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實告訴我,王叔是不是出事了,封卦山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你現在在哪?”
“我正在趕往回村的路上……”李鑫單手開車,很快將昨天的事和楊燁說了一遍。他們本來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楊燁,但除了楊燁他真的找不到可以求助之人了。
楊燁感覺這次的變故應該和他所經歷的小世界有關,但是這些神秘人爲什麼會找上封卦山?五爺已經離開多年,這次突然回來究竟在謀劃什麼。
“你在山腳下的‘拒客碑’等我,不要一個人上山。我很快就過去!”
楊燁掛斷電話,穿好衣物。他發現沙發旁的茶几上多出一塊汗巾,看上去不像聞人芊芊昨晚所用的那塊。
但此刻沒時間細想,走到聞人芊芊睡覺的房門口,輕輕敲門。
“進來吧!”屋內傳來聞人芊芊的聲音。
楊燁推門而入,發現聞人芊芊並沒在躺牀上,而是穿着一身薄如蟬翼的白紗睡裙,趴在窗臺邊向外看。晨光將她姣好的身材映襯的纖柔畢現,完美的線條下光着一雙雪白的小腿,蓮藕般的小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把你吵醒了嗎?”
聞人芊芊搖了搖頭,身後烏黑的秀髮隨之起伏,但她沒有轉身。
楊燁走過去,搭着她滑嫩的香肩,將她的身體轉過來。
這纔看到聞人芊芊的臉色有些蒼白,透亮的雙眸中似有水光盈動。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不會是一夜沒睡吧。趴在窗臺這很容易着涼的。”
看到楊燁臉上的關切的神色,聞人芊芊直接將頭埋在他胸前,抱着他啜泣道:“楊燁,我害怕。我一閉上眼就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我夢到一個老爺爺死了,我很傷心,我……我還夢到你滿身都是血,還有,還有一雙很可怕的眼睛,他在黑暗中盯着我,嗚嗚~~我不敢睡。”
楊燁輕拍着她的後背道:“沒事兒!沒事兒!夢都是反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楊燁將她攔腰抱起,又輕輕放在牀上。爲她蓋好被子道:“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
聞人芊芊小臉紅彤彤的,拉着楊燁的衣角道:“你能不能抱着我睡……”
“這個……我有事得出去一趟,我讓昨天那個小琴來陪你睡好不好?”
“不要!”聞人芊芊突然從牀上跳起,雙臂環住他的脖子道:“你不在我也睡不着,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去。”
此時的聞人芊芊就像一個粘人的小孩子,楊燁說什麼她都搖頭不聽。
無奈之下,楊燁只能答應,讓她換好衣服帶她一起去。
誰知聞人芊芊毫不避嫌,直接當着楊燁的面脫下了睡衣,那窈窕的身材,如雪的肌膚,和無瑕的山峰,搞得楊燁熱氣上涌,差點又一口老血噴出來。
兩人穿戴整齊出門,楊燁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向封卦山駛去。
北山市離封卦山大約六十公里。出租車後座上,聞人芊芊趴在楊燁懷裡昏昏欲睡,司機大哥通過後視鏡看了好幾眼,終究忍不住開口說道:“小夥子,你女朋友是真漂亮,但是年輕人做事也要有節制,瞧把人家小姑娘給累的。”
楊燁嘴角抽搐,狠狠瞪了司機一眼道:“我特麼謝謝你的提醒,好好開你的車吧!前頭好像起霧了。”
“開什麼玩笑,這都夏天了……咦?好像還真起霧了!”
出租車一頭扎進去白濛濛的霧氣之中,剛開始還不覺得霧氣有多濃,可是越走能見度越低,到最後十幾公里時,已經連路邊的標線也看不清了。
“兄弟,不能再走了,再走下去搞不好就得竄溝裡。”出租車司機無奈之下只得靠邊停車,順手打開了車輛的危險警示燈。
而出租車總檯裡此刻也發出了危險警示,告知所有出租車司機不要再向封卦山方向行駛,並且已有交警趕去封路。從暫時上報的消息來看,大霧覆蓋了封卦山方圓四十多裡,並且還在繼續向外擴張。
楊燁知道問題出在封卦山,但是他不可能座在車裡等到霧散。
給出租車結了車費,叫醒聞人芊芊後,兩人徒步向封卦山走去。
好在他與聞人芊芊都不是普通人,腳程也不算慢。可越是深入,白霧就越濃郁,入眼已是白茫茫一片,連眼前的路都看不清了。
楊燁憑藉熟悉的路況,與聞人芊芊兩人一路摸索前進。快走到山腳下時,情況才豁然開朗,所有白霧濃郁到了一定程度,化成了雨滴不斷滴落,細雨如絲,柔柔棉棉的落在身上。
“嗯~好舒服呀!”聞人芊芊不由的舒展腰身,發出一聲誘人聯想的**。
楊燁伸手去接雨滴,發現雨滴與手掌一觸即散,甚至直接鑽入了他的皮膚之中。
“這不是雨,是靈氣!濃郁至極的靈氣。”楊燁不可思議的看向身後的白霧,剛纔他就感覺到這白霧不同尋常,原來都是由精純至極的天地靈氣匯聚而成。
水藍星本就是個靈氣貧瘠的星球,如此精純而龐大的天地靈氣究竟是哪來的。
“靈氣化雨?在這裡修煉一天都能頂外面一年了。”聞人芊芊與楊燁一樣伸出雙手接着雨絲,她興奮的在細雨中漫舞,靈雨寖透她黑長的秀髮,輕薄的衣衫和齊膝短裙溼漉漉的貼在身上,爲她附着上一層朦朧的美感。
楊燁能感覺到氣海中的靈氣在瘋狂積累,本來沒有納氣功法的他,想突破已是千難萬難。但如今怕是不需要半個時辰。
兩人迎着細雨一路走到拒客碑前,卻沒有見到本該等在這裡的李鑫,而是站着一個鶴髮童顏的中年道人。
道人手執一方旗杆,上書,吉凶禍福,一念之間。
只見他輕捻長鬚,似在觀摩青石上所刻之字。靈雨在其周身籠罩,卻是不沾衣衫,而是流至腳下,匯聚成一方水潭。
楊燁上前,向其拱手道:“見過前輩,封卦山不迎外客,不知道前輩所爲何來?”
道人置若罔聞,彷彿依舊沉浸在觀摩之中。
楊燁也不再搭話,而是四下裡尋找李鑫的蹤跡,倒是聞人芊芊蹲在地上,雙手支撐着俏臉,好奇的盯着道人觀看。
楊燁一番找尋無果,李鑫的手機也無人接聽,心焦之下拉着聞人芊芊就要上山。
可他們剛踏上石階,那道人忽然動了。只見他並指爲劍,隨手一斬,百米外的盤山路頓時崩碎,轟然炸開。
楊燁即便反應極快,也只能用身體護住聞人芊芊,崩碎的石塊密密麻麻打在他的後背,衣物也被劃的破爛不堪。
眼見唯一的一條上山路硬生生被道人截出一道鴻溝。楊燁怒目而視,向道人厲聲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然而道人依舊盯着石碑看,彷彿剛纔一劍只是隨手而發,並非故意爲難上山的二人。
楊燁當然不會傻到這麼認爲,他沒再設法上山,而是直接向道人走來。
聞人芊芊神色緊張的拉着楊燁的衣袖,意思是讓他不要過去。
楊燁搖了搖頭。他知道這道人修爲極深,剛纔那一劍若非斬向石階,而是直接斬向他們二人,怕是他們也躲不過。
“嘖嘖,好山,好景,好劍法。”道人口中稱讚着,卻依舊不理會楊燁。
“你爲上山而來?”楊燁語氣中已沒了之前的尊重,也沒帶剛纔的怨氣,只是平靜的問道。
“我爲阻你們上山而來。”道人終於轉過目光,含笑看着他。
“爲何?”楊燁不解,他與這道人素不相識,這封卦山中的小山村也是他曾經的家,道人又爲何要阻止他上山?
“因爲時間未到啊!老道觀你突破在即,不如趁此難得的機會安心破境,時候到了自然放你二人離去。”
“可是我朋友……”
“老道可保他們無事。”說完還抖了抖旗杆,彷彿在告訴楊燁別忘了他是幹嘛的。
楊燁雖心中疑惑,但也稍稍放下心來。道人不肯放行,他們也走不了。
他將目光看向拒客碑,這碑他每次回山都會見,卻從未感覺到有什麼奇特之處。
“觀想此碑,如觀仙人舞劍,一字可斬聖,四字可破天。你修爲尚淺,觀之無益。”
“您是說這字中有劍法?”
“呵呵!老道還能騙你不成?想見見?”
楊燁點頭。
道人似乎也有意展示,只見他氣勁鼓動,手掌前伸,化掌爲爪。氣機引動之下,封卦山上一塊兩人高的巨石竟被道人隔空取來。
巨石落地,地面振動,轟然立在拒客碑前邊。老道以指爲劍,或劈或挑,或刺或削,每一劍都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整整一百六十四劍後,兩人高的巨石竟被削成了一座石亭,亭子如精雕細琢,切面光潔平整,三根九邊形石柱支撐,上有六角滴水落檐,下有四角二階底座,更奇的是中間還有一墩石桌和兩個石凳。
道人圍着亭子轉了一圈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在亭眉空白處題字——留客亭
楊燁撇了撇嘴,前有拒客碑,後有留客亭,這老道分明要和留碑那位對着幹啊!不過觀此三字與道人之前所使劍法迥然不同,應該也蘊藏了一套劍法在其中。
老道將旗杆杵在一邊,走到亭中的石桌旁,以指爲刀刻下一副棋盤。向聞人芊芊招手道:“丫頭,手談一局如何?”
聞人芊芊不想過去,但又無法拒絕,抿嘴說道:“沒有棋子,無棋可下。”
道人撇她一眼,呵呵笑道:“芸芸衆生皆爲棋子,又怎會無棋可下?你身邊不就是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