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燁輕嘆一聲道：“我也還沒搞清楚狀況，昨天在我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今天早上醒來，我發現自己失去了一段記憶。同時這個女孩當時就在我牀上，而且和我一樣，她似乎也失去了一些記憶。”
“也就是說這個女孩來歷不明？”王翀忽然想到了今天登山的那羣人。
他拿出手機撥通父親王萬山的電話，結果手機響了很久也無人接聽。
“怎麼？王叔出什麼事了嗎？”楊燁看到王翀神色有些凝重。
“沒啥事！老混子下午又去喝酒了，我怕他回家晚了挨收拾。”王翀收起手機，看了一眼餐廳裡跟個小仙女兒似的聞人芊芊道：“你打算怎麼處理她，這事要讓夏星語知道了怕是……”
楊燁眼神中有異色一閃而過，他今天一早就見到夏星語了，但心中總覺得那個不是她，就像蕭亞軒歌裡唱的——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於是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向王翀說道：“借我點錢。”
“借錢？”王翀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我們不是在說女人的問題嗎？怎麼突然跑到錢上面去了。
“還不是你那個小保姆！”
王翀一頭黑線，顯然那個小琴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他直接用手機給楊燁轉了十萬，不過話說回來，這似乎是楊燁第一次開口向他借錢，心裡甭提多爽了，暗想着要不要給這丫頭漲點工資。
楊燁看了看手機，皺眉道：“你轉這麼多幹嘛！”
“大哥！你現在有兩個女朋友了，開銷自然大嘛。不夠我再給你轉，平時我哄女人都是直接送跑車的。”
“切！你那些女人能比嗎？她們哪個不是衝着你的錢去的！”
“靠！吃飯、吃飯。吃完飯老子去幼兒園找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心靈純潔的——女孩。”
楊燁冷笑：“你確定不是奔着人家老師去的？”
王翀：“……好像還真是！”
————
吃完飯，楊燁帶着聞人芊芊逛了次街，看了場電影。還順便給她買了很多零食和小飾品。
此時的她真的如小女孩般歡呼雀躍，一路上倒是爲楊燁吸引了不少羨慕的眼光。
走到自己家的公寓門口，楊燁從收發室取回了聞人芊芊買的那些快遞，好傢伙還真不少，兩人各自跑了好幾趟才全部搬回家。
楊燁買的這棟房子是小戶型，只有兩室一廳，也就八十個平米。
夏星語自然佔了兩室中的一個，但她也就偶爾來坐坐，房間中放置一些換洗衣服之類，卻從不在這過夜。
兩人大多數時間都是住學校宿舍，所以這套房子只是簡單裝修了一下，平時基本上都空置着。
聞人芊芊坐在地毯上興奮的拆着快遞，楊燁順便把屋子裡落下的灰塵收拾一番。
但當他打掃到夏星語門口時，發現地毯上似乎殘留着一個淺淺的腳印。
楊燁擰了一下門把手，沒有擰動。
夏星語每次離開前都會鎖門，而楊燁也沒有她房間的鑰匙。估計那個腳印是她回來取東西時留下的。
楊燁繼續打掃完房間，又幫聞人芊芊將所以快遞搬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從牀櫃裡拿出一套新被褥鋪在牀上，拿起自己以前用過的被子鋪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聞人芊芊有些奇怪的跟着楊燁問道：“我們睡這？”
楊燁笑道：“我睡這，你睡我的房間。”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楊燁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很討厭我嗎？”
“說什麼傻話！我怎麼會討厭你？”
“那爲什麼不和我一起睡了，我們不是已經睡在一起了嗎？”
“我去！”楊燁下意識的按住她柔軟的脣瓣，急忙解釋道：“我們在一張牀上睡過，和以後都要睡在一起是兩個概念，懂嗎？”
聞人芊芊搖頭，楊燁才發現自己的手指還按在她水潤的紅脣上，急忙把手拿開道：“我們兩個只是在一塊睡過，但卻什麼都沒做，就像兩個人如果都躺在樹蔭下睡着了，你能說他們是夫妻嗎？”
聞人芊芊再次搖頭道：“他們當然不是了，像我們這樣睡在一張牀上的纔是！”
楊燁“……”
“一起睡吧好不好！我還有那麼多漂亮衣服想換給你看噠！”聞人芊芊抱着楊燁的手臂
楊燁“……我忍。”
她跑到房間裡，拿出一件由帶子和小布片組成的東西，一臉羞澀的向他展示道：“那……要不……我換這一件給你看好不好！”
楊燁“……噗！”
“呀！！！你怎麼吐血了！你受傷了？”
“啊！對！是內傷。咳咳！我……我需要安靜的休養一下，所以……”
聞人芊芊打斷了他的話，用手絹幫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跡，一臉嬌斥的說道：“你早這樣說我就不纏着你了。母親說過，夫妻之間應該坦誠纔對，你以後不許再這樣瞞着我。”
“哦，好，好的！以後我一定坦誠。”
好不容易將聞人芊芊哄進屋後，楊燁也出了一頭冷汗。
在禽獸與禽獸不如的問題上他艱難的選擇了後者，不是他不想做禽獸，而是他真這麼做了，等於害了聞人芊芊一生。
所以就算要做禽獸，那也得等到她恢復記憶以後再做。
夜深人靜之後，楊燁房間的燈光全部熄滅，在所他居住的公寓之外，昏黃的路燈照耀不到的黑暗中，走出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男子，男子用手指推了推眼鏡，拿出通訊器撥通一個電話。
“是的，小姐找到了，……她沒事……但是……小姐好像失去記憶了！……我暫時無法確定，不過她看起來心情很好，也很高興……是的……我會找機會與小姐接觸一下……是，我明白……”
眼鏡男子已再次踏入黑暗中消失，又過了不久，一個帶着青銅面具，身穿血色花紋長袍的男子，同樣出現在路燈暗黃色的燈光下。
他用幽冷與仇恨的目光掃過楊燁家的窗臺，看到已經熄滅的燈光時，渾身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袖袍中的拳頭攥緊，指甲已經深深的刺到肉裡。
片刻之後，他同樣從昏黃的路燈下消失，走入那彷彿無邊無盡的黑暗，只有燈光下的水泥路面上泛起幾個不起眼的血色光點。
北山市最高檔的KTV中依舊人聲鼎沸，嘈雜的環境下，年輕男女瘋狂的釋放着自己身體的熱情。
某個豪華包廂中一個長相及其邪魅的年輕男子居中而坐，他身邊橫七豎八躺倒着十幾名白花花的少女，包廂中酒精與煙味瀰漫，各種顏色的衣物扔的滿地都是，大屏幕上播放着現在的流行歌曲。
一箇中年男子推門而入，小心的繞開滿地衣物，向年輕男子躬身道：“少爺可還滿意？”
“切！一個窮酸的末法星球，這都是些什麼垃圾玩意！一個個身體裡的氣息污濁不堪。”
“既然少爺不滿意，我讓他們再換一批過來？”
“不用了！本少爺沒興致了。不過我想要她！”
邪魅少年伸手指着面前的大屏幕說道。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趙瓏熙的歌曲，MV中她一身黑色的長裙，配合漫天花雨翩翩起舞，真如天地間優雅的精靈，美的令人窒息。
中年男子眼鏡微眯，看着趙瓏熙舉手投足間那靈動的韻味，推斷出她應該是個修煉者。
“那不是正好嗎？”邪魅少年不以爲意的說道：“能在末法星球修煉的少女，無一不是絕好的爐鼎，本少爺看上她那也是她的福氣。”
中年男子知道多說無用，少爺的心性一向如此，若在其它強大的星球或許還能收斂一二，但在這裡……算了！由他去吧，只要不耽誤正事就行……
“星語……星語……”楊燁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中的夏星語血染胸衣，生死永別。他想吶喊，想求救，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這一夜楊燁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他分不清楚哪裡是真，哪裡是假。他感覺到夏星語就站在他身邊，幫他擦去頭上的冷汗。又感覺夏星語就躺在自己懷裡，她身體冰冷，早已香消玉殞。
楊燁抱着她走遍了夢裡的每一個角落，這又何嘗不是他不願撒手，不捨得撒手。
一路上他能聞到她身上那熟悉的幽香，耳邊甚至偶爾能聽到她喟然的輕嘆。
星啓月墜，新陽未升。東方的天空剛泛起一絲魚白。
楊燁猛然從沙發上坐起，他被手機的鈴聲給驚醒。心魂未定之下，他直接接起電話。
“楊哥！出事了！”
“李鑫？出什麼事了！”李鑫是楊燁他們三兄弟中生月最小的一個，人長的超帥，平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看書。
老師們說他沉默寡言，女孩們都說他太過高冷，男孩們卻說他喜歡裝嗶。
但楊燁和王翀知道，他只是不喜歡交際，更不善於表達，把什麼事都悶在心裡。
“是王翀！王翀不見了！”李鑫聲音中帶着一絲緊張的情緒。
“別急，你先冷靜！”楊燁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和王翀昨晚還在一起吃飯的，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不見了。”
如果換成別人，楊燁肯定覺得對方是沒睡醒，但李鑫不一樣，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平時遇事也很冷靜，不知今天爲何如此慌張。
“就是今天早上，昨晚他給我發了短信，說決定要回卦山村一趟。我昨晚睡着了，早上醒來才發現這條短信。我覺得不對勁，就打他的手機，結果根本沒人接聽。”
連夜回的卦山村？楊燁忽然想起昨晚王翀曾聯繫過王萬山的事，感覺這之中似乎有什麼聯繫。