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和老警這邊的突審就沒有我和張政治員順利了,老鬼自稱孤兒出生,可能是東北三省人氏,無名無姓,自幼全國流浪,民族、出生日期、家庭情況等等一概不知,若不是手腕骨頭被李梅一槍打斷、腫起老高、疼痛難忍,可能連鬆峽軍的名字也不承認。老警威脅他,再不老實交代就不給他止血,不給他接骨,讓他感染化膿截肢,甚至駕鶴西去。老鬼呼天搶地,說偵緝隊員刑訊逼供,釋放之後定要到北京上訪,要找中央領導告狀,李梅和老警拿他這塊糞坑裡的石頭沒有辦法。
通過剛纔的戰鬥,我發現老鬼的端術不在我之下,至少是地師級別,想起洞中還有他豢養的東洋鬼子,聯想到他還可能派遣了一些鬼子炸峽谷水電站,立即叫老警卡住他的喉嚨,老鬼疼得張嘴大叫。我叫張政治員捏開他的嘴巴,不讓他閉嘴,我邊念“啞聲咒”邊畫“啞聲符”,甩燃符紙,全部塞進老鬼口中。李梅打了多回下手,此時知道該做什麼,迅速打開水壺,將大半壺水灌入老鬼口中,符灰丁點不剩,全部進入老鬼胃中。幾分鐘後,老鬼發音就嘰裡呱啦、含混不清了。
張政治員問我是什麼意思,我說老鬼被抓以前,可能派遣了一些鬼子外出炸水電站,被我們抓後極有可能狗急跳牆,指揮它們立即行動。養屍作案,必須唸咒語,現在老鬼被我施了“啞聲咒”,發音含混不清,甚至發不出語音,被派出去的鬼子就聽不清指令,只好原地待命,不會產生現實危害。張政治員、李梅朝我伸出大拇指,不停點贊。張政治員看就地突審效果不佳,還要迅速向上級報告東洋鬼子準備炸堤壩的陰謀,查證高舉交代的搶劫殺人事實,迅速召集我們趕回牌樓偵緝所。
牌樓的所長聽了我們的情況介紹後,立即報告縣局。不久,局長帶領大批人馬趕到牌樓,立即兵分幾路,我和張政治員、李梅協助局長工作,一個副局長帶領偵緝、勘查和消防人員,押着高舉到“吐雲洞”指認現場、打撈屍骨;一個副局長帶着老警恭請劉老前輩一起搜查“困屍洞”,誅滅洞內其他東洋鬼子;一個副局長帶着當地外事、出入境、國安部門的人員審訊鬆峽軍;一個副局長帶隊前往峽谷水電站,組織電站搜捕鬆峽軍派出的東洋鬼子。
“吐雲洞”是一個洞口有兩米左右寬天坑,因爲冬天和夏天的早上不停向外冒熱氣,霧化之後,遠遠望去就像是吐着一朵又一朵白雲,當地人說是裡面的妖怪在騰雲上下,故稱其爲“吐雲洞”。高舉先指認了他和鬆峽軍居住的山洞、殺人的地方,再指認了拋屍的“吐雲洞”。勘查人員和消防人員將一臺打開的攝像機和一個小鐵籠裝的鴿子用繩子吊下吐雲洞。從繩子的長度來看,這天坑垂直高度有三百多米。從攝像機拍攝的畫面來看,“吐雲洞”從洞口到洞底寬五、六米,底下有多具疑似人骨。拉起鐵籠一看,鴿子還活蹦亂跳,說明洞底空氣充足。兩個技術人員和兩個消防戰士一道索降洞底,果然在洞內發現四具白骨,從其穿着、髮型來看,兩個是端公,一個是僧人,一個是道士,但身上查不到半點證明其身份的痕跡、物品。
這四起案件性質基本確定,但爲了迅速突破鬆峽軍,將鬆峽軍送上斷頭臺,必須第一時間查清他們生前到底是什麼人。涉及無名屍體的案件大多是發佈協查通報,查清屍源,才便於確定偵緝方向,但這耗時費力,很難再短時間內取得效果。我點燃符紙,利用“陰陽傳音功”,將“吐雲洞”案件通報鬼事偵緝處趙大,這可是我本年度的最後一張糧票。趙大立即指令鬼事管理處查清了四個受害人的身份:一個端公是湘西“鍾馗堂”分舵的副堂主馬端公,他攜帶了分舵傳承了三百多年的桃木劍奉命雲遊;一個端公是鄂西“鍾馗堂”分舵的堂主斯端公,他穿戴了分舵傳承了四百多年的端袍視察各地端教發展情況;僧人是黃鶴寺慧覺法師,攜帶了黃鶴寺傳承四百多年的《金剛經》奉命雲遊;道士是九華觀雲遊的淨空道長,攜帶了九華觀的開山道塵到武當山交流。我請趙大迅速帶領四個冤魂趕赴牌樓,以便我當面問清他們的受害情況。
不久,趙大、趙二帶着馬端公、斯端公、慧覺法師、淨空道長趕到牌樓,每個人的頭蓋骨、雙手骨、雙腿骨跌得粉碎,七竅流血,要不是我事前知道他們是受害人,並且是趙大趙二帶來的,一定要把他們當成惡鬼誅殺了。
我先讓馬端公、斯端公、慧覺法師、淨空道長分別講清受害過程,其陳述述與高舉供述基本一致,特別提到鎮門法器被奸人奪取,請我務必竭盡全力追回,讓其迴歸本門。然後,我帶着他們分別秘密辨認了高舉和鬆峽軍,都能夠確認是高舉誘騙他們到山洞,鬆峽軍在食物中下毒殺了他們,再拋屍“吐雲洞”,一個個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衝進去結果仇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