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餘彥婷、韓雨濃被我送走後,當即像在漆黑的隧道里座急速過山車一樣,四、五分鐘的尖叫之後,三名偵緝人員和三名鬼精靈跌在地上、摔成一團。
睜眼一看,正在萬丈坑的邊沿,坑底不知什麼時候又恢復了原狀,全部驚得目瞪口呆。
三名偵緝人員和三名鬼精靈按着胸口,喘了一陣粗氣後,慢慢恢復平靜。李梅立即將大家分成一人一鬼三個小組,按照抓捕隊形埋伏,一旦徐光合從這裡出來,絕對插翅難逃。但是,一直到我給他們打手機,讓他們撤退時,他們連徐光合的人毛都沒有看到一根。
柳靜野和吳耀星接到我讓他們查證黃泥寨阮玉林行蹤後,立即返回黃泥寨開展工作。
黃泥寨是天目山南麓的一個寨子,大約有兩百戶人家,經濟條件較好的人家住瓦房,大約佔三分之一;經濟條件較差的人家住竹樓,大約佔三分之二。
阮玉林那兩間孤零零的竹樓位於寨子的邊沿,相當於單身獨戶,底下的豬圈牛欄已廢棄多年,塞滿了枯枝幹草,樓頂覆蓋的茅草已經長出了很多綠油油的小草。
柳靜野和韓雨濃踏上竹梯,見房門緊閉,輕輕呼喊:阮大爺,阮大爺...
一連喊了十多聲,屋內都沒有應答。
柳靜野輕叩竹門,屋內仍然沒有響應,轉而輕輕推去,竹門應聲而開。
二人走進竹樓,裡面比較昏暗,但大概可以看出一間竹樓是堂屋,前面三分之二是堂屋,後面的三分之一是雜物間;另外一間竹樓前半間是廚房,後半間是臥室。
通過簡單目測,堂屋和廚房沒有人,柳靜野和吳耀星警惕地走進臥室,裡面有一張掛着蚊帳的牀,其他地方雜亂地堆放着箱子、櫃子等傢俱,上面雜亂地堆放着髒兮兮的衣服、破舊的被蓋。
屋內仍然空無一人。
柳靜野和韓雨濃同時撈開蚊帳的左右兩邊,幾隻老鼠“吱吱”地從他們身旁跳下牀,牀上一具盤坐着的、鮮活的屍體豁然出現在眼前,他們嚇得立即丟下蚊帳,退到屋腳。
二人不約而同掏出匕首,一手持匕首成格鬥式站立,一手緊緊捂住“噗通噗通”直跳的心口。
大約僵持了一分鐘,柳靜野說:我感覺這屍體好像沒有腐爛,這麼熱的天,屍體不腐爛,神了,看一下。
吳耀星說:我感覺這屍體好像沒有面皮,頭頂還有一張符紙,神了,看一下。
二人同時慢慢用匕首挑開蚊帳,牀上確實盤坐這一具屍體,胸膛以上部分的皮膚被剝完了,血肉模糊,看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眉心貼着一張二指寬的黃符。
柳靜野說:屍體手背遍佈皺紋,皮膚沒有被割走的部分遍佈老年斑,死者應該是一位男性老者,極有可能就是阮玉林。但是,不是有村民說前日看到阮玉林在萬丈坑收購軍火,神婆說阮玉林到她家去了,難道他會分身術?
吳耀星說:這並不矛盾,因爲屍體眉心掛了一張靈符,說明兇手是一個懂陰陽的人,說不定兇手就是徐光合。他殺了阮玉林,剝了屍體的皮子,自己再披上屍體的皮子冒充阮玉林購買軍火。可惜,這裡打不通電話,要不然我們立即告訴耕專家,讓他有所準備。
柳靜野說:如果兇手是徐光合,他用靈符鎮住阮玉林的屍體,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甚至是他實施罪惡的支撐。我們不如將這道靈符取了,消除他的支撐,說不定還能夠助耕專家他們一臂之力。
徐光合剛剛走到第三重牌坊下面,好像被驚嚇了,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突然“呀”地一聲輕叫,立即像大師在練氣功一樣,立起雙掌,使勁向前推出,口中還唸唸有詞,額頭逐漸大汗淋漓。
吳耀星伸手揭符,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阻擋着,手指怎麼也伸不到靈符上去,急得汗水直冒。
我估計徐光合在陽界的寄身之體或者出入之地受到了什麼干擾,正在作法抵抗。
我真想一掌砸向其腦袋,讓他發功受阻,但想到要將他的肉身帶回陽界,悄悄忍氣吞聲,任憑他發功。
柳靜野看吳耀星揭符受阻,急忙伸出雙手,抓住吳耀星的手臂,使勁朝前送。
突然,徐光合“嗨”地吼叫一聲,雙掌轟然前推,猛地收回雙掌,右掌捏成劍指。
柳靜野和韓雨濃合力揭符大約一分鐘,眼看手掌離屍體額頭的符紙僅有二指的距離,突然,四周響起了“喵喵喵喵”的貓叫聲,像公貓強姦母貓的怒吼聲,又像母貓思春的慘叫聲,十分詭異,讓人頭皮發麻。
二人不約而同回頭觀望,四周不知什麼時候圍攏了十幾只小豬一樣大小的貓,都從眼裡射出藍幽幽、惡狠狠的光;齜牙咧嘴,牙齒、爪子比普通貓長出許多,發着陰森森的寒光;弓着身子,隨時準備出擊;尾巴像鋼鞭一樣的不停掃動;喉嚨像瘋狗咬人前一樣“嗚嗚嗚嗚”低沉地吼着,慢慢向柳靜野和韓雨濃靠近。
柳靜野和韓雨濃立即背靠背成格鬥式,同時揮舞着手中的匕首,一邊怒吼,一邊用腳跺地板,想把貓嚇跑。
徐光合一邊大喊一聲“敕”,一邊猛地將劍指向前刺去。
柳靜野和吳耀星不但沒有嚇跑圍攻他們的貓,這些貓反而齊刷刷地衝向他們。有的飛躍起來抓咬他們頭部,有的直衝過來抓咬他們腰部,有的從地上翻滾過來抓咬他們腿部,讓二人首尾不能相顧,一連被抓傷咬傷十多處。
不過,這兩個偵緝人員也是受過特種訓練的,手中的匕首上下翻飛,左砍右刺,先後有四、五隻貓癱在地上“哇哇哇哇”地哀嚎。
徐光合剛喊完“敕”,整個人突然失去了蹤影,開始從“陰司鎮”穿越回陽界。
早在徐光合唸咒之前,我就念起了“送鬼咒”。徐光合剛一動身,我立即緊隨其後,間隔大約四、五丈的距離。
穿越隧道里一遍昏暗,疾風吹得我睜不開眼,但我努力睜大天眼,不讓徐光合脫離我的視線。
大約四、五分鐘後,明媚的陽光襲來,我知道馬上就到了陽界,立即做好準備,想以仇萬仞老友的身份將他誘騙回國內。
我墊起腳尖,做好着陸準備,徐光合“咚”丟一聲跌倒在地,旁邊立即傳來一個女孩的“啊”地一聲尖叫。
這是什麼地方,還有女孩等候?
我還在狐疑之際,一個男人大吼一聲:不許動!
怎麼,徐光合在這裡還有男同夥?我以一敵三,肯定要吃大虧,必須立即改變誘騙徐光合回國的計劃,立即去掏匕首做好應戰準備。
我剛剛握住匕首柄,自己也“咚”地一聲跌在地上,雖然不是很痛,但彈起老高,關鍵是四周比較昏暗,看不清環境。
兩男一女同時惡狠狠地吼:不許動!
好在我提前改變了誘騙策略,做好了戰鬥準備。
我也揮舞着匕首惡狠狠地喊:不許動!
突然,我覺得那女子的聲音比較熟悉,腦袋裡飛速運轉,好像是柳靜野的。
我立即從懷中掏出熒光棒,猛地砸在地上,室內頓時亮如白晝,柳靜野和韓雨濃並肩站在一起,屋角站着徐光合,牀上盤坐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四周圍着七、八隻像神婆家一樣的貓。
柳靜野和吳耀星異口同聲地喊:耕專家。
我說:他就是徐光合,抓住他。
徐光合突然明白我和柳靜野、吳耀星是一個陣營的,立即伸出劍指,“喵、喵、喵”地叫了三聲,劍指突然向前一刺。
周圍那七、八隻貓踩着同伴的軀體,或者越過同伴的屍體,“嗖、嗖、嗖”地撲向我們。
身子沒到,兩個前爪早就抓住我們的衣服或者肉皮了;前爪剛剛刺進衣服或皮肉裡,嘴巴也湊攏了我們的身子,張口就狠狠一口咬下去。不管咬着衣服還是皮肉,立即搖頭晃腦,盡最大努力讓貓嘴多咬一口衣服或皮肉,盡最大努力讓我們的衣服或皮肉與身體分離。
我雖然躲過了兩支貓的攻擊,但柳靜野和吳耀星接連發出幾聲慘叫。
必須讓貓失去指揮,亂誠一團。
我腦袋告訴運轉,尋找驅趕貓貓的良策,突然發覺打鬥中,徐光合始終站在牀前,背對屍體,指揮貓攻擊我們,即使被躲開我們的攻擊,立即又回到屍體前。
我突然明白牀上那具屍體是徐光合的寄身之物,這裡是徐光合的出入之地,立即“嗨”地一聲怒吼,匕首帶着一股勁風,直挺挺地刺向徐光合的腹部。
徐光合不知是計,就在我匕首要刺到他腹部時,立即閃電般彈開,準備看我一頭撞在牀上的笑話。
就在徐光合閃身之際,我前腳立即輕輕剎車,匕首直挺挺地刺向屍體。
徐光合當即尖叫一聲。
突然,我扭轉刀鋒,讓匕首從屍體與符紙之間穿過,猛地上挑、前拉,一下將符紙從屍體上挑下來。
徐光合立即撲過來爭搶符紙,我早就伸出左手,將符紙牢牢抓在手中,立即一口舌血噴在符紙上,符紙立即燃燒起來。
靈符剛剛揭下,圍攻我們的貓立即“哇、哇、哇、哇”慘叫,夾着尾巴四處逃散。
盤坐的屍體頭頂當即冒出一股白煙,“轟”地一聲倒在牀上,當即開始腐爛、發臭,屋外的蒼蠅、蚊子像漲水前看到了明亮的燈光,飛撲而至。
牀上的屍體剛剛倒下,徐光合立即“啊”地一聲慘叫,倒在地板上,柳靜野和吳耀星一擁而上,反扭徐光合的雙臂。
我立即燃了一道“啞聲符”,灌進徐光合口中,他當即咦咦哇哇,聽不清說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