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石窟,天朝人民幾乎沒有不知道的。
開鑿於北魏,建於六朝五代,歷經千年歲月,堪稱世界之瑰寶。
古名‘伊闕’,意爲天府之門。
龍門一詞,來自於就近的龍門山,但又有一說,伊水入谷如神龍現世,故有龍行之門,龍門之稱。
王昃汗顏道:“那你領我到這裡來又是幹什麼啊?”
白衣女子彷彿有些追憶,緩緩將一段往事道來。
“龍門石窟,共十萬餘座佛像,但在最開始北魏孝文帝年間,卻一起建立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座佛像,爲的也不是弘揚佛法,而是利用佛家力量來鎮壓。”
王昃驚道:“鎮壓什麼?”
“這裡叫做什麼?龍門!”
王昃眼皮一陣抽搐。
白衣女子繼續道:“人類始祖之一太昊伏羲,傳說便是神龍,所以發源於此的人也被稱爲‘龍的傳人’。”
王昃愣道:“真的有龍?”
白衣女子攤手道:“誰知道吶。”
“那你又……”
“龍門石窟的佛像,是爲了鎮壓精怪,相傳人類在這裡孕育,精怪也是如此,蚩尤大魔便是世間第一個精怪,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蚩’這個字是象形字,描述的就是蚩尤的相貌,他人身牛蹄,四目六手,耳鬢如劍戟,頭有角。”
“傳說和史書上都記載‘皇、帝同宗’,但又怎麼可能?太昊伏羲與女媧大神隸屬一個時代,又是神龍之態,蚩尤本就是他的子孫!所以才長得那般奇怪,那般不似人類。”
王昃聽完就是一震,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有點不夠用了,疑問道:“那……那蚩尤不是被打敗了嗎?”
白衣女子笑道:“敗是敗了,但種族不滅,更是融進了炎黃部落之中。”
“怎麼可能?我們人又沒有長角的。”
白衣女子道:“不見得哦,你是漢族人,只有漢族人的小腳趾纔會出現‘雙趾甲’。”
王昃有些凌亂,忙問:“你是說長着雙趾甲的,都有精怪的血緣?!”
白衣女子道:“不應該這麼說,而是應該說……都是真真正正的炎黃子孫,龍的傳人。”
王昃道:“所以……這裡?”
白衣女子沉聲道:“種族不滅,精怪一直存在,精怪又喜歡吃人,兩者的戰鬥自然沒法停止,這龍門石窟就是一場大戰後的埋骨地,也是精怪骨血的鎮壓之所!”
王昃驚駭的四周看了看,重重吞了一口口水。
白衣女子不再多說,而是一把拉住王昃的手腕,徑直衝着牆壁走了過去。
王昃眼看就要撞在石壁之上,拼命的掙扎,可他哪有白衣女子的力氣。
可就在白衣女子接觸石壁的一瞬間,石壁突然從接觸點盪漾出一絲波浪,白衣女子的身體竟然就‘融’了進去。
緊接着王昃也被拉扯進去了。
隨後他就看到了一個奇妙的景象。
整個世界都彷彿被一種紫色的發光顆粒所佔據,那些顆粒十分的淘氣,一會跑到王昃的鼻尖上跳動,一會又圍着他旋轉,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可王昃伸手去摸,它們卻立刻逃開,不管怎麼用力都抓不到。
王昃嘟囔道:“真是一幫小淘氣,我抓……我抓~”
馬上發現白衣女子看着他,不由得尷尬的撓了撓頭。
但其實……白衣女子的表情可謂是‘見到鬼了’一般!
她喉嚨裡‘嗬嗬嗬’一陣作響,可半天過去,仍然一個字符都吐不出來。
她真是被嚇到了。
‘這世上真的有人能看到那些東西?!’
王昃疑惑的看向她,問道:“你怎麼了?表情這麼可怕。”
白衣女子使勁嚥了口塗抹,尷尬的笑了笑,問道:“那個……你現在……抓到了?”
她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周圍是深深的黑暗。
而此時王昃正開心的掐着自己的食指和拇指,顯然是抓到了什麼的樣子。
王昃嘿嘿傻笑道:“嘿嘿,它們好調皮,又想來捉弄我,又要躲着我,剛纔還抓不到,可是我找到了竅門……”
白衣女子緊張道:“那……那你感覺怎麼樣?”
王昃疑惑道:“什麼感覺?沒什麼感覺啊,你問這個問題好奇怪……呃……咦?哪去了?”
白衣女子急忙問道:“怎麼了?”
王昃撓頭道:“剛纔明明抓住了一顆,沒想到卻消失不見了,真討厭。”
白衣女子乾笑兩聲,說道:“哦……這樣啊,呵呵,它們就是那麼調皮,真是讓人沒辦法啊,是吧,呵呵……呵呵……”
所謂礙於面子打腫臉充胖子,就是這麼一回事了。
走了大約十幾分鍾,白衣女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嚴肅的對王昃說道:“我們到了,你一定要噤聲。”
說完邁前一步,身體的一半就憑空消失了。
王昃只覺得眼前一花,那些紫色調皮顆粒都消失不見了,而眼前的事物……卻讓他再次張大了嘴。
這裡是一處無比巨大的山谷,地下的山谷!
整個空間就像一個巨大的鏤空球型,足有一個城鎮那麼大。
而‘球’的中間,有一根石柱從最下面升起,拖住上面的一個平臺。
平臺離王昃此時的距離起碼有幾千米,但他還是能看到那上面真的就有一個小城鎮,一大片古時的建築羣。
平臺與‘巨球’的邊緣除了那根立柱,還有兩條‘絲線’連接。
而王昃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在‘球’的邊緣,那些凹凸不平的突起之上,裡‘絲帶’也只有幾百米的距離。
‘太宏大了!這簡直就是空中樓閣!’
王昃心中吶喊着,要不是白衣女子告訴他要噤聲,他都得喊一句‘真他孃的大!’
白衣女子一臉的懷念,卻又夾雜了一點仇恨。
望着那平臺好久,她才轉頭對王昃小聲說道:“這裡,就是玲瓏閣的總壇。”
王昃其實已經猜到了一點,可當實打實的聽到白衣女子這麼說,他還是瘋狂的往後挪去,無奈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她的手。
白衣女子乾笑了一下,安慰道:“沒事,我不會把你交給他們的,我說過我可不捨得你被別人吃掉。”
王昃尷尬笑了笑,眼神卻仍然帶着疑問。
白衣女子說道:“不用擔心了,我這次帶你來當然是爲了報答你,我在這裡……還有一些東西想帶走。”
於是就硬拉着王昃往‘絲帶’的方向走去。
走到近前才發現,這哪裡是什麼‘絲帶’,明明是一條就算三輛大貨車並排而行,都能走過去的寬敞路面。
而就是這麼寬的路,在那平臺面前,也僅僅是一條‘絲帶’而已。
王昃到了這裡更顯害怕,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其實是因爲他有點猜不透一臉興奮的女神大人的心思了。
白衣女子呵呵一笑,說道:“沒想到你除了是小色鬼之外,還是個膽小鬼,真是一點優點都沒有。不用害怕了,這裡雖然是總壇,但常駐的人卻不多,大多數都在現世中平靜的生活或者打拼,所以你不要表現的這麼害怕好不好?我這麼個小女子都如此淡定吶~聽話,乖~”
王昃臉一下就紅了,心中大吼‘狐狸精!’
那種嬌聲嬌氣,他真有點受不了。
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兩人才終於來到了平臺之上,真可謂是‘看山跑死馬’。
離遠看還不覺得什麼,可離近了再看,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什麼叫庭宇樓閣?什麼叫水墨人間?什麼叫富麗堂皇?什麼叫天宮仙山?
這就是了。
尤其居中一座高高的‘駿角樓’,彷彿衆星捧月般被‘託’了起來,打眼一看好似連接着天空。
王昃從來想不到,古式風格的建築可以建的這麼高,這麼宏偉,尤其怎麼看都是用木頭建造的。
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城鎮,帶着仙氣,又有點小橋人家的感覺,很矛盾又很和諧。
白衣女子拉着王昃在建築羣中七扭八拐,最終來到一個很樸素的二層小樓前面。
還真如同她說的一樣,這一路行來都沒看到什麼行人,甚至可以說,一個人都沒看到,好似一座死城一般。
只是這裡卻真的太乾淨了,恐怕用舌頭舔一下地面都舔不到一顆沙石。
白衣女子轉頭對王昃說道:“你在這裡等着,不要亂跑。”
說完就鬆開他的手,徑直走進了小樓。
看來她是不擔心王昃‘逃跑’了。
王昃心裡腹誹道:‘靠,當我是幼兒園小朋友嗎?還不要亂跑?’
可當白衣女子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內的時候,他就開始凌亂了。
這陌生的環境,還是‘敵營之內’,王昃獨自一人站在大街之上……
‘目中無人’確實需要一定的勇氣。
不到一分鐘,他就焦急了。
不停的跺着腳,甚至開始咬手指,心中怒吼道:‘怎麼還不出來還不出來?!’
正當他獨自着急,突然王昃整個身體都‘凍’了起來,每一根寒毛都想刺透衣服,見見空氣。
因爲他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很平靜,一步一步,十分有規律。
並且……越來越近。
王昃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這種緊張的感覺,就好似他上學時給阮小京在考場上傳紙條,當真不是一般的考驗心理承受能力。
王昃咧着嘴,瞪着眼,流着汗,心臟一會急速跳動,一會又停止跳動,七上八下好不緊張。
近了……更近了……
到身邊了!
王昃恨不能馬上轉身來一個黑虎掏心,‘先下手爲強’了再說。
可幾乎是一瞬間,腳步聲繼續響着,而且……越來越遠。
王昃整個人都懵住了,全身的汗好似從水裡剛撈出來的一樣。
這時女神大人突然大笑起來,而且有越來越‘猖狂’的趨勢。
王昃差點被氣暈過去,是啊,女神大人能把他變‘隱形’的!自己緊張個屁啊!
他憤怒的瞪着女神大人,後者卻絲毫不自覺,依舊放聲大笑着。
王昃此時纔想來去看看到底什麼人出現過,可轉頭一瞧,卻發現街道上已經空空如野。
他嘆了一口氣,自嘲自己怎麼就真的變成‘無膽鼠類’了?難道老和尚的‘詛咒’成功了?
正在此時,白衣女子從小樓中走了出來,看了王昃一眼,又看了看遠方,點了點頭,笑了笑,卻沒有在這件事上說什麼。
她此時的身後揹着好大一個包裹,用上等的絲絹布圍成。
白衣女子笑道:“你看我對你多好,我可是把家底都拿出來了,這裡面的東西你任意挑,我可以給你三……不,是兩件,我大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