手把小狐狸抱進懷中,壓低聲音道:“小姐,也許我們今日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小狐狸心臟一顫,前皇后的血是青汁蠱的解藥,從此以後,它再也不會被青汁蠱折磨的心疼如絞,生不如死。
奴兒抱着小狐狸朝南宮湚的房間走去,秋蘭站在房門口,伸手攔住了奴兒,看到奴兒懷中的小狐狸,她臉上雖然沒有太多變化,但看小狐狸的眼神,是一種極不喜歡的眼神,若是仔細推敲,可以發現秋蘭眼中的厭惡。
“殿下吩咐過,他的房間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能入內。”
秋蘭沒有自稱“奴婢”,而是用了“我”。她故意在奴兒和小狐狸面前,擡高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若非爲了小姐,奴兒纔不稀罕進南宮湚的房間,這裡的氣味都讓他覺得噁心。
“不過是南宮湚身邊的一條狗,你以爲自己是誰?”
奴兒之前並沒有和秋蘭有過任何接觸,但沒有理由,他就是很討厭這個女人,特別是這個女人看蕭兮的眼神,讓他有種挖了她眼睛的衝動。
“好個大膽放肆的賤婢。”秋蘭這輩子也沒被人罵的這麼難聽過,她臉色氣的發青又發紫,揚起手,狠快的一巴掌朝奴兒妖魅的臉扇去。
奴兒不屑的勾起嘴角,啪啪,兩巴掌響起,被扇的不是奴兒,而是秋蘭。
“你這賤婢的武功太淺,想要打我?再回去修煉個幾十年吧!”
奴兒譏嘲完秋蘭,抱着懷中的小狐狸走進房。
“竹虛道長,請您降伏這隻妖孽。”
忽然一道灰色的身影閃來,拂塵一揮,如靈蛇捲住奴兒的脖子,猛的往後一拉,奴兒脖子吃疼,摔出房外。
秋蘭擦掉嘴角的鮮血,眸色暗沉的看着被捲住脖子的奴兒,這竹虛道長是位高人,也是殿下請來專門對付奴兒這隻妖孽,殿下沒想這麼早對奴兒動手,但這個妖孽實在太過分,如此侮辱她不說,還打了她耳光,想要闖入前皇后的房中取血。
奴兒指甲瘋漲,抓住脖子上的拂塵,想要撕碎了它,但不知爲何,他的指甲斷不了拂塵上的一根白毛。
小狐狸見狀,急了,它爬上奴兒的肩膀,張開嘴,犬齒用力的咬着拂塵,說也奇怪,奴兒指甲斷不了的拂塵,卻被小狐狸咬掉一戳白毛。
嗖……
拂塵從奴兒的脖子上收了回去。
一個灰袍道人站在不遠處,很年輕的灰衣道人,相貌清俊,不拘言笑,那雙不沾凡塵的眼睛,像似快要羽化成仙的得道之人。
這道人,沒有鳳凌然俊美不凡,也沒有南宮湚絕塵如畫,卻修得一身獨特氣質,讓人遠觀不敢冒犯。
竹虛道長收回拂塵,手指輕撫白毛,失了一戳,他手指停留下斷處,似有不捨。
“小道人,你最好莫要和我作對,免得毀了你這麼多年的修行。”
奴兒脖子上一道紅印,尖長的指甲把看到的侍衛嚇了狠狠的一跳,就連得知奴兒是從九州城禁地地宮中出來的秋蘭也駭了一跳,看着那又長又紅又尖的指甲,心驚膽顫。
竹虛道長視線轉到奴兒妖魅的臉上,沒有正常男子看到美人的驚豔之色,他的心靜如止水。
“孽障,既然已經死了那麼多年,就該在地下爲安,而非出來禍害人間。”
“吱吱吱……”小狐狸前爪指着竹虛道長,氣憤的直罵。
你這個死道人,就該死在道觀裡清修,而不是在這裡多管閒事。
竹虛道長看到奴兒懷中衝着他罵的小狐狸,眸中閃過異色,他忽然上前,凌波微步般,瞬間到了奴兒面前,一手抓住奴兒懷中的小狐狸,另一隻手中的拂塵一揮,把奴兒打的倒退數步。
“臭道士,你敢動我小姐一根毫毛,我滅你道館滿門,”
奴兒手指發着顫,竹虛道長手中的拂塵有佛光,是剋制他這種陰物最強的武器。
奴兒妖魅的臉氣的發青,好個南宮湚,竟卑鄙到這種地步,自己打不過他,就請來臭道士對付他。
竹虛道長自然不把奴兒的威脅放在眼裡,他要殺這孽障,輕而易舉。
竹虛道長的手忽然傳來一陣疼,被小狐狸咬了,鮮血很快染紅了他的手背,那小狐狸的嘴還不肯鬆開,似要咬掉他手上的一塊肉。
“你不屬於這裡。”
竹虛道長蹙了蹙眉,手指在小狐狸的鼻子上彈了一下,它鬆開嘴,鼻子疼的發酸,酸的眼淚幾乎掉下來。
蕭兮震驚,這臭道士倒是有兩下子,竟能看出她不屬於這裡?
這臭道士該不會把她也當成孽障殺了吧?
小狐狸身子顫了顫,想到自己是七尾靈狐,現在南宮湚還挺稀罕它的,若是這臭道士殺了它,南宮湚不會放過這臭道士。
還有,鳳凌然要是知道它死了,也不會放過這個臭道士。
鳳凌然體內有寒毒,需要它的血。
万俟羽那麼在乎鳳凌然,應該也不會放過這臭道士。
想到這些,蕭兮心中慢慢平靜下來,殺她的代價太大,這臭道士看上去沒那麼蠢。
“我可以送你回到你原來的地方。”
啊?
什麼?小狐狸眼睛眨了眨,不是吧?這臭道士想要送她回到現代嗎?
“你陽壽未盡。”
小狐狸聽到這句話,差點沒笑出聲。
廢話,它現在活的好好的,當然陽壽未盡。
奴兒盯着竹虛道長,似乎在等時機把小狐狸從竹虛道長的手中搶過來。
秋蘭聽到竹虛道長的話,心中狠狠一驚,難道這隻小狐狸也是妖孽?
難怪它會幻化成人形,現在看來,是這隻妖狐把殿下迷惑了,讓殿下以爲它是靈狐,其實,它根本就不是。
秋蘭想到狐狸精會吸食男人的精氣和魂魄,她大驚失色,問道:“竹虛道長,這隻小狐狸是不是一隻妖狐?它和殿下在一起那麼久,會不會已經加害殿下?”
不遠處的南宮湚聽到秋蘭的話,他臉色微變。
“閉嘴,秋蘭,它是靈狐。”
竹虛道長看着走來的南宮湚,微微施禮,說道:“秋蘭姑娘說的沒錯,它不是靈狐,它就是一隻妖狐,只不過它現在還是一隻幼狐,並沒有形成氣候,若是繼續和殿下在一起,等它形成氣候,恐怕會大損殿下的陽氣。”
“臭道士,你別在這裡危言聳聽,把小姐還給我,我現在就帶她離開這裡,永遠不會害到你們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