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行說道:“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眯着眼睛道:“輪迴司越是重視陷陽河,我們就越是得過去看看。”
“但是,這場仗不能我們兩界堂自己去送死,等到明天我們去找夏周和北雁雲歸。”
風若行道:“畫中仙不是說,今晚還有第三個人來嗎?”
“第三個人不會來了。”我說話之間靠在火堆旁邊的樹上閉上了眼睛。
不久之後,我就覺得有人在拽我的衣服。
我本能的往旁邊翻了一下身子,卻沒想到拽住我衣服的人,竟然摟着我的胳膊,把我身子給板回了原位。
一隻手還像是哄孩子一樣,在我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壞了!
這是鬼拍牀!
鬼拍牀,也是夢魘的一種,卻比夢魘更爲可怕。
很多人都有睡覺夢魘的經歷,也就是俗話說的“鬼壓牀”。
人被壓住之後,思維異常清醒,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但是,鬼壓牀還有掙脫的可能。
但是被“鬼拍牀”就沒那麼容易掙脫了。
它會在人掙脫夢魘的時候,像是哄孩子一樣在你身上拍上兩下,人掙扎的力道一失,要麼重新睡回去,要麼就是再次被鬼壓住。
一股涼意從我心底竄起之間,我清清楚楚的看見,最後那個老頭出現在了我眼前,手裡拿着一根沾着血的繩子,就想往我的臉上比劃。
那根繩子還沒送到我眼前,上面的血腥味就鑽進了我鼻子。
上吊繩子!
只有上吊的繩子,磨破了死人脖子,上面纔會沾血。
一般收拾屍體的人,看見了上吊繩子,都會用火燒了,免得鬼魂附在繩子上,再去拉替死鬼。
如果一根繩子吊死的人太多,繩子本身就能變成殺人用的咒器。
再被術士拿在手裡,術士就能御鬼殺人了。
繩環對着我脖子送過來的時候,我雙手就像是被壓住了一樣,怎麼也不聽使喚。
黑白雙刃近在咫尺,我卻連刀柄都碰不到。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根繩子繞到了我下巴底下,對方正要去收繩子的當口,我衣兜裡忽然暴起了一道寒光。
從下往上挑起刀光,將那根繩子連帶着鬼影一塊斬成了兩段。
我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伸手往自己脖子下面一摸,卻什麼都沒摸到。
我剛纔是在做夢不成?
我正在疑惑之間,就看見自己衣兜裡伸出來一隻拿着兩片樹葉的手。
是藏劍及時出手救了我一命?
我從藏劍手裡拿過樹葉之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片葉子上竟然被人畫上了符文。
符文一道看似簡單,實際上卻很難修行。
符文本身就帶有一定的威力,不是什麼地方都能畫符,至少承載符文的物體,得能承載住符文的威力才行。
這時候,風若行他們也紛紛趕了過來,王小渙拿起我手上的樹葉:“這是夢魘符,專門在夢裡殺人的東西。”
“術士在醒着的時候,有天大的本事,在夢裡也沒法反抗這一張符籙。”
風若行在說話之間,把兩片樹葉給並在了一起。
她手中的夢魘符剛一合攏,我就看見風若行像是夢遊的人一樣,雙眼忽然失去了神采,身軀也在不住的扭動。
下一秒,風若行的脖子上就出現了一道勒痕,繩索絞緊皮膚的痕跡剛一出現,就直奔着風若行咽喉緊縮而去。
離風若行最近的葉陽,及時彈出一道劍氣,打碎了風若行手中的樹葉。
可是風若行脖子上的勒痕卻仍舊在不斷深入。
葉陽攔腰把風若行給抱起來:“快找她身上的符咒在哪兒?”
我和王小渙一起動手,從上到下找了幾遍也沒看見符咒究竟在什麼地方。
藏劍卻從風若行的鞋底下拽出了一根畫着符文的草葉。
葉陽見風若行沒事兒,才把她給放了下來:“遇上高手了!”
我轉頭看向遠處那顆樹,不由得臉色微沉。
對方沒在火堆附近做手腳,反倒是把殺招藏在了樹上。
晚上不起風,我們或許能平安度過一夜。
夜風一來,那片樹葉就得落在我們當中某個人的身上。
我們四個人各自佔據了一個方位休息,無論是誰出現了狀況,都會有人從空地中間衝過去救援。
那人也一定會踩在草葉上。
這份算計看似簡單,卻十分精準。
要不是我們身邊還躲着藏劍這個頂級殺手,明天早上王小渙他們看見我的時候,我就得變成一具在夢中被勒死的屍體。
葉陽的眼睛裡寒光閃動:“他們這是挑釁,還是警告?”
“都有!”我回應道:“出手的人是畫中仙,只有她有機會在我們附近做手腳。”
“畫中仙這點手段,還嚇唬不住我!”
“這個黑水堡,我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