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頭趁勢抽出一根標槍,雙手持槍快步搶進:“老少爺們兒,我先去了!”
我不等老劉發力騰身而起,一腳踩上老劉肩膀,腳掌向後發力,把老劉頭給踢回了船上,自己雙刀齊出連斬魚身。
半月型的刀氣左右連斬之下,兩道橫鱗紛飛而起,凜冽刀氣也在鮮血當中接連突進,怒斬魚身。
我來不及去看一刀的結果,便向身後甩出追魂索,用鎖鉤掛住船頭右手發力,把自己給帶向甲板。
換成正常的戰船,我應該可以立在甲板之上,可是這艘破船卻承受不住我體重衝擊的地道,船上甲板轟然崩碎,我毫無意外的落進船艙當中。
我正想起身的時候,眼角餘光卻看見一條人影在船艙附近一閃而沒,等我想要仔細去看,老劉頭卻從破開的甲板上探出了頭來:“李先生,快上來!那魚要發狂了!”
我躍上甲板之後,黑色魚影正在水下來回徘徊。
此時的黑魚就像是一匹鎖定了目標的餓狼,正在尋找時機將獵物一擊致命。
我掀開裝着龍魚屍體的水缸,從裡面抓出一堆帶血的內臟揚手扔進了水裡:“快開船!”
內臟落水,黑魚果然調轉了方向,直奔內臟的方向撲了過去。戰船也趁勢向外逃脫,眨眼之間就跟黑魚拉開了距離。
老劉頭頓時愣住了:“黑魚在吃屍體?不是說,它們是夫妻倆麼?它不是要找爺們兒,是要吃龍魚!”
我一開始就沒相信過,龍魚夫婦的事情。
精怪之間有很明確的等級和物種的劃分,兩種不同的魚怎麼可能結爲夫妻,還至死不渝?
我一直在懷疑,水中女鬼索要龍魚是另有目的。
剛纔,我敲破水缸放出龍魚氣息,水下黑魚雖然也爆出了殺意卻並沒發狂,這說明他並沒有像老曲一樣,因爲愛妻殞命誓死復仇,而是單純的想要吞噬對方而已。
只要龍魚的屍體還在,我就能拖住黑魚一段時間。
至於能不能順利入水,那就得賭一賭運氣了!
我注視水面的當口,戰船忽然停了下來,我下意識轉頭道:“怎麼回事兒?”
站在船頭的趙壯猛一擡手,向我比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他自己卻頭也沒回的緊盯着江面。
等我往前看時,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江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七道漩渦。
更爲可怕的是,那七道漩渦還在不斷移動着方位,遠遠看去就像是七個武林高手列陣成形,將對手死死困住,讓對方進退兩難。
老劉頭低聲道:“李先生,你先別動,船的事情交給趙壯。他們趙家祖上就是守水營的擺舵人,他要是衝不過這七道漩渦,我們誰也別想過去。”
我微微點頭之間,把目光投向了戰船背後,吃光了內臟的黑魚,再次浮出了水面,兩隻直角猶如兩把鋼刀自立水中對準船尾。
它是在用雙角向我們示-威!
黑魚剛纔會選擇躍水而出,就是想知道,船上有沒有龍魚?否則,它早該掀船。
當我拋出龍魚內臟的時候,它就已經明白了龍魚已死。
它想要吞噬龍魚的精華就得跟我們交涉。硬戰的結果就是一拍兩散,它可能什麼都得不到。
但是,黑魚也沒露出祈求的姿態,它在用那雙直角告訴我們,我們的船承受不住它在水下的全力一擊。
我沉聲道:“船上有沒有投石器一類的東西,把魚鱗裝起來扔出去,扔得越遠越好!”
被抓的那條龍魚,應該是自然而生的天地異種。異種精怪的體型通常就是兩個極端,要麼是在短時間內長成龐然大物,要麼就是生長極爲緩慢,數百年裡也未必能多長几尺。
龍魚就應該屬於後者。否則,也不會被人裝在水缸裡擡上山了。
就算是龍魚全須全尾的被我弄來,大概也不夠下面那條黑魚吃上兩口,更何況它已經被剁成了魚段兒!
就算是我分着往下扔又能扔多久?
掌握着我們生死的是趙壯!
老劉頭低聲道:“這船承受不住重弩、火炮的後坐力。我們什麼都沒帶啊!要不,讓丁強用漁網試試?”
“來!”我向丁強招了一下手。
後者抓起從船上找到的重物跟魚鱗一起放在網裡,雙手抓着漁網在原地連轉了幾圈之後,藉着漁網旋動的力道,衝向了船尾。
丁強每往前一步,船上甲板便在他腳下炸裂幾寸,等到漁網飛出船外,本就殘破不堪的甲板又被丁強給踩出一道裂口。
這樣下去,不用黑魚衝撞,僅是丁強就能把甲板給踩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