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只有向掌官一人的腳印,說明它已經沒有副手了;地面能夠留下向掌官的腳印,說明它已經累得不行了,因爲鬼走路一般都是離地三分,只有在鬼力耗盡或者即將耗盡時,才站在地上。
我讓偵緝隊員向這個狹窄的通道連開十餘槍掩護我,自己趁槍響之際爬過去,裡面豁然開朗,又是一個巨大的、空曠的山洞,一個肥碩的鬼影正在慢騰騰地、氣喘吁吁地向外跑。
這背影我太熟悉了,是向掌官的。
己母看見前面的鬼影,立即說:小的們,爲死難弟兄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殺了那個肥豬。
看到仇人就在眼前,一羣無頭鬼根本不顧我和江處長的制止,也根本不考慮手榴彈的威力,撞開我和江處長,像潮水一樣衝向向掌官,很快像食人蟻一樣,一層疊一層,將向掌官包圍在中間。
我雖然知道己母這麼做的危險非常之大,但我認爲二十多個無頭鬼誅殺一個向掌官應該綽綽有餘的事,也沒有過分制止它們,等着它們將向掌官抓來交給我。但是,不到一分鐘,隨着一聲聲慘叫,壓在向掌官身上的無頭鬼像皮球一樣四處彈開,有幾個撞上堅硬的石鐘乳,跌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着。
我知道剛纔向掌官是故意慢騰騰地、氣喘吁吁地向外跑,勾引我去攻擊它,趁機拿出“殺手鐗”對我大開殺戒。我立即衝過去拉住正衝往向掌官的己母,說:前輩,這雜種功力了得,詭計多端,你們暫且退下,不要做不必要的犧牲。
己母說:老身手雖然功力淺薄,但好歹有二十多號,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我不相信它雙拳能敵百手。
向掌官說:己母,我是南鬼都鬼事偵緝差人,奉勸你不要干擾我執行公務。再說,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與我過意不去,我要找的是你面前那小雜種,它在陽界對我的親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在陰界勾結鬼界敗類,比陽界的罪惡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看他身邊那幾個小雜種,居然敢對南鬼都的黑白無常暴力抗法,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趕快讓開,讓我將他抓到南鬼都伏法。
己母及其手下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是向掌官說的對,還是這段時間己母說的對,就連己母也疑惑地望着我,我實在佩服向掌官這三寸不爛之舌的挑撥離間本領。
我說:己母,它根本不是什麼鬼事偵緝人員,而是陰陽二界在逃的誅殺孕婦、掘墳盜屍、豢養胎屍、攝人魂魄,謀逆叛亂的要犯,我從黔州趕來,就是要將它緝拿歸案。
想找個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有千般理由,我們到南鬼都,讓你說個夠。
己母更加疑惑地看着我。我知道,如果繼續讓向掌官蠱惑下去,己母都有可能被它策反,必須立即讓己母站在我這邊。
我說:己母,你我從仇老伯被吸血鬼屠殺的案子開始接觸,通過這段時間的合作,我是什麼人,你心中自有一杆秤。它剛纔僅僅炸死了你兩個手下,也沒有參與歷史上強佔臘耳山、血洗臘耳寨的罪惡。但是,它復活吸血鬼、利用瘋狗傳遞吸血病毒讓你們的後代變成吸血人、讓吸血鬼的後代主政臘耳山等等罪惡,你是親眼所見,應該還歷歷在目。這些勾當如果沒有及時得到制止,必將血洗臘耳寨、重佔臘耳山,將這裡打造成洪荒宇宙吸血家族的聖地。
己母咬牙切齒地說:向掌官,罪該萬死。
向掌官見己母牢牢地站在我這邊,哈哈大笑,說:耕二娃,你死定了。
江處長說:二娃,剛纔它寄身大黃狗,在仇氏祠堂襲擊蒙局長和仇氏村民,被蒙局長開槍打傷,被雷神擊傷,居然落荒而逃到這裡。想不到堂堂首富向掌官,居然寄身於惡狗,真是豬狗不如。
向掌官的臉巴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明顯被向掌官激怒了。它像惡狗一樣“汪”地嚎叫樣撲向我。我立即擡起左腿,狠狠一腳踹過去,雖然踹在向長官當胸,但向掌官沒有絲毫反應,反而將我反彈得踉蹌了幾步。
我大吃一驚,這肥豬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威力?
狐疑之際,向掌官擺出一個太極拳的抱球式,雙手一揮,一手捏成劍指,一手突然出現一掌符紙,慢慢向我走來,我立即感到全身上下都被巨大的力道壓着,好像鳳池山鬼嬰陣那種一邊壓迫,一邊旋轉的力道。
我竭盡全力擡起左腿,猛地一腳踹在向掌官拿符的手腕上,但它根本沒有反應,反而一掌打在我胸膛上,我內臟當即受到強大的震動,喉嚨頓時有一絲甜味,內臟應該被震出血了。但是,向掌官同時也怪叫一聲,接連退了幾步。
爲什麼我踹擊它時,它沒有絲毫痛苦的反應,就連退步都沒有,而它自己擊打在我胸部時,卻疼痛難忍,接連後退?
我立即用沒有穿鞋子的右腳踹在向長官手腕上,它當即慘叫一聲,丟下符紙。
我突然明白,我體內有靈異之血,是向掌官的剋星,剛纔在貼上去上匍匐前進時,石鐘乳刺破我的身體,流了很多靈異血液,立即將雙手在胸前的血液上擦拭幾下,揮舞着雙手衝向向掌官,一掌打在向掌官的手臂上。
向掌官慘叫一聲,轉身就跑,速度很快,根本看不出是一頭肥豬一樣的鬼在逃跑。沒跑多久,前面出現了亮光,應該是洞口。在亮光的照射下,洞內逐漸看得一清二楚,是平整的地面,洞口像航空母艦的甲板一樣微微上翹,向掌官幾大步就衝出洞口,不見了蹤影。
絕對不能讓煮熟的鴨子又飛了,我拿出平生力氣,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向航空母艦上起飛應戰的戰機一樣,開足馬力衝出去,決心從後面將向掌官按在地上,立即揪下它的腦袋,或者用“捆鬼繩”將它銬個“蘇秦背劍”。
我剛到洞口,己母和兩個無頭鬼一邊大聲喊叫“回來”,一邊箭一般地衝上來,抓抓我兩個臂膀,將我拉到在地。
我暴跳如雷,說:己母,你們要幹什麼?向掌官就在眼前,你們這是妨害公務。
己母說:大師,洞口是萬丈懸崖!
兩個無頭鬼攙扶着我站起來,讓我向前走了半步,我俯身一看,當即冷汗淋漓。剛纔我被按倒的地方,我的頭頂剛剛掛在懸崖外,洞口四周是白花花的懸崖,懸崖下那些房屋只有指甲蓋那麼大。因爲洞外全是縹緲的霧靄,我誤認爲是地面,準備魚躍而出。
突然,前方的霧靄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物體,向掌官背上打開着白色的降落傘,已經飄出很遠很遠,正在向前、向下慢慢降落。
我眼睜睜地看着向掌官飄向南越國土,雖然它們建立洪荒宇宙吸血家族聖地的局被我們打破,但我誅滅向掌官的雄心壯志都隨着它那該死的降落傘化爲泡影。
我的冷汗還在慢慢滲出,江處長也帶隊趕到了洞口,看到己母我兩個無頭鬼扶住我,急忙問是怎麼回事,己母說我差點跟着向掌官跳下萬丈懸崖。
江處長在兩個偵緝人員的攙扶下,探出身子看了看,當即雙腿發顫,說向長官這個局布得太複雜、太陰險了,如果不是己母熟悉情況,我絕對跟着向掌官跑出去,一定粉身碎骨。
我懊悔地說:處長,我檢討,我慢了半步,又一次讓向掌官逃脫了。
江處長說:說這次抓不到還有下一次,它絕對逃不脫你的手心。我看,與向掌官打交道不一定是壞事,每與向掌官交一次手,我們的偵緝本領和你的端公本領都會得到很大提升。特別是你在每一場戰鬥中,你都學會了一門法術,這符合辯證唯物主義波浪式前進、螺旋式上升的規律。
我急忙問:那些復活的吸血鬼如何?
江處長說:活捉了仇萬仞、仇世貴、仇界富;上山路口擊斃兩個;族長選舉現場誅滅十一個;臘耳洞**捉兩個、誅滅三個;臘耳洞裡誅滅包括三當家在內的二十九個。也就是說,除了向掌官以外,復活的吸血鬼全部到案。
我說:處長,除開仇世貴、仇界富,以及還沒有進入臘耳洞的仇開祖、仇開宗,我們一共抓獲、擊斃了四十八個復活吸血鬼。但是,據我從仇質禮、仇萬朝、仇萬代口中得到的信息,它們已經復活了七七四十九個吸血鬼。
江處長說:那一個說不定早就掉進峽谷或者鏹水河裡了,也可能沒有清點清楚。即使這一支復活吸血鬼漏網了,一個小小的吸血鬼早就被我們的陣勢嚇破了膽,還能翻起什麼大浪?最多是幾百年以後又來一次重佔臘耳山,用不着擔心。現在,我們將仇世貴、仇界富和其他吸血鬼交給紅縣處理,讓紅縣安置被拐騙的民工,將仇萬仞帶回黔州訊問、之人現場,然後移送紅縣一併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