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畫中仙沉聲道:“我不是在跟你討論對錯,更不是來辦案,只是把你送到該去的地方。”
“你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事情,現在可以說。”
畫中仙看向我道:“你能幫我完成未盡的心願?”
“不能!”我搖頭道:“如果,每個劊子手都得替死囚了卻遺憾,他就不需要再做別的了。”
“我能做的,就是給你做一碗上路飯,你想吃什麼?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畫中仙微笑道:“就來一碗海鮮麪吧!我不太喜歡剝海鮮,你能幫我剝好麼?”
“可以,等着我!”我真的去給畫中仙做了一碗海鮮麪。
我把面端到畫中仙面前:“時間太短,面沒醒到時候,影響了口感,只能做成這樣了。”
“謝謝!”畫中仙一根根吃着麪條,我站在門口點起了一根菸。
風若行走過來道:“你怎麼想起來給他做飯了?”
我深吸了一口煙道:“你忘了我的師父是誰了?”
“他們都是江洋大盜。九鬼當年跟我說,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死囚,儘可能在他們上路前,給他們一點關懷吧!”
“江洋大盜不怕千刀萬剮,但是臨死沒人相送,纔是最淒涼的結果。”
“這算是,大盜之間的一點共情吧!”
風若行點了點頭道:“你買東西的時候,我去找是非道人要刑具,他說,刑具已經失傳了,得我們自己想辦法。”
風若行說的刑具,就是古時候流放犯人所用的枷鎖,鐐銬。
流放術士用的刑具,應該比較特殊。
沒法限制術士使用秘法,押解囚犯的路上必定危險重重。
我看了一眼坐在屋裡吃麪的畫中仙道:“刑具沒有就算了,路上小心些。大不了就是走慢點。”
其實,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追魂穿了畫中仙的琵琶骨。
只要有鎖鏈在手,畫中仙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我們的手心。
那麼做,囚犯很容易死在路上。
我等畫中仙把面吃完,才說道:“妹子,我們這邊沒有刑具,我也不打算穿你的琵琶骨。路上,我們大家都別互相找麻煩,我保證,不會對你如何?”
“不過,你真想玩花樣的話,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畫中仙笑道:“你不覺得,穿了我的琵琶骨纔是最好的選擇麼?”
“未必!”我站起來道:“收拾一下你的東西吧!我們可以走了。”
畫中仙站了起來:“我沒什麼可收拾的,就這樣吧!”
我看了看錶道:“獾子,你去給她買點私人物品,弄個揹包給她揹着。”
王小渙出門不久就回來了,遞給了畫中仙一個包裹,後者輕輕說了聲“謝謝”,就背在了身上,等我們出門的時候,另外三組人馬都已經等在了院子裡。
我的目光從那些人身上一一掃了過去:
北雁姐弟用的枷鎖最爲專業,押解囚犯的木架,鐐銬一樣沒少。木架上面還交叉的貼着封條,那上面蓋着六扇門的紅印。
一印鎮萬法!
官印壓邪必須得是王朝正統的官印,才能用王朝氣運壓制邪祟。
六扇門而今並沒效力於官方,以印壓邪,能有用麼?
被北雁雲歸他們鎖住的那個人,頭部顯得出奇的大,身子極爲瘦弱,尤其兩隻手,就跟雞爪一樣乾枯瘦小。
這個人應該是善於使用秘術。
如果,官印沒有效果,他們不是等於在自尋死路?
輪迴司的方向是一個手帶枷鎖,頭頂上套着黑布頭套的大漢。對方身高至少超過了兩米一十,大概有一握粗細的鐵鏈纏在他手腕上,就像是一根隨時可能崩斷的細線。
那個人給我的感覺,極度危險。
輪迴司只用這麼一道鐵鏈鎖着他,卻不怕他崩斷鎖鏈,暴起殺人的原因,是他們在那人身上下了毒。
輪迴司雖然用黑布罩住了對方的臉,不讓我們看見那人的面孔,我卻仍舊能從對方手指上看到中毒的跡象。
那人中的是蛇毒。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輪迴司那個丫頭的袖子裡面應該藏着一條只有筷子大小的妖蛇。
她是用妖蛇咬了那個人的手腕,才讓對方處於難以發力的狀態。
最後一個被夏周鎖住押解的囚犯,被他們直接穿透了琵琶骨,對方的傷口還在往出滴血,一雙眼睛卻像是鋼刀一樣在衆人臉上來回亂掃,像是恨不得用眼睛在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剜下一塊肉來。
夏周出身儒門,按照正統儒家的思維,他應該反對酷刑。
他寧可不顧儒門的名聲,也要用最直接的辦法押解囚犯,難道是因爲那個老頭太過危險?
我悄悄向風若行傳音道:“那邊三個都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